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葳蕤眼睛裏帶着顯而易見的惡意,此時陳氏恨不能一巴掌把這個女人給打死,可是此地并非尋常之所,她便是有千般惱怒,竟然也說不出什麽,隻得厲聲說道:“蘇氏,閉嘴。”
永成侯也聽出來不對勁,可是偏生此時他也想不出來什麽辦法來解釋。
按照正常情況,玖芙此時應該是羞憤難當,畢竟女子未出閣同男子如此交往過密本就是不大檢點的行爲,這玖芙便是在喜歡蘇賦,如此當衆被人說出來,當真是難堪之極。
可是此時玖芙卻幽幽地看着蘇葳蕤,那一雙眼睛裏滿是詭谲的神色,蘇葳蕤不知道爲何從腳底下生出一股子涼氣,此時玖芙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我爲什麽生病,二嫂嫂會不知道,你将那位師太的骨灰撒到梅花林裏,我受到了驚吓,大病了一場,我真的很想問你,三嫂嫂你怎麽這麽狠心,居然把養育你的恩人挫骨揚灰,你晚上難道不會做噩夢嗎?”
玖芙說話的語調清清涼涼,蘇葳蕤隻覺得渾身發冷,人群之中頓時一陣騷亂。
樓閣之上的内侍下來,尖聲尖語地說道:“請諸位貴人保持肅靜!”
原本騷亂的人群瞬間變得無比安靜,蘇葳蕤噤若寒蟬,她幾乎不敢看玖芙,仿佛玖芙是個惡鬼一般,玖芙嘴角一絲冷笑。
原本盤踞在她心頭的痛苦似乎減輕了一分,玖芙突然覺得有些好笑,無論念多少次經文,無論重複多少次冤冤相報何時了,都沒有這一次小小的報複來的惬意。
采苓有些擔心地看着玖芙,她低聲說道:“小姐,你沒事兒吧。”
宮宴結束,玖芙他們便可回府守歲,大梁講究彩頭,永成侯府更是如此,隻是這一次永成侯府的馬車上,氣氛略微有些沉悶。
這蘇葳蕤是個人精,還未等永成侯發難便直接昏了過去,沈懷安本就心疼自己妻子,如今見到玖芙這般,自然是無比心疼,更是把蘇葳蕤緊緊抱在懷裏,一副關切之極的樣子。
陳氏看到他們這般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伸出手惡狠狠地指着沈懷安說道:“回家再收拾你們!”
一路到了永成侯府。
不知道這秀姨娘到底是有怎麽樣通天的本領,他們前腳剛回來,這秀姨娘後腳就跑到宣和堂,這大冷的天氣裏就隻穿着一身單衣,那模樣看着楚楚可憐,但是讓永成侯不忍心訓斥。
可是陳氏可管不了那麽多,這蘇葳蕤一直昏睡着,陳氏冷笑一聲,她朝着張媽媽使了一個眼色,張媽媽會意她走到蘇葳蕤身邊,伸出手狀做無意的拍了拍蘇葳蕤。
蘇葳蕤頓時被紮的裝不下去了,她厲聲喊道:“你居然敢紮我。”
“這話從何說起,三夫人實在是冤枉奴婢了,奴婢手上哪有什麽東西能紮夫人?”
蘇葳蕤撸起袖管,發現沒有任何痕迹,這張媽媽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回到了陳氏身邊陳氏站起來冷冷地看着蘇葳蕤。
“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把主意打到玖芙身上,你蘇家是什麽貨色你自己心裏不清楚?”
這蘇葳蕤頓時哭了出來,她跪在地上朝着陳氏磕頭,很是委屈地說道:“婆母,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之前見到玖芙同我弟弟要好,他們年歲尚小,本就是兩小無猜,我隻當他們是兄妹,沒想那麽多啊。”
蘇葳蕤說的這話,陳氏是一萬個不相信,她可是早就看出來了,蘇葳蕤心眼極多,手段也不少,這一次她定然是故意的。
陳氏大笑一聲,她把手裏的茶杯很狠地砸向蘇葳蕤。
“他是個什麽東西,怎麽配同我的阿芙做兄妹,而且還叫阿芙的乳名,這便是你們蘇家的家風嗎?慣常喜好攀附權貴,真是不知羞恥。”
這蘇葳蕤聽得羞憤欲死,她站起來很狠咬了牙。
“既然婆母不相信我,我隻好已死明智了。”
這種後院女人争寵的戲碼,陳氏見的多了,若真是想以死明志爲何動作這麽慢,就是爲了讓其他人攔住她,沈懷安緊緊抱住蘇葳蕤,他哭着說道:“母親,葳蕤真的不是有意的,她現在還懷着身孕,您就饒了她一回吧,有什麽事兒沖着我來!”
這沈懷安跪下了,秀姨娘哪裏會答應,她直接嬌嬌柔柔地跪在永成侯面前,無比哀怨地看着永成侯,隻聽到她開口說道:“侯爺,這都是妾的錯,妾管教不力才會讓她犯下如此大錯,要打要罰沖着妾來好了。”
這秀姨娘露出一截白色的脖頸看起來嬌嬌柔柔的,永成侯忍不住一陣心疼,他輕咳一聲,低聲說道:“好了好了,都起來,左右是一家人,事情說清楚了就好,以後不能再犯。”
陳氏聽到永成侯這般說道,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很狠地拍了拍桌子,倒是把永成侯吓了一跳。
“侯爺,你怎可如此偏心?”
這永成侯平日裏最不喜歡管後院的這些事情,現在這陳氏如此不依不饒,他頓時有些不耐煩。
“我說了,這件事情算了!”
永成侯此時真的是生氣了,今日在皇宮之中很是丢人現眼,他恨不能趕緊把這件事情翻篇,可是陳氏卻抓住不放。
陳氏脾氣暴躁,以往永成侯都讓着她,今天如此不給她面子,她自然是接受不了,隻見這陳氏站起來走到秀姨娘身邊,很狠地打了秀姨娘一巴掌,她開口說道:“你算個什麽東西,一個下賤的妾氏,還自己巴巴來攬罪,若是玖芙的名聲有礙,我扒了你的皮!”
這陳氏顯然是氣極,要不然也不會說出這麽過分的話,這秀姨娘很是害怕的縮在地上,倒是和陳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永成侯頓時氣瘋了,以往陳氏不給他面子,他都習慣了,可是這一次陳氏居然這般說話,他腦子裏頓時湧起一團怒火,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
永成侯伸出手朝着陳氏打過去。
啪的一聲,在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包括陳氏。
陳氏從小嬌生慣養,家中父母極爲寵愛,從未有人動過她一根手指,嫁到永成侯府更是養尊處優,永成侯脾氣好,一直都讓着她,但是今日永成侯卻打了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