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某台筆記本上,滾動着一個新聞,主人公是關于盛姣姣。
“小恩。”
不出五秒,辦公室的門打開。
一名助理打扮的男性走進來,“曾總,請問有什麽事情?”
“最近不是要籌備《歌手請入座》音樂綜藝?”
“對。”
“給我組個局,邀請圈裏的制片導演和音樂人,最好,将她帶過來。”
助理靠近主位,電腦屏幕的人,不就是樂壇現在的風雲人物?
曾總這句話裏的“最好”,言外之意,是必須。
“我明白。”
曾總坐在老闆椅上,耳朵上帶着金耳釘,脖子上挂着金項鏈,手腕和手指都戴了金器。
昂貴手工打造的金器,款式新穎靓麗,特顯貴氣。
曾總是金器的狂熱粉,聽此,勾了勾唇,“不管用什麽法子,事情辦好,今年年終獎翻倍。”
有些東西,得不到總是在騷動,人也一樣。
“下去吧。”
助理踟蹰。
“有事直說,不說就滾。”
這脾氣也跟天氣似的,一會兒晴,一會兒雷雨交加。
“花總昨晚跟一名外圍在酒店開房。”
曾總有些緊張,“被狗仔拍到了?”
“沒。”
“那就好,”曾總點了根女士煙,用力吸了口,醉生夢死的表情,“沒事少在我面前提他。”
助理答了聲好,轉身離開。
香煙末端氤氲出一縷縷香煙,遮住了她雙眸,一根香煙燃盡,她有些不放心,給姓花的撥了個電話。
“你在外面給我小心點,要是被狗仔拍到什麽,我扒了你的皮。”
對面的人顯然不怕她,氣洶洶怼過阿裏。
兩人在電話裏吵了一架,沒有輸赢。
花家跟曾家商業聯姻,彼此勢均力敵,結婚後問題重重,隔三差五就出去玩。
兩人各玩各的,就是沒離婚。
兩人涉及的利益太多,離婚不好分割财産,牽扯的資源也很多。
*
京大将盛一南考的成績導出來。
衛教授第一個将成績打印出來,等待的時間裏,他在打印機旁邊倒了一杯茶,喊座位旁邊的同事邱教授:
“你有五班輔導員的電話?讓他給盛一南打電話,從明天開始,乖乖每天來上課。”
“隻要一天沒從京大畢業,就每天按時上課,到點下課。”
語畢,他淺啜一口茶,将成績單掏出來,将正面反過來。
“噗嗤——”
“咳咳咳……”
邱教授擡起頭,“這麽不小心?盛一南成績考得很差?這不是很合你們的願?”
看對方咳得肺都要出來,極其難受。
他走過去,猜測另外一種可能,“知道你們希望她成才,她才大一,就算考得很難看,那說明進步空間大,她腦子聰明。”
衛教授一直拍着胸膛,成績單沾了他的茶水,還是第一過去。
邱教授一看,差點心肌梗塞。
“你心軟出的題目?”
向來不講髒話的衛教授:“放屁!”
教務那邊的領導也記挂着這點事,已經打電話過來催了。
衛教授打印了一份新的成績單,親自帶過去教務。
教務領導很歉意,“直接發電子版的就好,您老這麽忙,浪費您研究的時間。”
“不浪費不浪費。”
衛教授将成績單放在木桌上,然後推到對面。
“砰!”
領導原本是雲淡風輕的,看清每科成績,他倏地站起來,動作過大,以至于椅子帶翻在地。
輕化工程專業裏,盛一南考了八科。
八科成績,最低的也有81分,最高的有88.5分!
兩天時間,盛一南還提早三個多鍾出來。
就是給研究生做那些題目,時間都不夠。
她一個新生,她什麽能耐她?
領導拿着卷子的手在發顫,臉色難看,“出的題目很簡單?不是說怎麽難怎麽來?”
衛教授無比懊悔,“這題目真的很難,哪怕哪個大三學生做,就是年級前十,統統都會挂科。”
領導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不知道是被氣得還是怎麽的,啪的一聲将成績單拍在桌子上,“豈有此理!”
衛教授一時沒反應過來,“啊?怎麽了?”
“這麽優秀的學生,農大竟然嫌棄??”
衛教授:“……如果農大不嫌棄,那盛一南也不會在京大了。”
京城教育領域,誰不知道,盛一南的第一志願高校是農大。
領導瞬間跟焉樂得茄子,“說的有道理。”
“那成績單的事情?”
“既然過了,就允許她不來上課,總不能言而無信,但重要的課程還是得過來聽。”
衛教授颔首,正要出去,領導又佯裝淡然地問了句,“這成績沒水分吧?”
“我再京大教學近三十年,你覺得上我課程的學生挂科率怎樣?”
是了,全校最高的挂科率。
但凡遇見他閱卷的,期末考後都哭了。
衛教授回了辦公室,立馬将成績單發給盛一南。
他不喜歡對着聊天軟件打字,直接語音,“考得不錯,重要課程不準缺席,平日有不懂的,也可以過來問。”
他是京城土生土場的人,自诩字正腔圓,是最标準的普通話。
盛一南回語音表示尊重:“好,謝謝衛教授。”
話說國際音樂節那天。
盛一南與何玄白看完盛姣姣的表演,立馬溜走了。
本來打算直接回去,熙熙攘攘的行人中,大多是舉止親昵的情侶。
“我要吃大排檔。”
“我們去京城塔看夜景拍照吧。”
“親愛的,中央花園那邊有音樂主題。”
冬日的寒氣漸漸來襲,寒風像是刺骨的錐子,從四面八方湧來。
“想不想去看看?”
何玄白問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溢出躍躍欲試的期待。
盛一南能拒絕嗎?
“想。”
原本是往地下車庫走去的,何玄白牽着盛一南的手,調轉方向。
京城以前光重視着城市秩序,打壓路攤擺檔,後來路攤少了,加上城市壓力大,越來越少人逛夜街,大商場的經濟也有所下降。
新領導上台後,鼓勵和推進路攤經濟,既要繁華經濟,又要城市秩序,路攤經濟也成爲了政府納稅的來源之一。
當然,這個建議是何玄白跟某個走仕途朋友“偶然”提的。
起因很簡單,盛一南剛搬到京城時,晚上想吃夜宵,他開車載人出去。
盛一南有些不大高興,“怎麽沒人擺地攤?地攤美食最美味。”
小祖宗想要地攤,那地攤就必須搞起來!
願望不能實現,那就創造條件實現。
盛一南買了五串烤羊肉串,吃了三串覺得鹹,将剩下兩串遞給何玄白,“你吃,挺好吃的,别浪費了。”
何玄白擰了擰眉,他沒吃過街邊這種東西,知道這玩意有點不衛生,一副視死如歸。
“不想吃就算了。”
盛一南剛伸手去拿,何玄白靈活避開,“我吃。”
原本吃羊肉串的“視死如歸”,在肉串入嘴時,滿臉享受,“好像有點好吃。”
“比五星級,不對,跟盛地的廚藝有的一拼。”
提起盛地,盛一南想到他跟着大廚出國參加廚藝交流會了。
盛一南又在隔壁買了個椰子凍。
椰子凍有點大,被塑料碗裝着。
盛一南将吸管插入椰子裏面,吸了一口裏面的汁,“好像沒味道。”
“我嘗嘗。”
盛一南将剛才自己喝的椰子蛋遞過去,何玄白就着吸管喝了一口,“想自來水。”
沒錯了。
盛一南又咬了一口椰子凍,味道一般般。
兩人跟普通情侶一般,沿着地攤美食街走了一圈。
還沒走到盡頭,盛一南就吃得有些飽,但剛買的辣味炒年糕很好吃。
她用竹簽挑樂一根,第一次和第二次都沒挑出來,第三次時下了猛力,炒年糕裏面的辣椒濺入她眼裏。
“唔……”
盛一南還沒激動,何玄白先慌了起來。
盛一南将炒年糕塞他手裏,“别慌。”
她之前浏覽網頁,有網友分享,眼睛進東西了,用力打個噴嚏噴出來就行。
她照做,眼睛更辣了,左眼眯起,根本睜不開,還一直流眼淚。
何玄白帶着她進了一家買壽司的,在裏面稍微清理了一下眼睛。
“怎麽樣?”
“眼睛起了血絲,咱們去醫院看看?”
“我覺得沒事,不去了。”
逛到街頭,兩人進了大商場。
前面有一對步履蹒跚的老年夫婦,兩人手拉着,背對着盛一南與何玄白。
那兩隻手上,帶着一對金色的戒指。
雙手布滿歲月的滄桑,戒指很亮。
“上個月,孫女跟她男朋友去了那個什麽店來着,我忘記了,”老太太很懊惱,“我以前的記憶裏很好的。”
“沒事,你不是說就在這商場?現在還早,咱們一點點逛,總是能找到的。”
老爺爺聲音很沙,喉嚨裏喊着一口痰,特别有耐心。
他側頭的時候,面慈目善。
他的一生,很可能是溫柔的。
很快,兩人找到了那個玩具房。
很多人在裏面投币抓娃娃。
盛一南跟過去。
何玄白手裏提着很多零食袋,“喜歡哪個?我給你抓。”
“你會嗎?”
“還有什麽是你老公不會的?”何玄白自信滿滿,将手裏的零食交給盛一南,不過,他身上還挂着盛一南的女士包。
盛一南嘴角微微上揚,隔着玻璃指了指裏面一個銅錢娃娃,“這個。”
銅錢娃娃有籃球般大小。
何玄白知道換币,網絡支付購買一大堆遊戲币,“想要幾個?老公都給你夾。”
今天他心情特别好,一口一個自稱老公。
行人頻頻側目,無比羨慕。
盛一南稍微走給,給他騰出空間發揮,比了兩根修長的手指。
一個給自己,一個給福桃。
“好。”别說兩個,就是二十個,都夾。
遊戲币放進去,機器爪子開始搖啊搖,要麽落爪失敗,就是抓不起來,就算抓起來,也在半空中掉下來。
何玄白手裏一大袋的遊戲币,漸漸變得幹癟。
差點沒氣死他。
盛一南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
何玄白覺得太打臉了,決定給自己找個台階下,畢竟,平日他老婆還是很崇拜他的。
“這個爪子力道不夠,”不怪他。
他聲音剛落,周圍又驚喜聲音發出。
“老太婆,抓到了,我抓到了。”
“啊啊啊,親愛的,你好棒,這已經是你夾的第八個娃娃了,我們走吧。”
“再夾兩個,湊夠十個再走。”
“百發百中,你好棒棒哦,愛死你了!”
“小意思,”那男人似乎注意到這邊,有些嘚瑟地朝何玄白眨了下眼。
一個都沒中的何玄白:“……”
最怕空氣突然靜止。
盛一南瞅瞅何玄白那漸漸發黑的俊臉,又看看櫃子裏的銅錢娃娃,“一個遊戲币換一個娃娃,想必質量也不好,個頭還小,不如我去專營店買……”
“你等我一分鍾。”
何玄白打了個電話,很快,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快步走來,神态焦慮,他手裏提了一大串的鑰匙。
他快步上前,對着何玄白和盛一南鞠了個躬,“何先生,盛小姐。”
盛一南不明所以,何玄白指了指前面的櫃子。
男人翻找出一根鑰匙,将櫃子打開。
何玄白将裏面的銅錢娃娃都抱出來,塞到盛一南懷裏,“還要不要其他?”
斜對面,那位百發百中的男子有些酸,“有錢有什麽用?憑實力夾娃娃才是真本事。”
何玄白單手插兜,骨子裏流淌着矜貴,轉身問盛一南:“我們來這裏幹什麽的?”
“得到娃娃。”
何玄白摸了摸她頭頂的柔軟秀發,用鼻音嗯了聲,“管他用什麽法子,得到了想要的就是對的。”
“還有其他要的沒?”
盛一南逛了圈,“這個鑰匙扣不錯。”
“打開。”
聽着一陣鑰匙碰撞的聲音,百發百中的男人一陣頭疼,他的女朋友也不複剛才的高興。
爲什麽她的男朋友沒權沒勢呢?
最終,盛一南懷裏的娃娃,還是何玄白讓人寄到三秋園裏。
*
晚上,盛一南拿到了成績單。
比她想象中的成績要差點,不過沒關系,她後面加把勁就好。
晚上,她靠在床頭上看書。
何玄白剛爬上床,手機就響了。
他去茶幾裏拿了手機。
電話是毛彤打過來的。
“你去哪?”見他要出去,盛一南放下手。
“爺爺摔了跤,你快換衣服。”
盛一南從床上一骨碌站起來,火速換好衣服。
何鸠江摔得不嚴重,但他就是住院。
管家很納悶,知道何玄白牽着盛一南的手過來,他明白了。
“少爺,少夫人好。”
他心裏慚愧,不敢正視盛一南。
“醫生怎麽說?”
何玄白這話是問毛彤的。
“差一點點,我就踏入地府了。”
何鸠江别開頭,搶先一步回答。
幸好他臉不白,不然早就露陷了。
何玄白已經看出些端倪,“爺爺是有什麽心事?”
“你們什麽時候辦婚宴?”
别墅區裏的老龔,自打他孫女會走路了,天天帶着孫女在他家門口晃蕩。
還有那個老黃,兒子生了一對雙胞胎,一下棋就說什麽孩子吵啊,尿布髒啊什麽的,臉上卻露出該死的炫耀笑容。
讓他心裏很不是滋味,像是堵了塊冰,吐不出來,吞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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