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和趙氏集團合作後,那邊提供一些獨家運營和管理技術,讓盛世店的業務專業化和條理化。
一家網店,如果想要繼續往前走,勢必要開實體店,如果持續向上發展,勢必開連鎖店。
盛世店在向前走,已經在挑選實體店鋪了。
趙氏集團分撥了一批專業運營團隊過來,協助盛一南擴大業務和影響力。
這是雙赢合作,趙斐然拿出滿滿的誠意。
京城有不少質優的編織老牌子,貿然闖入,必定會受到其他競争者的聯合擠兌。
專業運營團隊給的方案是先在二線以下城市試水。
盛一南一口就否決了,“盛世店走得是奢精路線,二線以下的城市消費吃力。”
專業團隊商議後,重新給出一份商業計劃書:
“盛世店有一定知名度,京城老牌子的市場面也不容小觑,我們可以在京城開一家店鋪調研市場,在其他城開店鋪,競争力會小點。”
相比其他城,京城經濟是全國最發達,各行業的頂尖巨頭在在此紮根。
“可以,”盛一南坐在老闆椅上,雙腿交疊,氣定神閑。
再多的計劃,沒有資金預算,那也是百搭。
趙氏集團雖然爲盛世店提供一點的運營技術,可不提供資金。
“店鋪租金和裝修方面,預算比較大些,”趙氏集團旗下的店鋪裝修,都是有長期合作夥伴的。
“我們可以給您提供聯系方式,隻要您報上趙氏集團的名号,合作方會給您同樣的優惠。”
“嗯。”
“盤店鋪的審批流程會慢點,”專業團隊聽說了,盛董事是鄉下人,沒什麽資源,這審批流程就難上加難了,“如果有人插隊強搶,還得要加錢。”
至于是誰,當然是一些想要店鋪開店的行業大佬了。
盛一南聽此,重視起來。
她将這事跟何玄白說了一下,“如果有人惡意競争,那我錢包不得全部掏空?”
忘了說,盛一南洗了一碟子的葡萄,剝了皮往何玄白嘴裏送。
難怪這麽殷勤。
何玄白品着葡萄,把玩着盛一南身前一縷秀發,上面彌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他們用的是同款。
他的心,因爲這些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小事而蕩漾着。
“許西遇家是搞地皮的,我讓他說句話。”
“不要讓人惡意擡價強搶就行,都是做生意,店鋪租金多少錢我就交多少錢,也不能讓人家虧本。”
何玄白已經撥了電話,美人靠在自己左肩上,他用食指輕輕戳了一下她彈性十足的臉蛋,調侃,“與其在别人身上花心思,我更加需要你的關注。”
盛一南抓下他的手,望着他。
何玄白有點頂不住這目光,“知道。”
許西遇那邊打點一番,很快店鋪經營權就到了盛一南手上。
專業團隊驚訝又高興,能快速拿到店鋪經營權,至少讓他們少操了很多心。
他們大張旗鼓張羅着裝修店鋪。
盛世店出售的是手工編織品,店鋪的裝修風格是偏木制調,重在簡單大氣,決定用原木裝修。
趙氏集團那邊将長期合作木材商約出來,讓盛一南商談。
在包廂等待時,專業團隊怕盛一南頂不住對方的嚴格,先打預防針:
“格勒的木材質量有保證,就是價格會高些,看在趙氏集團的面子上,他們可能會給點優惠。”
“當然,也有可能不給優惠,如果實在不行,他們給多少優惠也收着,質量安全第一。”
盛一南颔首,低頭吸着一杯奶茶。
專業團隊見此,歎息一聲。
瞧瞧人間,二十歲的模樣,滿臉膠原蛋白,有顔值偏偏靠才華吃飯,事業搞得風風火火。
再看看自己,三十加的社畜,累死累活加班,被房貸車貸壓得喘不過。
不過,人都是視覺動物,盛小姐長得這麽好看有氣質。
“不用怕,到時候如果不會回答格勒原木的話,您就不要說話,讓我們來回答。”
“好。”
格勒的人守時,九點五十五分就過來了。
對方來了三個人,西裝革履,很有職業精英風範。
中間的是一位中年男人,額頭長着一顆肉瘤,像觀音。
看見盛一南,顯示一愣,繼而很激動。
“您是盛小姐?”
盛一南擡頭,“我們見過?”
她印象裏,沒有這号人物。
對方是木材加工公司的高層,“我名叫沈鎮聞,我跟您家是深度合作夥伴啊,您家的木材質量頂好。”
他真是心意地誇贊,像是開閘的水壩,根本刹不住。
自打用了盛家林場的木材,其他的木材,他們都有些看不上了。
他們是搞木材加工的,有的木材不結實,或者質量低下,還曾經出過人命。
能找到一個好的原木供應商,那絕對是稀罕。
好的原木,是他們賺錢的基石,能不重要?
而且盛平很好說話,做生意講信譽,合作一年多,雙方都特别滿意。
沈鎮聞誇完盛家林場木材,就誇盛平這個人,“商界什麽人都有,唯利是圖的小人數不勝數,盛總的經商品格和才華,真的令我很是敬佩,我們一見如故,能認識他,真的是我的榮幸。”
盛一南處事不驚,甚至淡定喝了半杯奶茶,淺笑着應和。
坐在旁邊的專業團隊們驚得呆若木雞,感覺腦子和身子分離了,忘了做何反應。
趙氏集團和格勒原木合作快七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對方如此……熱情多話。
這七年,也抵不過人家一個“一見如故”。
沈鎮聞特别激動,連茶都沒喝一口,盛一南請他喝茶。
對方一連回答了三個好,喝完茶,就進入談合作的事情。
能跟好朋友的長輩合作,最沈鎮聞更是大呼緣分。
盛一南掌握着節奏,“加工原木的價格如何?”
沈鎮聞翻看着對方給的店鋪設計圖和資料,他們企業平日雖然傲點,但懂得禮尚往來。
畢竟,他們從盛平那裏購買原木,對方也給了很實在的價格。
這世界沒有一昧的付出,你付出多少,才有可能收獲多少。
“您要的這款實木,我們這邊可以給您每平方三百的價格,我們格勒的聲譽,在業内是有目共睹的。”
盛一南颔首,沒想到會這麽好說話,她來之前是有了解過,格勒這種大品牌,給三百每平方,那絕對是高優惠了。
“配送費呢?”
沈鎮聞來之前就看了盛世店給的商業計劃書,規劃得很好,有見地。
“如果您那邊願意和我們合作,第一次合作,我們能提供免費配送,破損包換,往後的年份如果繼續合作,也會給出良心優惠。”
專業團隊們心裏一萬匹草泥馬崩騰而過。
當年他們跟沈鎮聞談合作時,這家夥絕對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還來一句“愛合作不合作”。
這會句句話都透露着一股“快點與我司合作”的狗腿模樣。
真的是……人比人氣死人。
合作談得太愉快,簡直沒有一點波折。
盛一南和沈鎮聞爽快地簽了合同,還加了個聯系方式。
沈鎮聞請盛一南和專業團隊一起吃飯。
盛一南收好合同,爽快答應了。
專業團隊跟在後面,聽着沈鎮聞和盛一南說話。
優雅從容的氣質,不凡的談吐,哪裏像是鄉下人?
身後有那麽多資源,能等到趙斐然的特别賞識……
傳聞不可信啊。
辦完這些大事,後續實體店的開張的相應事情,盛一南都交給雇的專業團隊,一些重大的事情,她會跟進着。
吃晚飯,盛一南從飯店裏出來。
毛彤給她打電話。
“一南,我聽說,你跟趙氏集團的董事長認識?”
語句是疑問,說出來的話卻是肯定。
“怎麽了?”
看來毛穎說的都是真的了,“我有個妹妹叫毛穎,她是家裏最小的孩子,自幼驕橫,可能口無遮攔說了些重話,你别放在心上。”
盛一南覺得,這通電話的目的,絕對不會這般簡單。
“我盡量。”
這三個字,倒是讓對面的人不知道如何接應。
身後的管家聽到了這話,甚是不悅,小肚雞腸。
毛彤不知道毛穎具體說了什麽話,一時之間也不敢輕易判斷安慰,隻将李懷韻公司想要和趙氏集團合作的事情提了一下,“能不能幫忙牽一下線?”
管家沒想到盛一南會認得趙氏集團的董事長,有些詫異。
盛一南想到之前的時尚盛典,李懷韻是有跟趙斐然說話。
估計談得不太理想。
盛一南也沒給準話,“我到時候問一下,但最終結果,我不能保證。”
這是看在毛彤的面子上。
有這句話,毛彤也算是能交差了,道了聲謝。
“沒事。”
盛一南驅車回到三秋園,停好車,她給盛平打電話。
如果沒有盛平,今日跟格勒的合作,絕對沒那麽容易。
盛平看着憨憨純厚,但不是沒腦子,他有底線講誠信,心胸闊達。
這種人,在競争激烈的商界,特别吃香。
盛平沒想到自己也能幫上小祖宗的忙,感覺不再是沒出息的累贅,話也多了起來。
“鎮聞人不錯,他上個星期來這邊出差,我還特意和他聚了一餐。”
隻要對自己沒有敵意的,盛一南都會認真聽對方的話。
骨子裏的涵養,那是裝不出的。
不知從何時開始,晚風的溫度都高了些。
園裏一些桃子也開始自然枯萎死亡,落在地上。
盛一南聽到泳池那邊傳來水浪聲,循聲過去。
一條人魚,哦,是何玄白在遊泳。
清澈淺藍的池水,何玄白在蝶泳。
盛一南問了些鹹蛋村的情況,挂了電話,悄無聲息走了過去。
她脫了高跟鞋,坐在泳池邊上,将雙腳浸在池水裏。
池水不冷,溫度剛剛好。
何玄白泳到那邊,又遊回來。
離盛一南半米左右的位置,破水而出,濺了盛一南一臉的水。
“阿南,回來了。”
盛一南眯了眯眼,擦拭臉上的水滴,剛要上岸,何玄白單手攥住她腳踝,稍微用力一扯。
盛一南整個人跌進水裏。
她倒吸一口冷氣,下意識圈着何玄白的脖子時,何玄白已經摟着她的腰,防止她跌落。
男人烏黑的頭發淩亂,有幾縷頭發黏在光潔的額前,顯得有些邪肆。
“一起遊個泳?”
突然被撤下來,沒點心理準備,盛一南有點不大高興,“你吓到我了。”
“我給你壓壓驚。”
突如其來的吻,讓盛一南有些懵。
她眼睛清澈水靈,親吻時也不閉眼,就那麽望着他,仿佛帶了鈎子,将他勾得神魂颠倒。
眼睛一阖一擡之間,淨是風情。
是何玄白喜歡的模樣。
起初他動作還是比較紳士溫柔,像是春風細雨。
盛一南誇了句,“你技術進步了很多。”
何玄白胸膛倏然火熱起來。
動作漸漸變得有些粗暴,宛若狂風暴雨。
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由遠及近。
盛一南怕被人看見,推何玄白。
何玄白索性将她扯入水底。
盛一南:“???”
這是在哪裏學的?
等外面的人離開後,盛一南從池裏鑽出來,大口喘着氣。
這還是盛一南醒來後第一次下水,池水是溫的,觸感極好。
加上她以前就愛遊戲,她推了推何玄白,“你松開我,我自己遊一會。”
何玄白松手,稍微推開幾步。
盛一南剛遊了兩米多,又停下來,“這泳池不會有蛇吧?”
“沒有,”三秋園種植了很多植物,但有定期噴一些防蚊蟲和蛇的東西。
他知道,她最怕的就是蛇。
這裏的蛇,指的是普通爬行的蛇類。
靈蛇會飛,有犄角,有幻力,跟爬行類的蛇千差萬别。
盛一南遊了一半,何玄白就追上了,跟她一起。
兩人沒說話,反複遊了好幾個回合。
酣暢淋漓。
遊完泳,盛一南上岸,衣服貼在身上,婀娜妖娆的身姿若影若現。
何玄白深吸一口氣,移開目光,低着頭上岸。
他給盛一南披了一件浴巾,兩人往主樓走。
“先洗澡。”
盛一南許久沒這般運動了,雙頰白裏透紅,嗯了聲。
遊泳時一項很消耗體力的運動。
晚上十點,盛一南熄燈休息。
雖然與何玄白同居,但兩人并沒有同房。
何玄白尊重她,也沒有提過這方面的要求。
月色淺淡,暗青色的天空高懸着幾粒碎星,萬籁俱寂。
盛一南掉入一座冷宮殿。
入目皆是白色,白色的室内擺件,白色的地闆,白色煙霧缭繞。
宮殿很冷,呵一口氣都是寒氣。
盛一南赤着腳,地闆是寒冰構成,踩在上面,偏偏是滾燙的。
燙她擰緊眉毛。
世界怎麽會存在這種極端的組合?
宮殿很大,她往光明處行走,每次快走到盡頭,又是一堵厚牆。
她催動幻力,那厚牆無堅不摧。
在宮殿裏兜兜轉轉好幾個時辰,依然停滞在原地。
大聲呼喊裏,隻有回音。
一條黑色爬行的蛇朝她滑來,面目猙獰,速度越來越快。
盛一南催動幻力,對蛇沒有半分攻擊性。
她往外面跑,白色的宮殿漸漸縮小,她的心也涼了一半。
她用力砸門。
白色不透明的門瞬間消失,她撞上一個人。
那個人,看不清臉,十指十腳都是畸形的一團。
她轉身要跑,黑色的蛇爬到她腳上,纏繞……
盛一南第一次覺得如此無助,扭身往外面跑。
“盛一南,你往哪裏跑?”
那人有臉了。
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她微微一笑,連笑起來嘴角的弧度,都絲毫不差。
縱然隻有一秒時間,她卻看得一清二楚。
然後又變了臉,突然狂笑,“跑不掉了,哈哈哈,你真該死……”
“嗚——”
盛一南蓦地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
這個夢,已經反複出現過半個多月了。
額頭上的汗水,宛若豆狀,一顆一顆掉入被子裏。
盛一南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外面一陣強風,将窗戶吹得有些響,吓得盛一南心髒懸到嗓子眼裏。
她踉踉跄跄往外面跑,敲了隔壁的門。
何玄白被吵醒,有些不悅,聽到盛一南喊他名字,跑到門邊開了門。
“我跟你睡好不好?”
驚喜還沒在心底炸開,何玄白敏銳發現她臉色慘白,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打濕,脖頸處也出了汗。
“阿南,怎麽了?是不是遊泳受了涼,不舒服?”
盛一南搖頭,唇色發白。
何玄白讓她進來。
盛一南爬上床,被子和枕頭有淡淡的竹香,這讓她心神安甯了些。
“要熄燈不?”
“熄,”他明天還要上班,亮着燈估計睡不着。
床頭燈熄滅,一切變得黑暗。
盛一南睡不着,“我做了個夢,有一條黑色的大黑蛇纏着我的腳,還有一個會變臉的女人。”
說完,她往何玄白懷裏鑽。
何玄白緊緊抱着她,無聲給她安全感。
幾千年前,也沒有出現這個畫面,是單純的噩夢,還是厄運的輪回?
“沒事,有我在,不會有事,”何玄白輕輕拍着她後背。
直到她有些不大安穩地入睡。
他睜開雙眼,眸裏全然沒了睡意,一派清明。
借着窗外一點點殘光,能看清她漂亮的面部輪廓。
漫漫時光,浩蕩時空,這是他等了三千多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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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祖宗:我子孫們說了,做人要低調些,我嘛,就很普通的一個人,不是什麽傳說,不用迷戀我。
十二點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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