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子孫是心熱的,往日街坊鄰居有困難,也是能幫就幫。
小祖宗給人當伴娘,他們也不反對。
如果伴郎是何玄白,他們鐵定不同意,可爲時已晚。
盛一南不清楚伴娘是幹什麽的。
康雯倆妯娌給她科普。
終于能光明正大和盛一南站在一起,和她說悄悄話,何玄白有種終于熬出頭的感覺,臉色稍霁。
他面相本來就屬于俊美郎,那雙瑞鳳眼很有東方韻調,整個人看似淡卻很有攻擊性。
身着淺藍色的西裝,翩翩貴公子,矜貴世無雙。
參加婚宴的女人,那眼神沒少往他身上瞟。
有大膽的,将手機的二維碼遞過來,“掃一下,加個好友吧~”
那嗲嗲的聲音,帶着鈎子。
聽得何玄白汗毛倒豎,瞥了眼不遠處的盛一南,“不掃。”
也有死纏爛打的,一般這種情況,何玄白直接喊許教教。
按理說,許教教作爲母胎solo,面對這種情況,肯定有些不知所措。
他最近追了一部劇,劇裏的男主是一隻長相豔美的狐妖,坐擁衆多追求者。
狐妖是鍾情女主一人的癡情種,女主心軟,導緻追求者尋釁滋事,狐妖便花式虐走追求者。
許教教學廢了,還在今日的婚宴用上了。
作爲伴郎,何玄白本該有很多事要忙活,但他氣場太強,很少人敢指揮他做事。
何玄白站在門口,給參加婚宴的人發煙。
偶爾賓客會回敬一支煙,何玄白會婉拒。
别的商業精英,工作壓力大,會生理發洩,他潔身自好,平日本事也大,很少遇見棘手的事情,如果有,最多抽一支煙。
也就四五口這樣子。
有一次,他跟盛一南親吻,盛一南嘗到煙草味,擰着眉說:“我不喜歡你抽煙。”
何玄白垂眸,右手指腹壓了壓她瑩潤漂亮的唇,心口一片火熱,“好,以後都不抽了。”
新郎性格開朗,跟村裏村外很多同齡人玩得很好,今日來了很多賓客。
二層新蓋不久的磚房,顯得有些擁擠。
何玄白站在門邊,隻有他一個伴郎,清風朗月。
後背被食指輕輕戳了戳,何玄白反應有點大,以爲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要V信,正要發火,盛一南的面容撞入眼簾。
所有的冰雪,轉瞬融化成一汪春水。
“阿南?不是去陪新娘了?”
“新娘跟她母親說話,暫時不需要我,”趁着門外沒人,盛一南将手裏的喜糖塞到他手裏,“給你吃。”
喜慶的糖衣,兩個Q版新人作揖,右腳邊上寫着黃桃味。
何玄白上一次收到喜糖,還是幼時,何老夫人給的。
何老夫人去世後,便沒人将他當孩子寵了。
現在,他又有了。
何玄白剝了糖衣,将軟糖塞進嘴裏,有點粘牙,甜得要命。
不過,他有點喜歡。
看她一對鳳眼濕漉漉,清澈又明亮,何玄白腦子一熱,拉着她的手往屋子後面的林子走。
盛一南裙子有點長,她單手提着,“幹嘛?”
何玄白将她圈在榕樹面前,心尖被毛茸茸的貓爪撓着。
“阿南,我想親你。”
爲什麽呢?
或許是她今天明妍動人,或許是喜糖很甜,或許是今日的天氣溫暖适宜……總之,就是有很多理由。
盛一南有小祖宗的偶像包袱,眼神亂飄,一邊嘀咕着,“有沒有人?會不會被發現?”
她側頭時,何玄白托着她下巴,低頭親在她唇上,細細描繪那漂亮的輪廓。
溫柔得像是花田采蜜的蜜蜂。
盛一南雙手抓着他衣服,身後是有些掉皮的老榕樹,身前是火熱的胸膛。
整顆心,掉進了滾燙的銀河裏。
盛一南原本清冷的眉眼,染了薄薄一層媚。
何玄白心情大好,擡手摸她腦袋。
盛一南拂開他的手,“别弄亂了發型,”她今日的發型有點難編。
何玄白依舊眉眼含笑,“怎麽不穿高跟鞋?”
她穿了一雙沒有任何高度可言的單鞋。
“配合新娘。”
新娘個子個子一米六多,穿着高跟站在盛一南面前,都有點顯矮。
盛一南耳朵尖,聽到林子後面有女人咿咿吖吖的聲音。
扭頭,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不是新郎?
何玄白就按住她的腦袋,不想她管閑事,“咱們回去吧。”
盛一南不可思議。
大喜日子,跟别的女人在百米外的林子裏瞎搞,這是找刺激還是有病?
盛一南被何玄白牽着手,她回握着,“新娘人挺好的。”
溫柔善良,跟她家康雯一樣。
何玄白抿了抿薄唇,“你先回去。”
盛一南不明白他什麽意思,也聽見屋子裏有人喊他,提着裙子過去了。
進屋前,她側頭看了眼,何玄白在地上撿了一塊小石頭,揚手往林子砸去。
林子裏面傳出新郎的呼痛聲。
婚房在二樓。
新娘坐在婚床上。
穿上婚紗的女人,都是天底下最美的新娘。
新娘的母親往盛一南手裏塞了個紅包,“今日拜托你多多照顧我家水水。”
水水就是新娘。
那是婚宴禮節紅包,康雯說要收着,盛一南便收着,點點頭答應。
她進去陪新娘。
新娘的發飾有點松動,盛一南幫她糾正。
新房内隻有兩人,盛一南知道了新娘才十九歲,讀完高中就沒再繼續讀了,父母思想傳統,想她嫁人後在家相夫教子,平平淡淡過完餘生。
盛一南想到林子的事情,試探性問了句,“你跟新郎,感情深嗎?”
“我們是經朋友介紹認識的,至于感情,婚後多相處就有了吧。”
村裏很多夫妻都是這樣子,她隻是萬千普通人中的一個。
新娘喊盛一南爲姐姐,“盛姐姐,你跟何先生很相愛吧?”
盛一南微詫,“你怎麽知道?”
“你們看對方的眼神,跟看别人的不一樣。”
于萬千人中,找到自己的真愛,兩情相悅,那真是萬幸。
盛一南不言語,新娘知道,“你放心,我不會多嘴說出去的,祝你們一直幸福。”
“謝謝,”盛一南思忖一會,也不敢貿然将真相說出來,旁擊側敲,“水性楊花,勾勾搭搭的男人要不得。”
新娘不明所以,笑道:“男人骨子裏都有花心的劣根,很正常。”
她知道,村裏有些男人,喜歡跟别人家的女人暧昧,說幾句沒營養的葷話。
一個現象,存在多了,久而久之,便覺得是正常的客觀存在的。
盛一南息了那點心思。
晚上,新郎家大宴賓客,觥籌交錯,起座喧嘩,一派熱鬧。
新郎新娘要去敬酒,盛一南給新娘提着長裙擺。
農村裏的酒,大多是自家做的,度數較高,賓客們幾杯酒下肚,整個人就熏了。
一些二十多歲的男人,吵着要新郎和新娘親吻。
要求不算過分,新郎爽快地親了新娘一下。
新郎有很多豬朋狗友,看着就不怎麽正氣。
豬朋狗友人群中,有個煙花燙男子起哄,讓男主親伴娘。
盛一南臉色稍沉,冷着臉不言語。
新郎側眼看了盛一南一眼,不敢,讪笑着繞話題,“兄弟們吃好喝好啊。”
拉着新娘去隔壁桌。
煙花燙心肝撓動,眼神粘膩在盛一南身上。
等盛一南走到他身後,偷偷伸手去抓盛一南裙子的紗。
還沒碰上,盛一南用力一腳踩在他腳背上。
隻恨沒有穿高跟。
煙花燙尖叫一聲,疼得臉色漲紅。
周遭人紛紛問怎麽了,煙花燙不敢聲張,僵笑着說沒事。
這麽高冷,那就更加得從高嶺上扯下來!
新娘新郎進洞房,婚鬧是助興用的。
作爲伴郎,何玄白本來也是進了婚房,新郎的父親請他上樓燃放煙花。
有人拍照錄制視頻,盛一南貼心給新娘整理裙擺。
新房立馬熱鬧起來,豬朋狗友進來,嘻嘻哈哈扯新娘的頭發,新娘尖叫反抗。
很快,将主意打到盛一南身上。
煙花燙被踩了一腳,有些瘸。
他笑得猥瑣,對着盛一南要借褲腰帶,周圍那群豬朋友狗起哄,“哈哈,快推到伴娘,大美人一個,艹!推倒準賺……”
盛一南絲毫不慌,“别意氣用事,否則你會後悔的。”
色字當頭一把刀,煙花燙笑呵呵。
就是要趁亂占便宜。
他伸手去推盛一南,盛一南壓着裙子,一腳踹在煙花燙胸膛處。
後者彈坐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惱羞成怒,“瑪德,臭蹄子給臉不要臉,兄弟們一起上!”
周圍的賓客冷眼旁觀,顯然對這婚鬧是抱縱容态度,絲毫沒打算上前幫忙。
七八個人往盛一南圍去。
看來,這婚宴注定要砸了。
盛一南深吸一口氣,退到床頭櫃處,抓起床頭櫃上的插花花瓶,揚手砸在煙花燙頭上。
幹脆,利落,重點是能狠下心。
花瓶爆四分五裂,血腥味彌漫。
煙花燙捂着頭,驚慌失措。
原本看戲的人,捂嘴驚呼,吵吵鬧鬧喊:“出人命了!要死啊——”
婚鬧的一些人,被震懾到,直接溜了。
還有一部分情深義重的豬朋狗友,怒火連連,叫嚣着要教訓盛一南。
晚宴還沒散開,盛家子孫們還在樓下吃飯,聽到動靜,立馬趕過去。
沒何玄白快。
煙花有點多,得按照規矩一箱一箱燃放。
才放了一半,何玄白聽見樓下喊“伴娘殺人了”,煙花光輝沖天,隐隐綽綽照出男人蒼白的臉。
倒不是擔心盛一南殺人,他怕等了幾千年的人兒,會出事。
扔了打火機,拼了老命往新房跑。
他走得急,路上撞倒幾個看煙花的小孩。
小孩跌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男人頭都沒回。
耳邊全是風聲,煙花在夜空燃放的響聲。
何玄白有一瞬間腦子空白,周身落了一層寒霜,冰冷刺骨。
聞到血腥味,一顆心髒懸到嗓子眼裏。
他連話也說不出,蠻力撥開門口圍觀的人,沖了進去。
看見盛一南靠在牆角上,身上沒有血,整個人都好好地。
高懸的心踏實落在地上。
疾步走過去,“阿南,他們是不是欺負你了?”
盛一南一個人也可以解決這群人,何玄白來了,她更加放心,點點頭,“沒欺負到,他們想撕我裙子。”
最後一句話,絕對會讓這群豬朋狗友下煉獄。
那群豬朋狗友理直氣壯,“這伴娘太不懂事了,好好的婚宴,竟然打傷人?這像什麽話?”
煙花燙恨不得掐死盛一南,用舊社會的思想教育何玄白,“這種臭婊子裝清高,不教訓一番,遲早要爬到你頭上!”
何玄白一米八六的身高,比很多男人都高了一個頭,氣場睥睨威嚴,一句廢話都不想說。
踩着死神的腳步走到他面前。
盛家子孫們擠進來時,就看見何玄白單手揪着煙花燙的衣領,拖到牆邊,摁在煙花燙的頭往牆上砸。
砸皮球似的。
煙花燙門牙被砸斷,落在地上,滴滴答答的鮮血落在地上,妖娆似梅花。
煙花燙那些朋友們,紛紛上前,作勢要群毆。
許教教從外面擠進來,吞了嘴裏的手撕雞。
也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他隻知道有危險時,要保護好老闆。
就近抓起一名男子,一拳砸在他臉上,緊接着一個過肩摔摔在地上,疼得男子蜷縮在地。
動作快捷如獵豹,快得别人根本躲不了。
瞬間震懾住其他人。
許教教嘴角和手上都還沾着豬油,勾了勾食指,“想動我老闆的,盡管來。”
哪敢啊?
光那身高就絕對碾壓了。
煙花燙在嚎叫,“啊痛,你知道我跟誰混?傷了我你特麽的也不得好死……嗷——”
他越是叫罵,何玄白砸得越兇。
像極了掌管生死的神,讓你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打死我你得要坐牢的……”
“知道局子的大門往哪邊開?”何玄白聲音冷冽如冰弦,仿佛随時都能引爆的炸彈,“豬狗不如的東西,就是死了扔在路邊,也沒人敢奈我何。”
煙花燙的瞳仁劇烈收縮。
連人命都不放在眼裏……
煙花燙覺得自己命快要交代了,狼狽不堪,“大爺别打了,我錯了,錯了,啊痛痛……”
何玄白将奄奄一息的人仍在地上,滿臉寒氣。
一方是心狠手辣的狼人,一方是自己平日的好友,新郎左右爲難,頂着莫大的壓力上前,弱弱道:“伴娘這不沒事,算了吧。”
别人讓他不痛快,那就都别痛快!
何玄白指了指他額頭上的腫包,“新婚日跟别的女人在家後面的林子亂搞,有什麽資格說話?”
新郎大驚,“是你扔我石頭?”
一時嘴快說漏,他立馬改口,“你别瞎說陷害我!”
新娘如遭雷劈,踉跄退了兩步,原來,早上她在站在陽台上透氣,林子裏運動的人,是她的丈夫!
一股惡心感來襲,她作嘔。
她在人群裏找娘家人,“這婚,我不結了,不結了。”
何玄白目光最後落在煙花燙身上。
他縱橫商場多年,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看人向來很準。
這煙花燙,不是省心的主。
他眼都沒眨一下,發狠踩在煙花燙兩腿之間——
屋子傳來一陣嚎叫哭聲,驚飛了林子的鳥。
何玄白拉着盛一南的手,逡巡四周一圈,警告在場的人,“誰膽敢打她的主意,下場就是那樣。”
這話很見效,在場男的,隻感覺下面發疼,退避三舍。
小祖宗差點被人欺辱,盛家子孫哪裏肯?
當晚将新郎家鬧得天翻地覆。
别人家也有婚鬧,但不會像鄧果菲家這般放縱胡鬧。
好好一場喜事,搞砸了,這事成爲遠近村民們的飯後閑談。
何玄白拉着盛一南出來,福桃瞥見人影,趕忙叼着一根大雞腿追上來。
它很有團寵的運氣,進了新郎家,那些小孩子都将手裏的大雞腿送給它吃。
經過這事,何玄白很讨厭這家人,呵斥福桃扔掉。
------題外話------
ps:遇到婚鬧,直接以暴制暴,然後再報警,這個世界,真的很多惡心的人物欠教訓。每次我一分章節,靈感就有點斷片,問個問題,寶寶們喜歡章節分開點,還是合在一起。
十二點前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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