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開玩笑吧?”虎哥不以爲然的冷冽一笑,看看慌神的男人。
這個虎頭虎腦,一臉呆瓜模樣,看上去還有些傻笨,标準的沒受過高等教育,茫然無措的嘴臉。
常年風吹日曬,皮膚黝黑到發紫,而那扁踏鼻梁,還有凹陷的雙眼,一口大龅牙,如此醜陋不堪的容貌,活着就是一種勇氣,天生一副反派嘴臉。
“虎哥,是真的,太攀被帶走了。”男人肯定地再次說道。
“甯冰兒呢?”虎哥震驚地大聲吼道,像是想要吃了這個可惡的女人。
每次提及這個女人,虎哥聽到的消息都是震撼的,她徒手廢了白鬼,讓他從此做不了男人,雖然少了一個競争對手,可是損了一員猛将,心中還是有些痛恨。
再次提及,又是廢了太攀,依然還是徒手,這個女人是天兵天将嗎?爲何如此生猛?
跪着的男人聽到虎哥狠厲的怒吼聲,微微擡起頭,眼神躲閃地,慌慌張張地渾身顫抖着,結結巴巴地說道:“跳崖了!”
“跳崖?”虎哥覺得這又是哪跟哪的道理?太攀都被她打趴下了,她還想不通,還跳崖?
“是的,她跳崖了。”男人肯定地在次答道。
“好玩,這個女人有點意思。”虎哥“哈哈哈”大笑着,擡起那雙沾染過無數少女鮮血,還有那蹂躏過無數良家婦女的粗糙大手,狠狠摩擦着那個亮成一道閃電的光頭。
男人吓得抖動得更加厲害,整個人快要趴在地上,門頭已經磕着地面,再也不敢擡起頭,一副奴才相的匍匐着。
兩千年的封建傳統無形中讓國人内心深植着一種奴性,這樣的劣根性和頑劣性,不是九年義務教育能夠改變的現狀,也不是一天一年能夠轉換的觀念。
隻有一直站在門口沉思的王翠花臉色凝重,她想到的是甯冰兒與甯翔天的安危,恨,這個字眼不适合用在他們倆人身上,或者說王翠花壓根就不恨甯冰兒。
道不同不相爲謀而已,簡單而粗暴地分道揚镳的方式方法,立場不一樣,把他們硬生生分成兩派,而且還是對立的兩派。
有時人生就是這樣的諷刺,原本不相幹的兩個人,命運的安排,讓你們莫名成爲敵人,莫名必須争鋒相對,莫名必須紅着眼眶相見,人生裏的不如意也好,順心也罷,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王翠花,派人給我去懸崖下找這個女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加派人手,給我仔細搜。”虎哥狠狠抹一把光頭,冷厲說道。
還在慌神中的王翠花聽到虎哥的召喚,有些反應不過來,遲鈍片刻,才輕聲應允道。
這個心狠手辣又善變的男人,王翠花到現在也沒有搞懂,他爲何要這樣做?
是想要她的命?還是想救她?
“李三,甯冰兒爲何跳崖?”王翠花拉住精神恍惚,陪着她一起出來的男人,這個從骨子裏透着奴性的村野男人,擔心懦弱得讓人可憐不起來,畢竟太弱,男人的野性在他身上一點也看不出。
“好像是那個男的被太攀踢下懸崖,她才跳下去救他的。”小李還是唯唯諾諾地低着頭,眼神躲閃不敢直視任何人的說道。
“行了,多叫幾個機靈的,下懸崖下找人去吧。”王翠花心灰意冷地說道。
想到幾百丈的懸崖峭壁,即使沒被摔死也被吓死,或者被什麽尖銳的物品戳死,這樣的結局實在太慘厲,也太不值,甯冰兒那絕世容顔就這樣被埋沒,實在太可惜。
歎口氣,拿出手機,冷冷說道:“他們有沒有發現什麽?”
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什麽,隻見王翠花說:“廢棄所有沒有成功的實驗,帶上樣本,轉移到第二實驗室,快!”
“别廢話,也别心疼,我們暴露了。”王翠花西斯地裏地嘶吼着,隻是聲音足夠低,低道聲線開聲都要使勁震動才能聽到。
合上電話,擡起頭,看着天空那輪慢慢升起的圓月,心中無限感慨,這樣偷雞摸狗的行當真的有些累了,可是如何調頭?如何停手呢?她還能停手嗎?
對于以前的王翠花,心狠手辣,殘暴無道,可是梁嘉啓給了她第二次生命的機會,點醒了她,她猶豫了,也向往了,第一次覺得如此忐忑和不安,心中煩亂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不覺來到村口,站在這棵古老滄桑的大樹旁,又一次撫摸着帶着歲月沉澱的痕迹的粗糙樹皮,把臉靠着樹幹,想起剛來大水村的幸福往事。
過往如煙,往事如夢,浮沉漂泊,那些甜蜜而幸福的過往已經不複存在,人還是原來的人,可也不是原來的人。
心變了,空了,也滿了,再也盛不下其他的人和事。
一圈接着一圈地圍着大樹轉動,聞着初秋幹燥空氣下,大樹給予村名陰涼的滋養,感受着它身上全部的憂傷和惆怅,還有滿心委屈和不滿,對于子孫後代的失望。
這麽多年,自從組織進入村寨,這棵樹見證村莊從熱鬧到凋零,最後到現在非人類的生活方式。
一切的種種都是人的私欲和不滿的訴求造成的,人心不足、貪婪、索取,總在像這個樸實的村莊無限索取他們已經擁有的東西。
或許這就是人性的可悲之處!
抱着這棵樹,聽着它心顫的聲音融合了王翠花心痛的聲音,兩個和聲顯得很面很和諧,這是第一次如此冷靜地審視自己的内心,扪心自問自己的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拿起手機,再次撥出一個号碼,平靜地問道:“船上現在什麽狀況?”
“好的,時刻保持警惕,演戲就要演全套,記好每個人的位置,别出差錯。”王翠花滿意地對着電話說道。
一邊想要解脫,一邊還想着再次玩弄警察,再次踏入險境,如此矛盾的心态變化,人格分裂、精神出竅的神遊狀态,讓王翠花也不知道她在幹嘛?
到底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