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糖果怎麽裝?”
權蓉問的是何玄白。
她自诩跟何玄白更加熟悉些。
何玄白沒搭理她,向盛一南“求助”。
盛一南不疾不徐蓋紙盒的蓋子,她手指纖細修長,像極了漫畫走出來的手指。
“紅色的裝三顆,粉色裝六顆,綠色的裝一顆。”
明明平淡的聲音,卻讓權蓉有些難堪。
何玄白想要守好自己的清白。
從自己左手邊抱了一大堆的紙片,放在權蓉另外一邊,“你,自個組裝。”
他隻跟媳婦一起分工合作。
這跟想象中的畫面有些落差,權蓉心底泛酸,可沒表現出來。
她心靈手巧,自己一個人組裝也沒事。
他們坐在靠角落的桌子上,偶爾有酒店的工作人員從旁邊經過。
權蓉垂下眼睫毛,裏面淬了毒光。
她所有的淡然和冷靜,在遇見盛一南,都抛諸腦後。
她露出友善的笑容,“我們都有同一個師祖,算起來,也算是一家人,應該以姐妹相稱,不止你年紀大些,還是我年紀小。”
盛一南原本淡定地裝糖果,聽到這話,險些跳起來。
平白無故,就像占她輩分的便宜?
可以騙她财,但絕對不能騙她輩分,除非她心甘情願。
想都沒想拒絕了。
她是不能讓權蓉喊她小祖宗的,“我年紀大,比你大很多。”
那就是老女人。
男人都喜歡嫩的。
那是不是說明,自己還有機會?
她壓下心底的竊喜,“我說話比較直來直往,如果有冒犯,肯定不是故意的,一南不會介意吧?”
“我自幼在國外知名學府上學,在國外待了四年,碩博連讀,後來成績優異,學校想留我當教授,我沒答應,覺得還是回國好,再在國外待着,我怕自己隻會說外文了。”
得,直接稱呼了。
這話,怎麽透着一股濃濃的凡爾賽文學味道?
斜對面有個阿姨在擺碗筷,不小心聽到這陰陽怪調的話,一臉蜜汁表情。
對于這種,盛一南就沒慫過。
“挺辛苦的,”盛一南漫不盡心附和一句。
反正閑着也是閑的,就陪她演一下戲。
“還好,”權蓉嘚瑟,“父母疼我,在外面也有專車包送,大廚掌勺,生活管家,學習之餘,就逛逛街買賣奢侈品。”
從何玄白手裏接過一個盒子,慢慢裝起了糖果,跟何玄白對視一眼。
何玄白清了下嗓子,開腔,“阿南,我記得你以前讀書時,都是讓将老師請到家裏,倒不用辛苦奔波,想什麽老師教就什麽老師教。”
這是三千年前的事。
“至于吃喝住行這一塊,”何玄白剝了顆荔枝糖,遞到盛一南嘴邊,“什麽奢侈品,都是咱家生産的,頂尖貨都是直接送到三秋園,是不是少了點逛街的樂趣?”
盛一南沒想到何玄白的戰鬥力這麽強大,張嘴吃了那顆糖。
甜到了心坎。
那顆糖有點小,盛一南低頭吃糖時,不小心從他指背擦過來。
微涼,軟潤。
讓何玄白眼神暗了一分。
“喜歡這個味道的糖不?”
“還行,”她還是比較專情,更愛桃子味。
“那我待會讓制糖廠生産些荔枝味的糖果。”
“嗯。”
權蓉:“……”
手中力度攥緊,充了氮氣的糖果,差點被擠爆射出來。
她松了力度。
何玄白,竟然爲盛一南搞了一個制糖廠?
那些鑽石庫奢侈品什麽的。
原本都應該是屬于她的。
她咬了咬下唇,沿路不甘和嫉妒。
她跟何玄白一直都是京圈上流人口的郎才女貌。
她一直覺得,他對自己是有點不同的。
沒想到。
何玄白不給她台面。
她還是低估了盛一南的實力。
不論是顔值,還是實力。
她得沉住氣。
沒有直接起身走人。
她一個人怼不過兩人,索性當沒聽到好了。
她将面前自己的糖果裝好。
下午五點,陸續有賓客過來,得知糖果是她弄的,還誇她心靈手巧。
天色漸漸變暗。
原本安靜的宴會廳,漸漸多了新面孔,也熱鬧了起來。
盛一南和何玄白等,跟着巫靈去門口迎接賓客。
白璇澤換了一件紫紅色的旗袍,人逢喜事精神爽,氣色紅潤。
眼神雖然有些渾濁,但藏着鋒芒,周身是多年沉澱下來的平和與雅緻,年輕時是個時光美人。
她被管家攙扶下來。
巫靈和尤姒去扶着她。
一大群人中,盛一南是最好看最有氣質的。
老人家是個愛惜人才的。
盛一南一句“師祖好”,瞬間讓她笑容璀璨,拉着她的手,“我在報紙上見過你,你的閣樓,元素符号有很強烈的代表性,創意很好,這個年紀,做工能達到這個水平,很棒。”
“謝謝。”
這絲毫不遮掩的誇贊,讓旁邊的權蓉笑容有些僵硬。
她慢慢側頭,似乎跟尤姒在眼神交流。
尤姒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何玄白個子高,白璇澤得仰着頭看他,“聽巫靈說,你是一南的男朋友,長得很俊,看着就是靠得住的。”
何玄白最喜歡人家誇他跟盛一南配。
如果他有尾巴,這會肯定翹上天,在身側拉着盛一南的手,漸漸攥緊,禮貌道了謝。
“你是蓉兒?”
白璇澤的目光,終于落到了權蓉身上。
“嗯,師祖好。”
不需要權蓉的介紹,尤姒就跟播音機似的,将權蓉參加過的一些有名氣大賽,拿過的獎杯,都報出來。
“很好,很好,大家都進去吧。”
權蓉擠開盛一南,扶着白璇澤進了展鳳居。
進去會客廳。
權蓉和尤姒聚在一起。
“師父,我看師祖更喜歡盛一南多些。”
她知道,大多是因爲創意大賽的那個閣樓作品。
尤姒不覺得,“她對你的評價是兩個很好,她已經退休了,這人脈,今天起,就會傳到你手上。”
一提到這個,權蓉就興奮起來。
她的光芒,一定要遮掩住盛一南的。
不知道,到時候何玄白的表情,會是如何。
會跟小說一樣,吃回頭草?到時候,她得要晾他一段時間。
考慮到白璇澤身子承受能力,壽宴的流程很簡單。
聚在一起,白璇澤說幾句感言,大家一起吃飯,然後白璇澤跟以前的合作夥伴和朋友,見面聊會天,聯絡感情。
吃飯期間,白璇澤注意到尤姒頻繁的眼神示意。
吃晚飯,白璇澤讓權蓉跟在她身邊,“我給你介紹些圈裏的老師。”
權蓉心裏知道,表面卻驚訝,“好的。”
權蓉十三歲時,就開始學社交禮儀。
她對外的性格是淡然清冷女神,微微一笑,不顯疏離,談話很有技巧,讓人覺得舒服。
盛一南坐在原位置上,默默吃東西,盡量忽視尤姒那優越的眼光。
本來是不想吃的,何玄白覺得她擡手,一直給她夾菜。
周遭的賓客對着盛一南指指點點。
“都是徒弟的徒弟,白前輩隻将權蓉介紹給大家,應該是更加重視權蓉吧。”
“這不是明擺的事情,創意大賽能拿第一名,八成也有貓膩。”
“可不是,聽說連初中文憑都沒有,這個大賽做得閣樓,是第一件公開作品,哪有第一次就做得這般好?”
“身份地位就擺在那兒了。”
何玄白放下筷子,剛站起來,又被盛一南拉下去。
壓低聲音,“你幹嘛去?”
“她們說你,”何玄白咬了咬牙槽,“我能打斷她們的肋骨嗎?”
“不能,這些都是客人,搞砸了,師祖會不高興。”
老人家過生日,過一次少一次,還是留個愉快的回憶。
何玄白憋了氣,坐了下來,默默記住那幾張臉。
以後,如果跟對方家裏有合作,就敲打一下。
盛一南起身,去上洗手間。
差點跟迎面而來的趙夫人撞上。
趙夫人就是趙斐然的妻子。
因爲有盛一南加入趙氏集團,趙夫人又可以随意買包包了,還有昂貴的皮草。
她撣了撣雪白的皮草,“一南,我正好說找你,你有空沒?”
“怎麽了?”
“我幾個朋友也過來,說想認識一下你。”
說完,她拉着盛一南過去。
盛一南不喜歡陌生人這般牽扯。
看路途不遠,她稍微忍了一下。
趙夫人家是百年的名門望族,她交的朋友,地位自然不低。
多嘴的太太們又叨唠了。
“盛一南還挺受歡迎的。”
“趙夫人最是心高氣傲,能讓她主動介紹的,肯定有盛一南的過人之處。”
“那一桌子,才是真正有底蘊的名媛圈,權蓉都擠不進去。”
“人生赢家啊,羨慕。”
原本權蓉還很嘚瑟,此刻面容皲裂。
名媛圈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她權家,頂多也就是名媛圈的六等。
而趙夫人家,是九等。
看見盛一南和一群名媛太太坐一起。
她心裏掀起滔天巨浪。
如果,她外婆家的根基要是深一點,她跟白子晴哪裏會被這群名媛太太疏隔?
所以,她想嫁入何家,拔高這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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