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一南不重。
可何玄白要抱着她上山,加上路程遠,内心緊張。
手都發抖,根本抱不住。
何玄白改爲背着她。
溫香軟玉在身上,何玄白沒心思遐想非非。
倒是後背上的人,似醒非醒,圈着他脖子。
自從知道她在這裏,何玄白時不時便過來。
對檸山周遭的地勢,不陌生。
一直往檸山山洞裏面走,裏面還有一個池子。
池子裏面有水,特别特别冰。
頂部一塊小碎石掉入池内,立馬結成冰塊。
何玄白抱着她下了水。
很神奇的事,沒有冰凍。
原本略顯渾濁的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清澈。
何玄白一點也不覺得詭異,怕盛一南被水嗆到,小心翼翼扶着她。
一邊用水給她擦發絲上的蛇血。
銅制葫蘆将她額頭砸出一個腫包。
何玄白心疼得要命。
漸漸的,盛一南蒼白如紙的臉漸漸回血,變得紅潤。
何玄白拉着她左手,手指磨砂着她的無名指。
他能感知到。
魔戒的存在。
雖然物質毀了,但魔魂還在。
魔族的人都有戴戒養戒的習慣,一出身便摩制自己的戒指。
戒指吸收天地精華,加上主人的氣息供養,變得有靈性。
他的魔戒,一向是最好的。
盛一南不會有大礙,離不開魔戒的作用。
三千年來,它一直都在替他保護她。
盛一南哼了聲,有點要醒的痕迹。
何玄白出神,盛一南重心下落,嗆了一口水,劇烈咳嗽起來。
睜眼,入目的是何玄白。
不會又做春夢了?
還是浴室play?
花樣這麽多的嗎?
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對上何玄白的雙眸,如吹出的泡泡。
脆弱得要命。
“你幹什麽?”盛一南一把推開他,自己在水中的力也控制不住。
柔軟的後腰撞到池岸,疼得她直蹙眉。
“怎麽還是這般莽撞?”
他聲音磁性低沉,像是在訓自己的孩子過馬路不看紅綠燈。
腰間的手很修長,比冰水滾燙萬倍。
盛一南不習慣異性的親密觸碰,拍開他的手,一臉戒備。
“我怎麽在這裏?你想幹什麽?”
她剛才明明是回家的。
“你……”
“你想勾引我?”盛一南搶先一步說話,上下打量他,男人臉上沾了水,在略暗的山洞裏,多添了幾分邪魅,“我不是那麽随便的人。”
她收回目光,護着身前的春光,自言自語嘀咕,“現在的男人都這麽不矜持了?還搞濕身誘惑……”
何玄白:“……”
還是一腦子有色顔料。
他“君子”太久,這樣子下去,很難突破進展。
是時候,下一劑猛藥了。
何玄白今日剛回來,還沒來得及換衣服,此時白襯衫被池水浸濕。
隐隐能看見健碩的胸肌。
别看盛一南嘴上嫌棄,那眼神可沒少瞟。
饞他身子就好。
何玄白就怕她什麽也不饞。
不饞,他怎麽将她叼回去?
他俯身,将黏在她腮邊的碎發撥開,指腹不小心撩到她肌膚,“你喜歡不喜歡誘惑?”
他問得直白,有些故意壓在嗓音。
咣!
這題超綱了。
她臉頰爆紅,雙目瞪大,像是受驚的貓咪。
何玄白俊朗的眉宇舒展開來,笑容能逼退繁華錦繡。
他就知道。
她對他有感覺的。
至少不是厭惡。
盛一南見過大風大浪,可腦子裏沒談戀愛的記憶。
全然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選擇跑!
池水有點深,池岸又滑,她想借力跳上去,因爲緊張,完全上不了。
“要不要我幫你?”
盛一南不搭理他。
再借力上跳時,何玄白托了她一把。
托住的地方太羞恥了。
盛一南将衣服上的水甩到他臉上,羞赧罵了句,“流氓!”
看着她跑開的倩影。
沒良心的小東西。
何玄白搖頭,一臉寵溺。
低頭看了眼水底,暗自調整呼吸。
他就是想追上去,身體也不允許啊。
不一會,盛一南又折回來。
能讓她折回來,肯定不是小事。
“我東西呢?我今天外出,買了三盆多肉。”
他沒看見,“豬肉還是羊肉?怎麽買了那麽多?吃得完嗎?”
“何玄白!”盛一南咬牙切齒,“你故意的是吧?”
“什麽故意?”男人說完這句,幡然醒悟,“我以爲你說得是食用肉類。”
盛一南跑出檸山,差點撞上許教教。
“盛小姐,您沒事吧?”
盛一南心裏還憋着一股氣,冷着臉,“你跟何玄白就是一條船上的,不安好心!”
突然被罵了一句,許教教有點心虛。
老闆的确對盛小姐有所圖謀,至于他,那就是助纣爲虐。
沒辦法啊。
誰讓他是苦逼打工仔。
他單手托腮,結合盛一南渾身濕透,難道,他老闆霸王硬上弓了?
越想越合理。
不然,平日見了他還有點頭之交的盛小姐,怎麽會如此不給好臉色?
盛一南走到半山腰,大房就圍過來。
康雯将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怎麽會渾身濕透?咱們趕緊回家洗澡,别感冒了。”
“腫包怎麽不見了?”盛平左瞅瞅右看看,“小祖宗,您額頭還疼嗎?”
明明之前,盛一南額頭還腫起一個大包。
這也是讓他們大打出手的原因所在。
盛一南摸了摸腦袋,額頭光潔無傷,“有腫包嗎?沒有吧。”
“盛地和芳華呢?”
被婦人和黑痣男纏住了,暫時脫不開身。
大房不想她操心,便撒了個謊,讓她回家洗澡。
康雯煮了一碗姜湯,給盛一南暖身子。
盛一南喝着湯,想到自己不見的多肉,直歎氣。
大房還是第一次見她這般落寞,以爲她受了驚。
安撫,“小祖宗不用怕,以後我們再也不會讓盛翠家欺負你。”
康雯點頭如搗蒜,就是拼命,也不會讓盛翠那潑婦碰着她家小祖宗!
不過,他們好奇。
何玄白爲什麽帶她去檸山?爲什麽盛一南臉上有血……
盛一南不想提在洞裏被調戲的事情,意味深長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管。”
大房:“……”
盛一南長相像個十八歲的姑娘,反觀他們,四十多歲了,被稱爲“小孩子”。
這話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可——這就是他們盛家的小祖宗!
沒毛病!
孔芳華和盛地回來,臉上都挂了彩。
盛地嘴角帶了淤青,憂心忡忡,“盛翠家以後會不會針對咱家?”
有所牽挂,便有所堅強,有所軟肋。
“針對就針對,”孔芳華喝了一杯水,拍了一下桌子,“咱家自力更生,也沒求過他家什麽東西,怕什麽?”
同一時間。
盛翠家。
雙方打架,總有一方比較吃虧。
這次,向來能打的盛翠,輸了,一張臉腫成豬頭。
葉果聰看了都倒胃口,隻能強忍着。
盛翠将氣撒在自家男人身上。
葉果聰被摁在地上打,在村裏人丢人臉面,心裏也火氣騰騰。
“最遲兩天,盛家人肯定會上門賠禮道歉,咱們那時候狠狠羞辱敲詐他們一筆!”
“可我打傷了盛一南那狐狸精。”
“死不了。”
往日裏,别人欺負了盛平家,他們還得上門道歉賠禮。
村裏就屬盛平家最好拿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