呼吸一滞,容茶呼救不得,手下意識就摸向了頭上的發簪。
可未等她刺下去,便見陸淵崇一臉痛苦的松了手,整個人如斷了線的風筝一般飛了出去。
砰——
身子狠狠的撞到了假山上,然後滾落在地。
“咳咳咳……咳咳……”也不知具體傷到了哪裏,總之陸淵崇覆在地上咳出了幾口血,然後兩腿一蹬就暈過去了。
容茶捂着脖子急促的喘着氣,心想這貨果然是個打醬油的,這麽容易就“挂了”。
不過……
想到什麽,她飛快的掃視了一圈四周,目光驚疑。
是誰救了她?
“有刺客!快追!”
忽然,有人從假山後快步走出,“大殿下被刺客打傷了,速去禀報皇上,再着人去請太醫。”
“是。”
紛亂的腳步聲響起,像踏在了容茶本就躁動的心上。
顧懷安……
他幾時也來了這?!
難道,方才是他出手救了自己?
烏雲遮月,天空忽然洋洋灑灑的下起了小雨,沖刷了假山旁的一灘血迹。
容茶看着顧懷安一步步朝自己走近,她渾身僵硬的癱坐在地沒有動。他俯身半蹲在她身前,微涼的指尖挑起了她的下颚,目露悲憫,“可憐……顔色如花,命如一葉……”
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酒香,容茶有些晃神。
他們一個兩個的都跑出來了,那誰留在裏面給東越帝過壽宴啊?
“此處風露,不可久停。”他說着,将容茶從地上扶起,“可還能走?”
容茶沒反應,微微垂眸。
“你……”
話音方起,忽聞不遠處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聽起來還不止一人。
爲首的不是别人,正是今日過壽宴的東越帝,身後跟着一大堆兒子以及文武群臣,氣勢洶洶的奔向某處。
仔細看了一眼他們離開的方向,容茶微疑。
那不是顧煙微去未央宮時走的路嗎?
對了……
顧煙微!
她怎麽還未回來?!顧懷安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随手拽了一個宮人來問,“出什麽事了?”
“回王爺的話,未央宮宮人來報,說是、說是……”
“講!”
小宮女吓得“撲通”一下跪倒在地,“說是汝陽王妃下毒謀害太妃,證據确鑿,太醫救治無效,太妃她、她歸天了!”
“嗡”地一聲,容茶覺得有什麽東西在自己腦海中炸開。
微雨沾裾,涼的卻是她的那顆心。
又特麽完了……
費盡心機布的一出兒局,臨門一腳居然被攪和了,肺差點沒給她氣炸了。這會兒那個勞什子的太妃死了,誰還有閑心去關注顧煙微送的硯台是真是假,她算是白折騰這一趟了。
再說顧懷安,一聽女兒出了事,臉色驟變,拽着容茶就往未央宮的方向而去,渾身上下都透着寒冽,大有風雨欲來之勢。
容茶被他扯的跌跌撞撞,幾次欲将手抽回都不能。
在未央宮門前見到陸淵白時,容茶心裏難得起了些恻隐之心。
唉……
真是好慘一男的。
一個兄弟要殺他,另一個兄弟要綠他,這會兒媳婦又攤上事兒了,也是夠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