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山荇,注意場合說話,”伍老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框,嚴肅無比。
顯然,他覺得,盛山荇在開玩笑。
盛山荇着急,“她真的是我家的小祖宗。”
伍老師瞅瞅他,又看看一臉認真的盛一南。
盛山荇這次中考進步很大,按理說這是值得肯定驕傲的事情,完全沒必要找人來假扮家長。
隻是,這位家長……保養得很年輕啊。
哪怕盛一南坐在角落,伍老師的視線時不時便落在她身上。
那眼神讓盛一南有點不舒服。
第一次給子孫開家長會,她不想節外生枝,便忍下來。
開完家長會,伍老師追上來。
盛山荇驚訝,“我老師該不會看上您了?”
盛一南沒吱聲。
“等一下!”伍老師的臉有點胖,一路小跑追上來,氣息有點喘,“盛家長,你平日是怎麽保養的?”
盛山荇:“???”
畫風不對。
盛一南:“沒保養的秘訣,就是年輕。”
……就是年輕。
這句話好任性啊。
盛一南也沒撒謊,這個年紀,在幻族,的确算是年輕的。
伍老師離開的背景很是落寞。
盛一南不大在意,擡手擰了擰發酸的脖頸。
路上瞅見人在買腌制品,感慨一句,“突然有點想吃酸蘿蔔。”
盛山荇注意力轉移,掏出手機給盛地打電話,一副彙報國家大事的模樣,“小叔,小祖宗說想吃酸蘿蔔。”
安排!
盛地關了電腦,立馬去田裏拔了蘿蔔,準備腌制脆蘿蔔。
……
何玄白在水仙高中開完會,乘坐飛機回了京城。
參加了公司幾個重要的會議。
袁野得知他回來,邀他在展鳳居聚一次餐。
許久沒見面了。
莫展開車送他過去。
何玄白私生活很低調。
展鳳居又是京城有名氣的飯,名人往來如織。
爲了保護客人的隐私,展鳳居有很多個出入口。
何玄白坐電梯上了二十八樓,正準備敲門。
門先開了,一個煙灰缸往他臉上砸來。
他本沒設防,靈活地側開身子,左臉還是擦到了。
包廂裏傳來女人的歇斯底。
“你怎麽能這麽對我?我跟楚辭就是聊了一個小時的劇本而已,真沒綠你……你是不是膩了我才跟我分手,負心漢!”
“負心漢”便是娛樂資本界大鳄袁野。
袁野站在玄關處,身材高大,俊臉不放蕩不羁,渾身自帶一股邪肆。
他所有雲淡風輕的,看見何玄白後,消失了。
腳步一旋,他冷聲警告,“給你三秒鍾,滾出去。”
女人有點發憷,想到袁野雖然花名在外,但不打女人,她壯起膽子頂了句。
“從今往後,退圈吧。”
女人的第六感向來很準。
袁野這不是開玩笑。
她臉色唰的一下子全白了,張了張嘴,什麽也說不出來,腳步發虛離開包廂。
在道上混的,基本都知道袁野跟何玄白是什麽鐵關系。
别看袁野平日一副吊兒郎當模樣,發狠起來,能攔住的,也就隻有何玄白。
袁野二十來歲時,經常酗酒。
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
他這性子在外面得罪不少人,表面上人家忌憚袁家的勢力,不敢對他如何。
但不清醒的時候呢?想砍了他腦袋。
是何玄白将他從地獄門裏撈回來。
從那時,他就發誓,這輩子一定要對何玄白好。
當然不是那種基情好。
偶爾還是要互損一下。
袁野根本沒多看女人一眼,一門心思盯着何玄白捂着的臉,“沒事吧?”
何玄白一腳踹過去,“滾。”
袁野知道他在遷怒,任他踹,看他沒事,又嬉皮笑臉,“我還以爲什麽大事,以前你中子彈不也挺過……喔!”
又是一腳踹在他腿上。
半個鍾後。
一群兄弟匆匆趕來,以爲何玄白性命攸關。
以前,何玄白靠近心髒處中彈,都沒告訴他們。
現在突然接到袁野的通知,他們有的人直接穿着睡衣過來了,有的還穿錯了鞋子。
這一群人,都是各行各界的翹首。
跺一下腳,整個C國也有抖一抖。
平日哪天不是光鮮亮麗?
今日這幅模樣,還是少見。
袁野很不厚道地嘲笑起來。
其中一人蹙眉,“老何怎麽了?你還有心情笑?”
袁野不僅有心情笑,還不慌不忙掏出一根煙,抽了起來。
用下巴指了指科室,“他在裏面。”
這些人都是人精。
如果真出了事,怎麽不是在手術室?
懸在嗓子眼的心落下來,蒙今修長的食指從劍眉劃過,笑得猥瑣,“老何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
科室的門沒關緊,這些話都飄了進去。
“你過來。”
坐在病床上,被人擦藥的何玄白朝蒙今招了招手。
蒙今有種不好的預感,磨蹭挪過去。
何玄白抓起床頭櫃的花,往他頭上砸去。
“讀書時讓你多在文學上花點功夫,也不至于如今連科室的名字也看不懂。”
“嗷!你輕點——你就臉上擦了點皮,還大動幹戈來醫院?你是被人下了降頭嗎?”
不愧是做玻璃的,硬!
其他人死命地在憋笑。
醫生已經離開。
“你懂什麽?”何玄白扔了手中的花,用鏡子照臉。
袁野一副他懂的模樣,“他家那位,是個顔狗。”
衆人恍然大悟。
說來也奇怪,他們自幼穿一條褲衩長大,見證着彼此的糗事和榮耀,從沒見何玄白跟人談戀愛。
成年的慶祝典禮上,他喝得爛醉,抱着花瓶自言自語。
什麽修幻三千年也修不來一個她。
如果重回當年,他說什麽也不會聽父母的話,下凡曆練。
他将魔戒損壞了,不知道她會不會怪他等等……
那時的他們隻當他胡言亂語,還笑話說他竟然還有如此酸牙的情結。
随着年齡的增長。
何玄白養狗,種桃樹……建了一座複古風的三秋園。
每年,全世界最頂級的女式服裝和用品湧入園裏。
日複日,年複年,歲歲年年從不曾變。
他們便知,這是魔怔了。
袁野表示歉意,“何哥兒,改日我再請你吃飯,跟你道個歉。”
“算了,以後咱們少聯系。”
袁野:“???”
“我家阿南不喜歡我跟渣男走得近,會染上不良習慣。”
袁渣男:“……”
行吧,他不配。
兄弟們親眼見證——
何玄白小心翼翼擦藥,三番五次跟醫生确認不會留疤才放心離開。
哎,這還沒在一起,就這麽強的約束力。
愛情這酸臭的東西,将他們的兄弟整成什麽樣了?
*
冬日攜帶着冷風襲來。暴雨雷霆。
鹹蛋村處在深山,氣溫更是低。
暗青的天空被響雷劈開,照得房間忽明忽暗。
盛一南被凍得縮成一團。
她下意識去摸身側。
沒有熟悉的人,但被子還殘留餘溫,以及淡淡的竹香。
“轟轟轟——”
她被雷聲吓醒。
雷聲越來越大,她跑下床,想去找那人。
剛赤腳下地,那男人來了。
攔腰将她抱起來,低聲訓她,“冬天天冷,要是赤腳受了涼,每月那幾天,有得你痛。”
雖然是訓斥的話,聲調是掩藏不住的缱绻。
他是知道的。
她幼時調皮,不小心碰了雷神的雷器,被劈出陰影了。
“我才不怕,”盛一南鑽進他懷裏,有些嘚瑟,“你這麽急着趕回來,時不時擔心我?”
一語成谶。
他抿唇,不言語,繃着的俊臉極美。
半晌,讓盛一南繼續睡覺。
她輾轉反側,“我睡不着。”
“現在很晚了。”
“我睡不着。”
她朝身側的人眨眼,壞壞的。
何玄白深吸一口氣,不慌,不亂,淡定!
“你不想我嗎?”在他愣神之際,她倏然翻身,壓在他身上。
柔軟濃黑的長發灑在他俊臉上,弄得他心尖發癢。
整個人都酥了。
她咬着下唇,膚白唇紅,像極了修煉千年的小妖精。
他哪裏頂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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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寫了很多字,還沒修改錯别字,喜歡的記得收藏+五星好評啊(⊙ o ⊙)
小祖宗在線撩人~來啊,蕩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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