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護衛一臉懵逼。
李自成把石闆挪動了一下,直接又關閉下去,上面的土質翻動,有了痕迹便了。
然後走過來,抓住兩隻大袋,以後背托住,便往山洞内部而去。
胡護衛急忙背起更大的包裹,尾随跟進。
倆人都是練武之人,力氣壯大,背着這些黃金細軟,雖然費力,卻也不至于步履踉跄。
李自成走的很急,雖然已經氣喘籲籲,但是手腳速度卻不見慢。
倆人一會功夫,便把九驢十八擔駝來的寶貝都送到了山洞深處,用洞内的亂石遮擋掩蓋,别說洞内黑暗,就是有光,不知其位,到了跟前也未必能發現。
這時候,胡護衛以及山洞内藏着的四個人都明白李自成這是要幹嘛。
他殺死十八擔,是怕洩露了寶藏的秘密,同樣的,他用這樣藏寶的方式,也是爲了欺騙另外三個護衛。
等會三人歸來,看到地面土坯翻動,定會以爲寶藏已經藏到了地坑之内,誰又能知道,這山洞内深處,竟然還有個偏洞,被亂石遮蔽,永難見天日。
看來,李自成唯一相信的人,恐怕就是這位胡護衛了。
也難怪其不允胡同田一起去尋找調料物資,原來他早就準備了這陣。
有朝一日,若是三護衛裏面有人叛變,定然會偷寶亦或是将寶藏爲條件換取官位,到時候他們打開地坑,留給他們的,不過是一窯沙土罷了。
陳三尺撇着嘴搖了搖頭,輕聲道:
“這李自成便是這麽小家子氣,一點财寶,便疑神疑鬼,那裏是當皇帝的料。”
渣渣嘎巴嘎巴嘴,說道:
“那可不是小數目啊,還一點财寶!你知道嗎?那九驢十八擔的寶藏,據後世猜測,最起碼價值兩億,咱們要的得到了寶藏,隻是把我的背包裝滿,回去後,我就能在方舟城開一家餐廳,沒事和你們探探險,嘿嘿!有房有産業,回毛現實?還沒這裏舒服。”
老虎眼睛也是冒金星,悄聲道:
“有了錢,我要買最好的裝備,然後雇傭高手帶我任務,湊夠百萬積分,我就回家,再也不幹缺德的買賣,哪怕去工地搬磚,我也要陪着老婆孩子。”
陳三尺也盯着藏寶的偏洞,她沉思,良久,一臉苦逼道:“那我要那麽多錢幹嘛呀?禮拜天,說說你有這麽多錢,準備幹嗎?”
李柏天哀歎一聲,說道:“這點錢啥也不夠用啊!我準備在方舟城東城那面買一座湖心島,然後多取幾個老婆”
陳三尺:“娶np?”
李柏天:“嗯呢,娶玩家她們也不同意啊!”
渣渣:“和數字序列談戀愛,啧啧!真有你的!”
李柏天:“真心話,你們覺得自己是數字序列嗎?”
另外三人沉默。
是的,哪怕他們明知自己此時此刻是在遊戲世界之中,但是自身的疼痛,冷暖,美食味道,生命的始終,哪有一絲一毫的假?
而那些np有着自己的邏輯思維,對待不同的人,表現出不同的表情和心情,或喜歡或厭惡,它們那些np也會哭泣,也會微笑。
在這裏,你我他之間沒有什麽區别。
這裏面四個人,陳三尺和渣渣似乎非常喜歡這個世界,從沒想過離開,甚至還擔心萬一有一天這遊戲世界内的任務都完成了,會不會被強制踢出遊戲。
而老虎是一門心思想要回到現實,理由隻有一個,他想他的女兒。
李柏天在現實之中活的并不如意,但是在這裏,他卻可以靠着機會,成爲高等級的強者,似乎這裏應該更适合他,但是看起來他也和老虎一樣,對積分有着很強的。
别人會以爲他很想回到現實。
而事實上,這隻是一個沒安全感的人的選擇,他期望百萬積分,那樣離開與否,就是他自己說的算,期望自由,但是正因爲這份期望,沒了自由。
無論遊戲還是現實,其實他都是一樣的彷徨。
或者說應該是現實隻給與了他彷徨。
選擇的餘地,他從來沒曾擁有過。
現實裏,爲了活着而活着,有過夢想,但是早被現實打的粉碎。
而如今被拉扯到遊戲的空間,他依舊沒有選擇的權利,依舊要爲活着而活着。做任務,變強,一切的一切,其實不過是生存而已。
老虎看着黑暗之中,目光沒有焦點,輕聲的問道:“你們說,咱們的身體在外面,還是這具身體就是我們的身體?”
沒人知道答案。
但是陳三尺給大夥展示了她手臂上被貓撓傷的疤痕,表示現實裏的身體應該已經不複存在,很完整的進入到遊戲的空間,連自己的大姨媽日子都一如既往!
渣渣則表示這身體肯定不是自己原本的身體,理由是他的近視眼好了,前列腺也不疼了。
這是沒有結果的讨論,除非有一天,他們回到現實,才有可能弄清楚這一切的原委。
很多玩家都試驗過,調整穿越器,回到自己離開之前的時間線,想要看看遊戲世界之中是否有另一個自己,甚至有很多玩家懷疑,這遊戲空間根本就是現實世界的不同時間節點。
探險家遊戲的背景,就是未來世界,地球再次面臨巨大的危機,人類科學家再次建造方舟,爲人類以及其他地球生命的延續保留火種。
由此,才有了無數探險家穿越回過去,尋找珍稀絕種生物的任務。
然而,這些人在嘗試穿越自己所在的現實時間段時,無一不被提示權限不足,而開啓權限的價格是一百萬積分。
于是,遊戲内玩家分成三派,一部分人認爲玩家的身體還在現實世界,在醫院裏看護着,并沒有死去。遊戲空間就是遊戲空間,與現實無關。
一部分人認爲,所有的玩家都穿越了,穿越到這個遊戲空間内,玩家的身體就是自己的身體,現實世界的自己,已經是失蹤人口。
最後一少部分人認爲,玩家是穿越了,但是所謂的遊戲空間,就是現實空間,隻是時間線的不同而已。
應對不同的玩家世界觀,各個幫派也不得不選擇其中一種進行站隊,然後以此來吸引更多的幫衆,并且在生活方式上,也盡量符合自己所選的世界觀。
比如那些認爲身體就是自己現實的身體,這樣世界觀下的玩家,異常關愛小心自己的身體,不會去犯險,盡量不受傷。
而那些認爲遊戲就是遊戲的人,則是勇敢無畏的,他們猜測,遊戲中死了以後,會直接回到現實,黑衣城主江的警告,不過是放屁而已。
四個人聊着天,沉思着。
外面,苗範二人已經帶着一些野菜回到皇藏洞,甚至還抓了兩隻野兔。
他們聊着天,談論要如何封閉山洞口,避免埋在坑内的寶藏被别人發現,苗範二人确信寶藏就在地窯之中。
田護衛依舊沒有歸來,良久。
竹林外突然宿鳥驚飛,竹林裏飛絮飄蕩,不知何時,一整片的竹林之上,開滿了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