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一南一個桃子接一個桃子吃。
眨眼,盛一南就吃了五個桃子,還不忘叮囑,“多摘些,留着晚上吃。”
盛山荇壓住心底的震驚,乖乖爬樹摘桃子。
挑最好的摘。
盛家沒有适合盛一南穿的衣服,她還是穿着那條長裙。
容貌昳麗,哪怕站在角落裏,很快就被發現。
鹹蛋村有兩百多人口,大部分知道盛一南。
上星期還躺在棺材的死人,現在活了?
各個吓得臉色大變。
“現在的鬼都不怕太陽嗎?”
“許是修行厲害的。”
盛山荇在樹上擺手辟謠,“這是我家小祖宗,是好祖宗,不是鬼,也不傷人,别怕。”
他摘桃的動作熟稔,撸了七八個桃,爬下來。
“小祖宗,咱們回家吧。”
盛一南不愛跟陌生人打交道,面色清冷,一聲不響跟着盛山荇往回走。
當然,她喜歡桃子,又摸出一個桃子出來吃。
傻。
長得這麽美,可惜了。
這是一群大媽的想法。
“我聽燕梅說,盛家老三媳婦想買紙紮呢,就前陣子的事,或許真是他家老祖宗。”
“哪有這麽年輕的祖宗?屍體還不腐爛的。”
“盛家窮,哪家閨女願意嫁過來吃苦?或許,真的想養個媳婦以後傳宗接代,現在隻是弄個名頭混過去罷了。”
再看看遠處的盛山荇,撐着一把傘給盛一南遮陽,有說有笑的,像極了小情侶。
猜測,合情合理。
盛山荇問:“小祖宗,之前我們給你做的紙紮,你喜歡嗎?”
盛一南抿了抿唇,明顯不想搭理他。
盛山荇隻當她在害羞。
現在的孩子,特别早熟,該懂得不該懂的,都清楚。
盛一南長得好看,年齡也顯小,就說是十八歲,也沒人懷疑。
同一時間的京城内。
何玄白上班的時候接了個電話,立馬趕來獸醫院。
“怎麽回事?”
男人身着西裝,腕上的手表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那是氣質和權勢的加持。
幫傭一看見他,很是愧疚道歉,“少爺,我隻是出門買了個菜,回來時福桃就精神仄仄,然後拉肚子,我立馬帶過來醫院。”
福桃是一隻狗。
透過透明的玻璃窗,一隻白色的拉布拉多躺在病床上,一名醫生正在檢查。
很快,醫生出來,他态度謙遜又尊敬,“福桃不小心吃錯食物,沒什麽大礙。”
幫傭暗自松了口氣。
何玄白冷漠的神情有所松動,讓幫傭先回去,“到時候我接它回去。”
何玄白推門而入,福桃看見他,原本暗淡的眼睛瞬間亮起來,搖擺着尾巴,作勢要跳床。
何玄白摸了下它的頭,“别亂動。”
福桃果然不動了,趴在病床上。
它很乖,跟她一點都不像。
何玄白立在窗前,窗外淡金色的燈光鍍在他周身,一半俊臉匿在黑暗裏。
凝視福桃的眸子有些出神。
如果當初早點養你,會不會多了一絲牽挂,她就留下來?
兜裏的手機震動起來。
電話那頭很着急,“少爺,小姐帶了同學過來,說想摘三秋園的桃子。”
“不準,”這話,斬釘截鐵。
電話裏輕呼一聲,說話換了一道女聲,“園子那麽多桃子,我們也摘不了多少。”
不行就是不行。
别的他能答應,這個不行。
“哥哥!我同學都過來了。”
事實證明,撒嬌也沒用。
何微酒咬了咬下唇,将手機還給管家,還嘀咕了句,“真不知道他在執着什麽勁,桃子不摘,挂在樹上也是爛掉浪費。”
何玄白還有工作,又折回了公司。
開車二十多分鍾,也想了二十多分鍾。
她那般喜歡桃子,如果壞了,肯定會心疼。
三秋園管家接到他電話,挺忐忑的,“少爺,有什麽事嗎?”
“将園子的桃子摘下來,制成罐頭,蜜餞,桃子酒什麽的。”
他心底有個人,喜歡跟“桃”有關的一切。
幾千年前,他還爲此妒忌過。
很多事情,不能想。
一想,心就疼。
下午七點左右,夜幕降臨。
莫展開車送何玄白來獸醫院。
高級病房内。
兩名護士正在給福桃打針,還不忘八卦。
“說來真是搞笑,整個京城,最容易靠近何總的,竟然是一條狗。”
“明明是故意喂藥,爲什麽要說拉肚子?”一名護士逗福桃,眼帶憐惜,“真是可憐。”
“那幫傭背後有撐腰的呗,哎。”
何玄白周遭的氣氛冷下來,莫展縮了縮脖子,這是大boss生氣的前兆。
他跟了何玄白五年多,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錢是收買人心的好法子。
不行,就多加點錢。
護士也不敢得罪這種大咖,“是周鹿小姐。”
何玄白疑惑。
莫展作爲何玄白的高級特助,理清何家人脈關系,這是最基本的業務。
當然,包括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人脈關系。
“周鹿是何副總在外面養的。”
何副總,是何玄白的父親何炜。
何玄白臉色十分不好看。
一個小小的情婦,攀上一根粗枝,就敢來挑釁正妻之子?
他不屑插手那些肮髒事情,但絕不容許别人在他頭上拉屎。
“那個幫傭,炒掉,重新給我找個護理寵物的人過來,背景清白點。”
“那這個周鹿?”
不敲打一番,以後還不得翻天?
福桃在何玄白心裏的位置,可輕可重,關鍵是對人。
自古豪門多無情,何炜跟何玄白的關系并不怎麽好。
他二十出頭就跟何母結婚,婚後也改不了風流成性,到處拈花惹草的性格,工作業務自然是不行的。
何玄白十八歲展露科技界的鋒芒,一路開挂登上何氏總裁之位。
何炜被迫退下來,手裏的權利大打折扣,近年來,他副總之位,都快要被架空了。
自然是有意見。
周鹿是混模特圈的,工作被辭退,便到何炜這裏哭訴。
何炜一邊安慰着美人,當即打電話給何玄白,訓斥,“小鹿做錯了什麽,你這麽針對一個女人?心胸怎麽如此狹隘?”
何玄白冷笑,低沉磁性的嗓音從話筒傳過去,“你在外面玩,我管不了你,可你身邊的人玩到我頭上,下次就不是那麽好說話了。”
說完,他挂了電話,繼續給福桃弄狗糧。
對面的何炜愣了一秒,明白自己被當皮球踢了,愠怒沖周鹿吼:
“賤人,立馬給我滾!”
三秋園風景秀麗,春天有絢麗桃花,夏天有碩果桃子。
滿園都是桃香。
何玄白睡不着,左手無名指時不時發緊,很不舒服。
床頭櫃的手機屏幕亮起,一直震動。
來電顯示名字是【文物鑒定霍】。
他滑了綠色接聽鍵。
老霍有些粗啞的聲音傳來,“小何?睡了沒?”
睡了能接到電話?
那邊繼續,“有人爆料,南區有個村莊,發現了千年古物。”
何玄白還有個身份——文物修複師。
“在哪?”
“那個村莊叫鹹蛋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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