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小祖宗您不是外出采風?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盛地從廚房探出腦袋,手裏還拿着一把鏟子。
“不出去了,”盛一南蹭蹭跑上樓,開了電腦。
網上說,女人可以追求的男人,但不能先說愛讓對方先表白,這樣子男人以後才會更加珍愛自己。
盛一南覺得有點道理,但這道理不适合自己。
因爲何玄白曾經問過自己,要不要和他在一起,當時她沒往愛情方面考慮,算是拒絕了。
某網友:【分享我的一份感情:我男的,以前追求過一個女生s,被拒絕,估計是嫌我窮,後來我找到了現在的女友,一起創業,事業有所成,女生s跑過來說要跟我交往,當時我就笑了,曾經你看不上我,現在我讓你高攀不起。】
盛一南内心複雜,看來當面表白太需要勇氣了。
換一個。
網上有土味情話,可以V信套話,就算被拒絕,看不見也緩解了一定的尴尬。
【我懷疑你是一本書,越看越想睡。】
這個不行,太不矜持了,而且她越看書越有精神。
【我對你的愛像拖拉機上山,轟轟烈烈。】
盛一南俯窗眺望,鹹蛋村這地勢,想象不出拖拉機上山的畫面。
【你知道我喜歡吃什麽?癡癡地望着你。】
盛一南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這話太肉麻。
不行不行都不行。
想不到好法子,她下樓,康雯和盛平從外面回來。
“你們是怎麽認識結婚的?”
被突然care,康雯開腔,“當初他送了我一把菜花,說看完後還能煮菜吃,我看他挺節儉的,就嫁了。”
盛平摸了摸後腦勺,挺不好意思的,“也送了些其他。”
“我記得,西藍花,蒜花,韭菜花。”
盛平:“……”
懂了,盛一南上了樓,關上房間門就打電話。
樓下。
盛平将測量本放在桌上,脫了外套,“媳婦,給我倒杯茶。”
“你沒手嗎?”
盛平被這沒有感情的聲音吓到了,“你怎麽了?”
“我能怎麽了?我很好,”康雯拿了顆聖女果放進嘴裏。
“我也吃幾顆,”盛平伸手去拿,康雯端着水果盤側開身子。
盛平拿了個寂寞,悻悻然收回手。
他今日要出門見幾個木材商客戶,上樓找衣服。
“媳婦,我襪子在哪?”
平日脾氣很好的康雯,拔高分貝,“你沒眼睛不會找?是不是要我幫你穿上襪子?山荇都比你強。”
盛平(*⊙~⊙)噎住:“……”
這話,怨氣咋這麽大?
盛山荇悄悄撞了撞他胳膊,“媽不高興。”
盛平的心懸起來,仔細自我檢讨一番,“今天在林場還有說有笑的,我也沒做錯事。”
“你送的菜花不值錢,現在都送無名指上的玫瑰花。”
盛家男兒都是緊張媳婦的,這臭小子還故弄玄虛,他着急得不行,一巴掌往盛山荇後腦勺呼過去,“說人話!”
盛山荇悶哼一聲,委屈巴巴,“就是鑽戒,玫瑰花造型的。”
盛平立馬出門,打算去買鑽戒。
如果說,何玄白以前的生活是工作住所兩點一線,現在就是工作和盛一南動向。
隔壁大興土木,建了個溫室棚子。
何玄白猜測,八成是盛一南又搗鼓種菜了。
盛一南這次還請了資深種植老師,勢必要種出點什麽。
晚餐時分,盛一南提了一下這個棚子,言語中透露出“雄偉壯志”,子孫們反應一般。
盛家子孫們以前還會說些“看好你,果蔬肯定會豐收”之類的話,現在——
“希望那些種子能多活幾日,也算是不辜負這出生一趟。”
盛一南吞下嘴裏的牛肉,“你們用不着瞧不起我。”
擱下這話,她回了房間。
早晚有一天,她會種出一片菜地的。
隻要種菜,盛一南會打十二分精神,這讓某人吃過不少酸醋。
眨眼一周,盛一南播下的種子萌發,發芽率不錯,長勢也不錯。
嫩黃的芽,尾端一抹綠,這鮮活的顔色讓盛一南無比愉悅。
正要将這好事告訴子孫們。
孔芳華正在跟康雯磕瓜子,叨唠家長裏短。
盛家情況轉好後,子孫們也多了休閑時間。
“小何長得帥氣,估摸家底也不錯,這麽優秀,跟水仙村張家女兒,會不會不門當戶對?”
“我考慮過這個問題,”孔芳華打開手機,翻出一個表,“二嫂你看,這個是我列出兩家情況,互補得很,這門親事,說不定就成了。”
盛一南算是懂了。
孔芳華再給何玄白相親。
“都很閑嗎?”
這帶着冰渣的聲音讓兩妯娌心驚。
小祖宗心情不好?
小祖宗生氣時,還是很有長者氣勢,兩人頂不住,說了句不閑,便要溜。
“芳華,”小祖宗點名,“以後别給何先生做媒了。”
“啊?”她一頭霧水。
“沒意義。”
姻緣喜事,怎麽就沒意義了?
盛家有訓:不聽祖宗言,吃虧在眼前。
孔芳華:“哦。”
盛一南臉上的陰霾散了些。
子孫們挺喜歡何玄白,如果自己跟他在一起,應該沒意見吧?
又是一周。
盛一南種的莴苣和大白菜都長大了。
雖然長相略顯難看,好歹活着長大了,還成了兩道菜,擺在盛家飯桌上。
這可是盛一南幾千年來,第一次活這麽久的蔬菜,她親自下廚,可見将此事看得多麽重要。
就很嘚瑟。
盛一南很膨脹,吃飯時,都是用鼻孔看子孫們的。
那張臉就差寫着:打臉了吧?
盛家大房和二房哭笑不得,第一次覺得小祖宗有顆幼稚心。
翌日。
盛一南從棚子裏端出一盆盆栽。
盆栽種植的是非洲茉莉,還很小,有點焉嗒嗒的。
這不是棚子裏最好看的盆栽,卻是她種植出最好看的盆栽。
敲了随風居的門,福桃跑過來,尾巴甩啊甩的,特别興奮。
盛一南從兜裏摸出兩顆牛肉粒,塞到福桃嘴裏。
福桃很聰明,會用嘴巴剝糖紙。
開門的是許教教,打完招呼,他朝樓上喊:“老闆,盛小姐找您。”
盛一南正好奇許教教爲什麽知道她來找誰,樓上傳來一陣腳步聲。
何玄白從樓上下來,他眸底有點倦意。
看見心愛人時,會少點負能量,多點精神和快樂。
許教教自動回避盛一南将懷裏的盆栽遞過去,“送給你,這是我種的。”
何玄白訝然,第一反應是,“今天是什麽特俗節日?”才送他禮物。
别人有嗎?别人要是也有,他就……就不要了。
“不是特别節日,就是覺得它很适合你,送給你了。”
怕他問東問西,亦或是不問,她說完,腳底抹油走了。
腳步有點淩亂。
腦子裏蹦出她生日時,他給她送的平安符。
那平安符她放在枕頭底下,睡眠質量好了不少。
那時,他送符時,也說:“覺得它很适合你,送給你,生日快樂。”
那句生日快樂,總叫她覺得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更具體的,又想不起來。
何玄白抱着盆栽,舌尖頂了頂後牙槽,琉璃色的眸子轉了圈,眼裏星辰一片。
阿南,其實你更适合我。
他不會養花,看了不少書和視頻教程,将非洲茉莉護理得很好。
他在想,等茉莉開了,他就摘下茉莉,用來泡茶,或者做成一個香囊,佩戴在身側。
多麽浪漫。
眨眼,時間就到了聯合烤肉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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