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混樂壇,”盛一南放下包包,坐在沙發上,抓了一把香瓜子磕了起來,“再說了,那曲子是你寫的。”
她隻是稍微修改潤色了一下。
這在樂壇裏再平常不過。
畢竟,一個人的創造力有限,加在一起的創造力才能無限放大。
其實,盛姣姣給她過目的原稿還是不錯的。
直接發行也沒問題。
畢竟年齡和經驗就擺在那裏。
爲了讓曲子不變樣,有些不突出的毛病,盛一南也沒修改。
她想要讓盛姣姣的樂壇之路走得順暢一點。
她知道自家孩子實誠,“你要是覺得不好,對外也可能說我給你潤色了一下,沒關系。”
瓜子磕多了有點鹹,她淺啜了一口茶,想到什麽,她拍了拍盛姣姣的肩膀,語重心長。
“姣姣,你是盛家最尊貴的小公主,如果不是在凡間,三千界鳳族唯你馬首是瞻。”
盛姣姣聽得一臉茫然,正要詢問個所以然。
盛一南歎了口氣,“算了,以前的事情不提了。”
她去了巫靈工作室。
*
盛姣姣單曲發行,一上架就受到了熱捧。
有羨慕的人控訴盛姣姣搞暗箱操作,偏偏又沒證據。
盛姣姣的歌曲,的确有些問題。
可哪一首歌又是十全十美?
盛姣姣軍訓已經進行了一半。
孫钰每天晚上都會發消息,讓她塗防曬,晚上護膚早點睡,盡量不要曬黑。
公衆人物,很多時候也是吃顔值飯。
外觀美,那是老天賞飯吃。
周日,她去了一趟公司。
考慮到長遠發展,公司給她找了相關的唱片公司。
唱片公司會派專人爲盛姣姣的音樂發現以及開演唱等做策劃。
孫钰和工作室的日常工作是協助盛姣姣的工作和生活,負責發布一切消息。
盛姣姣穿着打扮低調,本來年紀就小。
她忘記帶門卡了,求助一樓前台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讓她将口罩摘下來,看清那張臉,工作人員立馬露出笑容,說是她的小迷妹,想要拍照簽名。
盛姣姣大方簽名合照,順利進了公司。
在走廊裏,她就聽見孫钰在罵人,還是第一次見她聲音如此暴躁。
盛姣姣走進去,給孫钰倒了一杯溫開水,“钰姐,誰惹你生氣了?”
孫钰氣咻咻挂了電話,喝了一口茶。
“剛才有個賣假胸器的商家打電話過來,說讓你給他們公司代言産品,我不同意,他們就說以後去隆胸很多危害什麽的,氣死我了。”
盛姣姣不過十九歲,一聽那東西,臉色酡紅。
孫钰這麽吐槽一番,心裏舒坦了不少,看她這般嬌羞模樣,笑了下,“咱們家姣姣還能長。”
……還能長,還能長。
盛姣姣腦子嗡嗡作響,怎麽回去的也不知道。
她将巨尴尬的事情告訴阿門:【啊啊啊啊,我以後都不敢見钰姐了!】
尴尬得用腳刨地。
對面的何玄白剛好在打榜,隔着屏幕,他都能想象出她抓狂的模樣,輕笑了一聲。
盛姣姣将自己擔憂的事情說出來:【以後,要是前後都長不了怎麽辦?難道真的要用假的?到時候被發現不得嘲笑死?】
【……不用擔心,】阿門不想讓她胡思亂想:【未來的事情誰也猜不準,别亂想。】
姣姣如月:【我的話有理論依據的,我家小祖宗,我媽,我嬸嬸的,都小。】
估計這三位女士聽了會打人。
蒙今不想評價其他女人的身子,他隻對她感興趣,正想要岔開話題——
姣姣如月發了一張照片過來:【網上說,男人的手有用。】
阿門:【……】
說的好像男人其他方面沒用。
他想要解釋一番,轉念一想還是想起,不能生疑,難得敷衍地嗯了聲。
相處時間越久,越想剖開那腦袋瓜子,看看長了什麽。
*
參加農大第二次考試前一天。
盛一南緊張。
子孫們和朋友們表示,要去現場給她加油打氣。
“别,咱們低調點。”
小祖宗怕考不過丢人。
子孫們尊重她,自然沒去。
何玄白去了。
因爲他是丈夫,可以陪同,不嫌丢人。
總共要考六科,四科統考内容,兩科專業内容。
盛一南在三樓考場,座位不前不後不中間。
農大很多學生知道,有個大佬想要這裏學習。
盛一南是那種驚豔耐看型人物,監考老師想看看她的答題技巧,佯裝跑過去。
監考老師瞟了眼。
厲害了小姑娘。
人家才做了一張卷子的四分之一,在草稿紙上寫着繁雜的程序,目的求解。
盛一南已經寫完了選擇題,剛開始那道大題也答得規整。
她不是生物學類的老師,自然不懂。
高校的教授老師們,惜才愛才,見盛一南神情莊重認真,一股敬佩油然而生。
她心裏贊歎,等考試收卷後,她跟同行的陪考老師八卦,“那個盛一南,不僅長得好看,才能了了,這次招考,第一名無疑了。”
那陪考老師颔首,“其他考生出去時,都愁眉苦臉,盛一南最淡定,胸有成竹,等她進了農大,那群輔導員可能搶人打架了。”
招考時間期限爲兩天。
盛一南下午考完試,卷子一收,陸陸續續有輔導員和教授去閱卷室打探風聲了。
奈何閱卷室的老師們油鹽不進,說什麽也給看。
他們電子閱卷,先匿名閱卷,閱卷完之後,才能統一導出成績。
第二天上午考完試,輔導員辦公室就吵了起來,說要帶盛一南。
輔導員可以帶不同的專業。
教授翹首以盼,希望盛一南選他們的專業。
京大和菁大等高校,昔日都不怎麽關注農大的招考,這次倒是特别上心,一有風吹草動立馬行動。
隻盼望着盛一南考不過。
下午六點,農大的專屬下課鈴響起。
何玄白在外面等盛一南,盛一南混在人群中,耷拉着眉眼往他靠近。
何玄白已經猜到了些。
他也不提考試的事情,從雞皮紙裏端出一小份甜品,遞給她,“桃子味的。”
小祖宗木讷地坐在副駕駛座,“沒胃口。”
連最愛的桃子都哄不好,那說明問題很嚴重了。
他正想着安慰的詞彙,小祖宗已經開腔了,“好難,我都不會寫,選擇題是瞎蒙,大題扯七拽八糊弄上去的。”
越想,她整個人就越沮喪。
何玄白恨不得代她去考試。
晚上,汪儒隴打電話給何玄白,聲音小心翼翼,“你那裏還有沒有銀赤?”
之前買的,感覺要死了。
“沒,就那麽一棵。”
那邊扼腕歎息,恨不得抽死大意的自己。
汪儒隴在新聞上見過盛一南,“你家那位來農大參加招考,搞得農大的輔導員們都吵了起來。”
要知道,那群輔導員們,平日清高從沒臉紅過。
“等她入學時,你也過來,我們一起見面吃個飯,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農大的家風特别濃郁,喜歡互相喊家人。
何玄白壓低聲,盡量不讓盛一南聽到,“可能沒機會了。”
“就我們的關系,用得着謙虛?”
對方挂了電話。
何玄白:“……”
算了,他去哄家裏的小祖宗。
招考成績在一周後宣布。
晚上,何玄白在弄被子,說明天不去上班。
“怎麽不去?”
“在家陪你。”
雖然還是會難過,但,“我沒那麽受不住打擊。”
何玄白凝視了她一會,看真的沒事,他才放心,“好,時間不早了,睡覺吧。”
熄了燈,他又想到了什麽,“嫁衣做好沒?”
“剛做了一半,”她精益求精,速度自然慢。
某人心裏着急嘴上卻不着急,“慢慢弄,别累着了。”
“嗯。”
他親了親她額頭,“晚安。”
“長夜無夢。”
*
盛山荇已經持續給張南城輔佐功課一個月了。
張南城起初還挺不夠自信的,畢竟從小學時就被學科碾壓,盛山荇耐心給他講題。
“你還是很聰明的,稍微加把勁,能考上大學。”
“真的嗎?”張南城眼睛亮晶晶,化身小迷弟,一把攥住他的胳膊,“盛哥,你是第一個誇我能上大學的人,太感動了,這輩子,兄弟我願爲你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盛山荇,你數學老師喊你。”
盛山荇淡淡瞅了張南城一眼,“你陪我去?”
張南城松了手,讪讪一笑,“我肚子不舒服,就不去了。”
這年頭,不止學霸進辦公室自帶聚光燈,學渣也帶聚光燈。
不過,吸引的就是一堆的“教誨”。
盛山荇看向門外,窗外掠過一道倩影。
他擰了擰太陽穴,給張南城輔導功課都沒那麽難。
“閻甜甜,你在看什麽?”
閻甜甜剛才偷看時,挺緊張的,這會被發現了,倒不緊張了,仰頭望着他雙眸。
眼神清澈又帶着鋒芒,是他沒錯了。
“看我家未來男朋友。”
這聲音,宛若貓爪踩在鋼琴鍵上,令人心尖發癢。
“不知羞。”
“我又沒點名道姓。”
盛山荇:“……”
他不說話了,徑直去了辦公室。
數學老師找他談話,這次竟然沒訓他。
不知道說了什麽,不出五分鍾就出來了。
閻甜甜站在辦公室拐角處,見他出來,立馬追上去,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根冰糖葫蘆,遞過去,“給你吃。”
盛山荇不要,“你不知道,很多男生都不愛吃甜的?”
别人愛不愛,閻甜甜不知道,但她知道他,“你喜歡冰糖葫蘆。”
特别肯定。
盛山荇表面穩得一批,心裏慌得不行,難道她時刻跟蹤自己?
他每次回家,都會偷偷買冰糖葫蘆,這個小愛好,連張南城都不知道。
他愛吃甜的東西。
一根色彩偏暗的冰糖葫蘆遞過來。
“你嘗嘗,這是我做的。”
後者瞟了眼,“難怪這麽醜。”
閻甜甜:“……”
不生氣,生氣使人變老。
她深吸一口氣,“有的東西看似醜,實則很好吃。”
“太醜影響食欲。”
閻甜甜蓦地上前,将一米八多的少年摁在陽台上。
一切來得如雷鳴電閃,盛山荇不設防,雙手後抵撐在陽台上,“閻甜甜你瘋了?”
周圍有人看見這一幕,驚呼着捂嘴。
男神跟校花學霸,好養眼!
好想磕!!!
“我哪天要是瘋了,那都是因爲你。”
上課鈴已經打響,大家紛紛進教室,盛山荇第一次覺得這鈴聲如此悅耳,“别鬧,打上課鈴了。”
他要推開摁在他胸膛的手。
沒用多大力氣,因爲閻甜甜的長相很具欺騙性。
閻甜甜穩如泰山。
他用力推了下,閻甜甜卻将他摁得死死的。
盛山荇目露不可思議。
閻甜甜仿佛知道他在驚訝什麽,她踮起腳點,在他耳邊輕聲說:“你越是掙紮,我力氣越是大。”
她可是沙場秋點兵的大将軍,外敵聞名便喪膽。
盛山荇用力試了幾次,對方穩若泰山。
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她将冰糖葫蘆外面的薄膜撕開,遞到他嘴邊,“吃了就準你去上課。”
閻甜甜有些霸王硬上弓。
偏偏,這股子霸道之氣,仿佛從骨子裏散發出來般,毫不違和。
眼見張雅麗就要過來了,到時候見了免不了一頓訓。
盛山荇瞪了她一眼,吃了那冰糖葫蘆。
閻甜甜雙手負在身後,身子微微向前傾,笑得燦爛,“好不好吃?”
山楂還沒熟,毛毛的感覺,“不……”
“嗯?”閻甜甜淺眯眸子。
“好吃。”
“那我給你做一輩子的冰糖葫蘆。”
盛山荇差點沒被山楂給嗆死。
他有一雙内雙的鳳眼,眼型狹長卻不失俊美,很有東方古典美感,此刻嗆紅了雙眼,起了一層的霧。
閻甜甜忽然想到他死的時候,沒有哭,琉璃般的瞳孔裏,像是煙雨裏的江南,帶着淡淡的傷。
那個少年郎,是帶着遺憾死的。
她知道,不管怎麽輪回重生,那遺憾都無法彌補。
如果當時,她沒有輕信皇帝,再多一點點遲疑,結局又是怎麽樣的?
張雅麗正在講課,盛山荇偷偷從後門溜進課室,将那根竹簽扔進垃圾桶裏。
隔了三米多,精準投入。
張雅麗扭頭看見他,眼神帶着警告。
盛山荇一臉無害。
隔了一會,張南城用腳踹他的桌角,“你偷吃了什麽?”
盛山荇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有紅色的痕迹,“反正沒你的份。”
張南城:“……”
要不是看在他輔導自己功課的份上,這兄弟情就斷了吧。
一整節課,盛山荇腦子都嗡嗡作響。
全都是閻甜甜巧笑倩兮,身子微微朝他靠近,“那我給你做一輩子的冰糖葫蘆。”
她的聲音跟名字一樣,如山間的清泉,甘甜潤喉。
他甩了甩腦子,掏出手機在寶霸裏刷題。
上個月,他沖上了排行榜前十名。
在第七名裏保持了一個月,是成績最穩定上升的一個。
霸據榜單前二十名的人,答題積分最少都積累了三年。
盛山荇進入寶霸,不到一年時間,積分蹭蹭上漲不說,答題的正确率就沒降低過。
這是什麽概念?
寶霸官方人員,爲了培養好這棵苗子,特意讓出題組組建一個小組。
這個組專門爲盛山荇出題,以便更好地開發他的智商。
寶霸還從總部調了個高級數據師,給盛山荇的答題情況等作數據分析。
做好的數據将提交給出題組,讓出題組更有針對性,往刁尖精的方向出題目。
盛山荇壓根不知道,自己的題目越刷越變态。
他也不管這些題目跟高考題型像不像,解答題目會讓他放松,獲得征服快感。
下午放學後,學委非常及時地往群裏發寶霸截圖。
群裏又是一片的彩虹屁。
張南城坐在後排,看見了那嘚瑟的臉。
學渣跟學霸很不對盤,因爲學渣常常被學霸鄙夷。
當學渣知道學霸用的APP是冒牌貨後,更加藐視學霸了。
他私聊大魏:【快去看群,那冒牌貨又在炫耀了。】
消息過多,他不小心将信息發在班群裏,急忙撤回,手抖點擊了删除。
張南城:“……”
有的人活着,其實已經死了。
學委罵了句sb,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懶得搭理對方。
張南城可不是乖乖生,高中以前也是愛打架的不良生,他蓦地站起來,拽起椅子。
學委臉色煞白,倏然往可是跑。
盛山荇怕出血毀了張南城一生,連忙按住他,“别打。”
“他罵我sb,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說的是sweetbaby。”
張南城愣了三秒,胳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會吧?”
盛山荇将他手裏的椅子放下來,“就是那樣,快練題。”
張南城特别野,發起飙來連張父母都沒辦法,隻有盛山荇克得住他。
張南城練題時,想到那個sweetbaby,不由得打了個寒戰,臉色也難看起來。
學委下次要是敢亂看他,看他不搞死他。
眨眼就是一周後。
農大系統出招考的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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