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學業再忙,也得搞大掃除。
盛山荇個子高,被安排掃天花闆。
學校分發大掃除工具時,又沒有帽子。
盛山荇掃天花闆,隻能半眯着眼睛,否則,很容易進灰塵。
課室裏面的藍色電風扇有點破舊,裏外蒙了一層灰。
盛山荇得上去将電風扇拆下來,清洗幹淨。
再過一個多月,就能用上這電風扇。
他往課桌上搭了一張凳子。
張南城給他扶着凳子,滿臉擔心,“盛哥,要小心啊,可别摔下來。”
“嗯。”
“你要是摔下來,下個月的籃球比賽,就沒赢的希望……”
盛山荇嫌吵,擰着眉毛,“那換你上去?不來就閉嘴。”
張南城默默選擇了後者。
少年往女生的審美标準漸漸張開,寬肩窄腰,雙腿修長遒勁。
好幾個女生搶着去洗電風扇的葉片。
這樣子,就能跟男神近距離接觸了。
八班兩個女生,争鋒不讓,差點吵翻臉。
閻甜甜知道今天要搞大掃除,更加知道盛山荇是掃天花闆的,早早就準備好了口罩。
她帶着口罩,從八班後門進去。
盛山荇正在拆後排的電風扇,雙手高舉,夏季校服上縮,露出一截白色的肌膚。
偏瘦,因爲熱愛運動的緣故,沒有贅肉,特别好看。
八班一個齊肩短發的女生就站在下面,瞟一眼盛山荇腰間肉,快速撇開,隔一會,又瞟一眼,反正不看白不看,嘴角的笑容壓都壓不住。
這畫面像一顆原子彈,投入閻甜甜心湖。
她沖過去,“看什麽呢你?”
學生時代臉皮薄,短發女生有點心虛,移開目光,“沒看什麽。”
她低垂着眉眼,一副被霸王欺負的小嬌花模樣。
水仙高中,很多人知道閻甜甜喜歡盛山荇。
八班女生看好戲,指指點點,短發女生泫然欲泣,剜了閻甜甜一眼,“我讨厭你!”
轉身跑出課室。
閻甜甜:“……”
她性取向還是正常的。
“你來這裏幹什麽?”
盛山荇低頭,黑色清澈的眼球裏,倒映着閻甜甜的模樣。
張南城有股想拍照的強烈欲望。
女生仰頭看,男生低頭看,男俊女靓,這畫面怎麽看怎麽浪漫,像是瑪麗蘇漫畫。
閻甜甜将口罩遞給他,“你戴着,能防塵灰。”
盛山荇一本正經,竟然蹦出一個成語,“無功不受祿。”
閻甜甜:“……”
她想改天去求一下月下老人,讓月下老人将她跟盛山荇之間的紅線,改成鋼絲,可能會好一點。
張南城歎了一口氣,盛哥真是白白浪費了那張臉,渾身上下,沒有一點點的浪漫細胞。
最終,盛山荇還是沒要閻甜甜的口罩。
雖然一直被無情拒絕,閻甜甜還是有些失落。
她跟姜訪雪待在走廊上。
姜訪雪語重心長,“咱們現在主要還是學習,雖然你成績好,也不能大意,在戀愛方面還是收點心。”
閻甜甜對自己的學習很放心,因爲她成績是真的很穩很穩,壓根不需要老師和父母擔心那種。
“如果畢業前他還不喜歡我,高考後我們各奔東西,我的機會就更加渺茫。”
教學樓裏面的銀杏樹很高,站在二樓陽台上,也能摸到銀杏葉片。
青蔥盎然,預示着夏日将要來臨。
閻甜甜摘了一片銀杏葉,放在手心上把玩着,将口罩的事情說了一遍,“如果他能像在遊戲裏對我那麽好,有兩分好我都滿足了。”
“他不會是愛上網絡的你吧?”
“不會,他就是單純喜歡遊戲,是個憨憨,”最後一句話,一點也沒有貶低的意思。
“那你告訴他,你就是那個【要富婆通訊錄的私聊】,那不成了?”
“我還沒準備好,要是他知道後,将我删了怎麽辦?”
這不行那不行的,姜訪雪也沒辦法了,擰了擰閻甜甜的臉蛋,故意闆着臉,“自從你喜歡上他,我感覺你沒那麽愛我了。”
“咱們關系這麽鐵,還談什麽愛不愛,”閻甜甜給了她一個結實的擁抱。
姜訪雪噗嗤笑出聲,回抱了一下她。
年少的友情,熾熱又單純。
姜訪雪是班裏的勞動委員,得要去看一下檢查一下班級打掃情況,離開了。
搞大掃除雖然累,可學生們很開心,一來不用上課,二來可以自由活動,宿舍樓的大鎖都會打開,自由出入。
盛山荇掃完天花闆,回了宿舍。
閻甜甜将自己的活幹完,偷偷跑到教學樓後面的竹林裏。
她這星期偷偷帶了手機。
剛修補完遊戲補丁,賬号通訊錄就彈出盛山荇五分鍾前的邀請。
【盛哥要吃雞】:【你不在,我都是單排一個人打遊戲。】
閻甜甜心裏甜滋滋,這跟剛才在課室裏的盛直男,完全就是兩個模樣啊。
盛山荇覺得,跟富婆打遊戲特别輕松,畢竟富婆從來沒嫌他遊戲渣,還特别有耐心教他射擊。
所以,他的遊戲技能有所進步。
這個進步參考物是普遍玩家,在大神面前,還是個小菜雞。
在遊戲這塊,盛山荇很容易滿足,稍微有點進步,他都能興奮大半天。
ヾ(o???)?ヾ。
富婆要往城中心走。
【盛哥要吃雞】不去,坐上摩托車:【上來,帶你去個地方。】
富婆跳上副駕駛座,用信号槍秒了一個想要偷襲的人,帥氣收了槍支:【去哪裏?】
【盛哥要吃雞】:【我聽我朋友說,遊戲開發了一個bug區,咱們去體驗一把。】
富婆還是第一次聽,表示可以,就讓對手們多活幾分鍾吧。
怎麽說的,在bug區裏,人們在這裏行動較爲遲緩。
對于那些暴躁哥來說,絕對是麻了個批的存在。
進了這裏,隻有闖關成功,就能出去。
【盛哥要吃雞】也是第一次過來:【總感覺像是暑期那種水上闖關挑戰。】
一句話get到了精辟。
這裏有不少玩家,陸陸續續過吊橋。
富婆走在前面,【盛哥要吃雞】走到後面,給富婆滿滿的安全感。
吊橋搖搖晃晃,走了十幾塊木闆。
後面有個甜美系的嘤嘤怪,哭唧唧喊【盛哥要吃雞】:【小哥哥,能不能背我過去啊?人家好怕怕。】
這個吊橋,一旦走上去,就不能打退堂鼓。
【盛哥要吃雞】想都沒想:【不行。】
他從來不背女人。
嘤嘤怪繼續撒嬌,還扯了扯【盛哥要吃雞】的衣角:【小哥哥,背一下嘛,交個朋友。】
富婆已經摸槍了。
【盛哥要吃雞】:【不行,别碰我。】
然後跟富婆說快點走。
富婆收回槍,哦了聲。
嘤嘤怪放棄治療,從兜裏摸出一顆催淚彈,扔進了富婆的帽子裏,自己跳下河裏死亡。
【盛哥要吃雞】眼淚當即迸出來,吊橋搖搖擺擺,他往河裏倒。
富婆伸手拉他,一下子失重,兩人都掉河死亡。
第二局。
富婆沒穿有帽子的衣服,卻因爲裙子太長,被人踩了一腳,差點跌入河裏。
幸好【盛哥要吃雞】及時摟住她,不然就挂了。
裙子有點礙事,【盛哥要吃雞】:【要不,我背你?】
不知不覺,他已經渡過了變聲器,聲音不再是公鴨嗓。
變得有些低沉,更加成熟,特别動聽。
閻甜甜坐在小竹林,激動得直跺腳,表面還是淡定表示:【好。】
【盛哥要吃雞】:【我剛才撿了一瓶雜牌飲料,你要喝不?】
富婆不相信這不是愛情,笑得眉眼都彎了:【好。】
【盛哥要吃雞】背着富婆過橋。
富婆帶着【盛哥要吃雞】成功吃雞。
多美好的愛情故事。
富婆趁熱打鐵:【以後過年,我能坐在你家年夜飯上嗎?】
【盛哥要吃雞】:【不能。】
富婆有些失落:【爲什麽?我是女的。】
【盛哥要吃雞】:【我家不吃人。】
富婆:【……】
閻甜甜覺得,最近打遊戲,跟盛山荇的關系進展得很快。
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走。
就這麽持續了兩周,盛山荇打遊戲時,開始變得沉默。
直覺讓閻甜甜覺得不對勁,可又問不出個所以然。
她去八班試探過,盛山荇比以前還要躲着她。
這到底怎麽回事?
閻甜甜快急壞了。
偏偏奧數比賽的日期越來越近,數學老師會盯着她。
時不時來個高難度的小測試。
跟她一起測試的,還有七班的副班長石震。
*
八班,打了上課預備鈴。
盛山荇趴在桌子,沒有睡覺,眼神有些渙散,不知道在想什麽,連語文老師進來也不知道。
張南城本來打算随波逐流,看見語文老師稀疏的頭發快要豎起時,整個人精神一振,挺直腰杆。
語文老師頭部中間有點光,大家親切稱呼爲光明。
光明将一大摞周記拍在桌子上,面色漲紅。
表示羞赧,是被氣的。
他有個教學小習慣,喜歡每個月總結周記情況。
先是褒揚寫作優秀的學生,然後就是點名批評一些敷衍了事的學生,用優秀學生的例子鞭策他們前進。
起初,張南城覺得這種鞭策機制很勵志,時間一長,就膩味了。
要是随随便便就能鞭策進步,他爸媽這兩年也不會踟蹰,不知道讓他高考完去開挖掘機還是某方學廚。
學委是八班成績最好的,每次必然能受到褒揚。
張南城跟盛山荇說悄悄話,“聽說,他所有的作業本,都是因爲成績優異,老師獎勵的。”
盛山荇精神恹恹,他就不同了,“我小學分配的作業本,到現在還沒用完。”
張南城:“……”
論狼人,還是盛哥厲害。
光明上一秒還如沐春風,下一秒陰沉沉。
全班學渣做好了心理準備,等待點名批評發落。
光明是個好老師,那些成績不好但努力寫周記的,他都會誇贊,批評的是敷衍了事的。
可他昨日批改周記時,竟然發現有個……簡直無法形容。
“盛山荇,你來說說,你的周記寫了什麽。”
全班好奇了,男神又做出什麽轟動大事。
盛山荇站起來,認真回答老師的問題,“您平日沒限制我們寫什麽内容,說随感而發,認真寫就行,我的确有認真寫。”
寫的是《八塊錢如何四頓有肉吃》《爲什麽高中跑飯堂如此激烈》《拾荒者的學曆要求》《爲什麽飯堂阿姨大叔普遍手抖》。
“老師,我一口氣寫了四篇呢。”
瞧瞧這什麽口氣?還想求表揚?
光明氣得雙肩顫動。
這學生要氣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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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挺喜歡盛山荇跟閻甜甜兩人的,寫他們時候,我特别放松解壓,可能跟我性格有點像的原因,哈哈,周末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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