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卡的表情很認真,還自言自語了一句。
“小祖宗長得真好看,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桃子果香。”
盛驚鴻去茶座裏倒了一杯茶,仰頭将玻璃杯裏的水全部灌入肚子裏。
雖然他表面很鎮定,從拿着玻璃杯的手指來看,關節因爲過于用力而泛白,因爲常年待在實驗室裏工作少見太陽,手指白皙得不像話。
三千多歲。
活物。
用了半個鍾,他才接受盛家的老祖宗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怎麽小祖宗回來,你們也不叫我?”
“你手機沒有收到我們的電話和信息?”
盛驚鴻哦了聲,掏出手機,他母親每次都是發語音,每個語音都是五十多秒以上的,一發就是一大串。
他以爲又是跟他說家長裏短的事情,就随便挑了幾句聽,沒想到會錯過這麽多信息。
“怎麽可能活那麽久?不會是騙子?”
盛驚鴻不信。
盛天這些日子高興,天天下廚做飯菜。
他身上還圍着圍裙,拿着鏟子走到門邊,“百分百是一家人,小祖宗是神仙。”
盛驚鴻跟何玄白一般,有一雙似笑非笑的瑞鳳眼,眼型狹長,眸光清澈犀利,宛若彙聚了銀河系,“小祖宗叫什麽名字?”
“叫盛一南。”
“我知道,有照——”
“片”字還沒說出口,他眼神蓦地收回,一臉震驚,“盛一南?!”
“你爸提前跟你說的?平日别沒大沒小的亂喊名字,你可記牢了。”
盛驚鴻坐不住了,在某搜索引擎裏快速搜索了一個名字,很快,盛一南的英文版消息鋪天蓋地呈現。
“你說的是這個?”
“對啊,哎,小祖宗是明星……不對,C國京大輕化工程專業高材生,C國竹細工國粹文化推廣大使……”
紗卡張開嘴巴,呼吸基本都是靠喉嚨的,涼飕飕。
她轉身去廚房,“老公,你不是說家裏在農村的?沒什麽文化?”
盛驚鴻耳朵嗡嗡作響,他依稀記得盛一南今年的畢業論文,登上了世界最權威的學術期刊,裏面的論點論據偏僻入裏,深入人心。
他看完之後還很佩服此人,萬萬沒想到,是他家人。
紗卡餘光瞥見兒子漸漸裂開的嘴角,心裏有些沒底,“這是被吓到了?”
“不像是被吓的。”
“你們什麽時候去京城?我也一起去。”
他要見小祖宗!
“沒那麽快。”
“還有其他家人嗎?”
前年盛天做完手術時,突然想起了童年的事情,盛驚鴻從盛天嘴裏得知,自己的二叔和三叔都在農村老家吃苦。
但紗卡給他呈現的信息是——
“祖宗爺是C國京城首富,涉及科技、酒店、珠寶、通信、交通等業務,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你二叔現在是C國數一數二的木材種植戶,二審是開按摩店的,自己的技法也高超。”
“他們有個兒子盛山荇,就是你二弟,是C國軍方最年輕的副指揮官,他有個女朋友,是律政界佳人。”
“他們還有個女兒,就是你唯一的妹妹,年紀輕輕就是實力顔值派歌後,網上到處都是她的新聞。”
“你三叔盛地,世界級别的大廚,你三嬸是新媒體大V,他們的兒子就是你的三弟,現在在聯盟,黑客技術了了。”
盛驚鴻:“……”
紗卡說了一大通電話,覺得有點口渴,去倒茶。
她提起茶壺,特别輕,“我一個小時前煲的開水,你就喝完了?”
可不是,壓驚用的。
“嗯。”
盛驚鴻将玻璃杯放在桌子上,轉身去了洗手間。
得冷靜一下。
離開前,他還說了一句,“國慶我會跟組織申請調休,我去C國探望小祖宗他們。”
他難得敬佩的人,竟然是家裏的祖宗。
*
京城今年起,大力弘揚優秀傳統文化,十二月低,商場和廣場都是喜氣洋洋的聖誕歌曲。
聖誕一過,春節還遠嗎?
按照慣例,盛家人是要回鹹蛋村過的。
但小祖宗跟祖宗爺結了婚,去年在鹹蛋村過,今年就得先在何宅過,交替着過年。
暴富是靈蛇,痊愈功能較好,盛一南認親回來之後,它身上的傷已經痊愈。
冬日裏,盛一南給它織了尾巴套,粉色的,上面還有一個絨毛球,怪可愛。
福桃好像知道它身體不舒服,也不鬧騰它,還主動從桌子上叼了桃子,放到它面前。
如果不是看監控,盛一南都不知道。
監控是爲了看家裏的新成員——福桃與華年的婚姻結晶。
華年三個月前生了三隻拉布拉多,夭折了一隻,隻剩下兩隻,盛一南也不能每天待在家裏,就在三秋園裏安裝了監控,方便随時随地看小拉布拉多。
小拉布拉多長得快,現在就是兩團毛茸茸的可愛球。
盛一南每天晚上都會給兩隻沖牛奶,偶爾會在它們吸奶時惡作劇,将手指遞過去,小拉布拉多便吸着她手指。
盛一南在O國用幻力幫何玄白緩解痛意時,耗損了很多精力,身體有些欠佳。
三秋園每晚都會煲營養湯。
盛一南偶爾會帶暴富回初雲居,住上幾天。
這次,撞上了從L國來的辛居上。
沒錯,辛居上主動找到了初雲居。
辛居上明顯是有備而來,打聽了些消息。
京圈人知道盛一南跟盛家的人有血親關系,但不清楚是怎麽個親法。
辛居上着急,聽風就是雨,氣勢洶洶沖去了初雲居。
“開快點,慢吞吞地,我騎着蝸牛都到了。”
指念:“……”
“小姐,這裏是京城,咱們還是守規矩些,被拍照或者被交警攔了,就得去局裏了。”
就算是龍王,到了異國他鄉,也得盤着。
辛居上喘了一口粗氣,有些沮喪。
一想到盛廣思嘴裏的小祖宗,她火氣蹭蹭上漲。
指念是跟辛居上一起長大的,自家小姐什麽脾氣,她心知肚明。
“那女生,肯定沒小姐看好。”
“哼!野花野草,哪裏配跟我比?”話說完,她才察覺不對勁,“你别瞎想,我就是單純想讓盛廣思不痛快罷了。”
……小祖宗。
“是,我亂想的,”指念壓住上揚的唇角,瞅了眼後視鏡,知道鏡子裏的人着急,她安撫了一句,“可能是家裏的親戚才這麽喊。”
辛居上剝了一個大果凍,埋頭吃了一塊,“又不是傻白甜,現在情侶就喜歡喊小祖宗。”
小祖宗小祖宗,去他的小祖宗!
她手部蓦地一緊,果凍被擠了出來,從她手背滾落,跌在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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