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就是這麽不公平。
有的人飽腹詩書,一身才華,卻苦于沒後台渠道和機會,一輩子默默無籍,直到死亡;
有的人才華不高或者沒有,但會投胎。
顯然,權蓉認爲自己是後者。
她拿着這個蜜蜂去見巫靈,絕對能成爲巫靈的唯一入門弟子!
這股預感特别特别強烈。
這蜜蜂落到她手上,那說明是上帝的安排。
不可能這麽巧被拆穿。
如果被拆穿,那她也已經成了巫靈國師的徒弟。
她的老師們說,巫靈是屬于那種面冷心熱的。
她自己的資質不錯,勤能補拙,怎麽也要求巫靈,讓她心軟。
權蓉此刻的腦子飛快運轉,越想越順暢。
竊喜讓她渾身的血液逆***神出于高度亢奮之中。
權蓉張望了四周一圈。
沒人。
她小心翼翼将蜜蜂藏進包包裏。
一出外面,就聽到巫靈要離開的消息。
她提着裙子小跑過去,期間不忘護着包包裏的蜜蜂。
“等一下!巫靈國師等一下!”
權蓉跑得有點喘,攔着巫靈的車子。
巫靈也是自幼學竹細工,一做就是幾十年。
對自己嚴格,對作品嚴格,這是師父臨終前的囑托。
巫靈也知道,嚴格謹慎,是她能名揚天下的根。
她找徒弟,不一定要找名氣最大的,但必須最有資質的。
巫靈對權家這位大小姐,印象還是深刻的。
但她看過權蓉的作品,淺笑着搖頭。
要是之前,權蓉看見這搖頭,可能會當場受不住抹眼淚。
現在,她對自己特别有信息,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她舉着一份手指,“國師,給我一分鍾時間,我保證您絕對不會後悔跟我談話。”
巫靈看着那雙自信的眼睛,裏面流光四溢。
她神情一晃,仿佛看見了年少的自己。
微微動容,吩咐助理,“你下去,讓她上來。”
“是。”
“我久仰您的大名,上次見您,我腦子一片懵,根本不知道如何答話,”權蓉說這話,還是有私心的,想要改變一下自己在巫靈心中的地位。
“你過來,主要不是解釋這個吧?”
巫靈手上戴着一串檀香木制作的串珠,串珠發出清香,讓權蓉稍微定神,如實點了點頭,“我又隻做了一款竹細作作品,想給您看看。”
一邊掏蜜蜂一邊說:“我喜歡竹細作,很小的時候就喜歡。”
“更想将國粹傳承下去,讓大家都爲自己國家的國粹自豪,讓全世界都能欣賞到竹細作的千年璀璨文化。”
她掏出那隻蜜蜂。
原本巫靈的神情還很寡淡,撚着串珠,看清蜜蜂時,頓了動作。
整個人像是卡殼了一半。
全神貫注盯着這隻蜜蜂。
巫靈從一個袋子裏,翻出一個小電筒,這是專門用于檢查小樣作品的電筒,明亮又不刺眼。
判斷一個竹細工作品是否優秀,第一道關卡就是看整體美觀和整體協調性。
這隻蜜蜂,顯然是按照真實的蜜蜂制作,放大的比例也驚得吓人。
這雙手,也太巧了,竟然能将比例控制得如此好。
稍微提一下蜜蜂的身子和四肢,運動靈巧自如。
上面的翅膀是竹子膜制成,真的薄如蟬翼,燈光下,折射出光芒。
巫靈微張着嘴巴,深怕自己的呼吸吹壞翅膀。
滿心滿眼都是驚豔贊歎。
權蓉擡手放在胸膛上,壓住左胸膛,心髒從未搏動得如此快。
直到聽到——
“這個作品很棒很棒。”
向來嚴苛的巫靈,竟然用了兩個疊詞。
連跟了巫靈近二十年的司機,都覺得詫異,扭頭看到底是什麽作品,能榮幸得到如此盛贊。
權蓉腦子翁了翁,原本以爲觸不可及的夢想,撞鬼似的往她身上撞了過來。
完美得不真實。
“不過,”不知道巫靈什麽時候帶上了眼鏡,仔細端詳着蜜蜂,“有一支翅膀處理得不大好,不過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很不錯了。”
巫靈的智商還在,“怎麽兩次作品的質量差别有點大?”
這個權蓉早就想好了,“那段時間朋友出了點事情,我心情受了幹擾,做出來的作品也有點……不盡人意。”
這個巫靈能理解。
她們搞藝術的,主觀性特别強,作品很容易受環境的幹擾。
她點點頭,看權蓉的眼神,也變得慈祥起來。
這分明是看準徒弟的!
權蓉心髒亂跳,嘴角的笑容壓根掩飾不了。
“國師能讓我成爲入門徒弟嗎?”
巫靈摘下眼鏡,将蜜蜂遞給她,“這蜜蜂還有些瑕疵,你調整一下,到時候帶着它來見我。”
巫靈将自己的私人手機号碼給了權蓉。
“什麽?拿到了私人手機号碼?”白子晴得知這個消息,倏然從麻将桌上站起來。
錯愕,驚喜,激動,各種滋味都體驗了一把。
最後變成榮耀,她白子晴的女兒,就是這般優秀!
挂了電話,她匆忙收拾自己的包包,跟貴婦麻友們解釋,“我有事,先走了。”
“哎,咱們快赢錢了,打完這局再走也不急,又不是地震。”
“比地震還要大的事,”白子晴樂開了花,神情更是誇炫。
倒是引起大家的好奇心了,“什麽大事?說出來一起高興慶祝一下啊。”
白子晴喜歡炫耀,喜歡被人吹捧的虛榮感。
各種彩虹屁将她吹上了天,整個人飄飄欲仙,“巫靈國師,要收我家蓉兒當徒弟,巫靈國師那麽嚴格優秀的竹細工大師,看上我家蓉兒了。”
反正,她覺得,這是案闆釘釘的事了。
“天啊,我就說蓉兒早晚會大有作爲,果真沒猜錯。”
“又是下一位國粹界的大師,子晴恭喜你!”
各種誇贊,讓白子晴看到了未來,她變成了國粹大師的母親。
毛彤那麽喜歡竹細工,看她以後不舔着巴結自己。
還有何玄白那個鄉巴佬女友,比得上她的女兒?
“不過,你們先别張揚出去,等官方消息宣布了,再說,免得引起太大轟動,”白子晴努力讓自己的聲音穩下來,到時候不吓死一大波人?
白子晴一離開,權蓉成爲巫靈國師徒弟的消息,就在名媛千金的圈子裏傳開了。
這些,都是權蓉和白子晴都不知道。
權蓉是最快樂的,一直回到家,都不敢相信這是現實。
她沒将“蜜蜂時撿的”這個真相說出來。
這個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隻能爛在自己的肚子裏。
白子晴給權蓉轉了三十萬,當做獎勵。
“錢有點少,你這個未來國粹大師,可别嫌棄。”
“媽媽,你又笑我?”權蓉挽着她胳膊,腦袋枕在她肩膀上撒嬌。
幫傭們早已習慣這種畫風,緘默不語。
權蓉回到房間,花了點關系,讓人毀了今日9号展館一樓的監控視頻。
也不想去看監控,猜測到底是誰扔得蜜蜂。
似寶貝般親了親那蜜蜂竹細工。
處理好一切隐患,她才有心思去思考巫靈的話。
這隻蜜蜂還有瑕疵。
她仔細看了三遍,都沒有發現。
不管這話是真是假,唯一能肯定的便是,巫靈是在考驗她。
“到底在哪裏呢?”
權蓉盯着蜜蜂看了兩個鍾,都沒發現。
巫靈沒有說具體時間,她不着急。
慢慢找,找到了再微調一下。
接下來的日子,就得全身心放在竹細工上。
事業道路前方有了光芒,盛一南的存在也沒讓她那般怄氣。
早晚有一天,她會光芒萬丈,吸引到何玄白的。
*
下午離18點還差四分鍾。
何玄白接到盛一南的電話。
“忙完了沒?”
“還沒有,”何玄白摘了鼻梁上的防輻射眼鏡,“參加交流會怎麽樣了?”
盛一南不想提權蓉的事情,“挺好的,不過送給粉絲的第三份竹細工作品,得重新做。”
“爲什麽?”他見過盛一南做那種手工品。
一根小小的胡須,盛一南就能連續做五個小時,偶爾還不滿意,重新做。
“翅膀沒處理好,扔掉了,”其實,那個蜜蜂也不是完全不能修改,隻是心情有點不大好。
意氣用事了。
何玄白腳尖一點,旋轉椅子面向落地窗,京城最繁華的風景都收納于眸底。
“你今天要加班不?”
一直問這個,何玄白心裏有個猜測,不等他分析,對方就說,“我在你公司樓下,接你下班。”
……接你下班。
何玄白活了二十六年,第一次有人跟說接他下班。
心下動容,像是油鍋裏炸開的開口棗。
甜滋滋。
“我現在就下來。”
莫展進來送文件,“何總這麽着急去哪?要我開車送你嗎?”
“不用,我女朋友來接我下班。”
莫展:“……”
這句話,好濃的炫耀氣息。
今晚何玄白做飯,盛一南給他系了圍裙。
“你去外面玩會手機,待會就吃飯。”
“你一個人可以嗎?”
何玄白剛剛摸了洋蔥,微微俯首,用高挺的鼻尖蹭了蹭她鼻頭,姿勢自然親昵,嗯了聲。
盛一南浏覽新聞。
給盛姣姣的美貌營業vlog點贊轉發了一波。
繼而,她在新聞上看見了巫靈。
從事和研究制作竹細工的人很少,大師級别的更是稀罕,如此受關注,很正常。
門戶網站會推一些類似的新聞。
下一篇文章是标題黨。
蹭了巫靈的熱度。
#巫靈國師的師妹公開表示,要收一名徒弟,親自教導,以傳承國粹#
相比之下,巫靈更加優秀。
盛一南沒太在乎。
*
盛平家内。
盛山荇吃完午飯,癱在椅子上。
張南城發消息過來:【盛哥,吃雞不?】
盛山荇看了眼時間:【現在是上課時間,你好好學習。】
掉頭翻出好友列表,問富婆:【吃雞嗎?一起(微笑emoji)。】
閻甜甜看見那微笑emoji就來氣。
因爲——
昨天體育課時,他公然拒絕了她的紙巾。
如果都拒絕,閻甜甜還沒那麽生氣。
關鍵是,盛山荇接了張南城的紙巾。
張南城前些日子摔了一跤,不能劇烈運動,便坐在一邊觀賽。
等盛山荇滿頭大汗回來時,張南城遞了一包紙巾上去。
那紙巾,是一個暗戀盛山荇的女生給的!
閻甜甜決定不鳥他。
鋼鐵直男盛山荇,顯然不知道自己犯了大錯。
見對方不回應,還問了好幾遍:【吃雞嗎?玩遊戲嗎?上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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