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雪還在發愣,手裏電話又響了,她擡起一看來電顯示,果斷挂斷電話,大聲喊道:“報告!”
或許是心中的芥蒂讓她有所收斂,也或許是看清事實,不會如此放縱自己的任性,莫名有些陌生和冷淡,不會像原先那般自覺地進出帳篷,或許那般随意,總覺得刻意的拉開彼此的距離。
這是一個聰明的女人,自尊心很強,不會上趕着熱臉去貼冷屁股,也不會不識好歹地濫用自己的權利,總是恰到好處的處理着所有的人際關系。
不鹹不淡,淡漠地處理着所有人的關系,不刻意讨好每一個人,也不攀附于哪個人身上。
走進帳篷,劉局恢複冷靜的看着面前帶着小脾氣的女人,這個一手栽培起來的得力幹将,竟然爲了一個毛丫頭而吃醋,和自己傲氣。
“行了,别嘟着嘴了,是不是覺得我對你太苛刻,對甯冰兒太溫柔了?”劉局抛過一個桃子,眼神卻一直盯着這個冷靜的女人。
“這麽小氣呢?你一個大姐姐和一個小孩子置什麽氣,不覺得很幼稚?”劉局看她不說話,接着又說道。
慢慢走進梅雪,讨好地繼續規勸着。舒緩着她的情緒,大戰在即,雖然她有良好的心裏素質,可是劉局不想梅雪帶着情緒去指揮作戰,更不願意因爲情緒不穩定而影響作戰效果。
男人的讨好都帶有目的性和利益性,不然他們很少主動搭讪與服軟,隻是有的男人表現得強一些,有的男人表現得弱一點。
但男性的攻擊性和侵略性是與生俱來的,娘胎裏帶來的野性和狼性,這就是母系社會終究被男人征服的最直接原因。
“還生氣呢?不說話?那把我給你的桃子還我?”劉局看着梅雪一本正經的站着,并沒有想要搭理自己的意思,隻好邊說着邊上手去搶剛給梅雪的桃子。
“給别人的東西還想要走,你不是賴皮嗎?”梅雪最後沒有繃住,委屈地嘟着小嘴抱怨道。
“行了,我知道你想不通,我爲何這般寵愛甯冰兒,我一直沒有給你說過原因,一直沒和你聊過這個女孩,或許應該說這個女人。”劉局表情不再是嬉皮笑臉,恢複冷靜和沉穩地慢慢說道。
“爲何說是女人,明明就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孩,說她是女人,難道已經是康奕的女人了?”梅雪腦子轉動很快,轉到這個敏感地話題。
話才出口,就暴露出内心的計較和在意,把内心剝離得幹淨純粹,劉局隻是淡定地看着她發狂式的抱怨和發牢騷。
“梅雪,你和甯冰兒相處了這麽長時間,照顧她這麽久,你怎麽看這個女人?”劉局很淡然地看着梅雪問道,心中早有答案,隻是有些煩悶,想要找人排解出來。
“很冷,很聰明,腦子裏有貨,但是能忍住,能僞裝好自己,而不讓人察覺出她的聰慧,這是我最敬佩的地方,小小年紀,竟然可以把情緒管控得這麽好。”梅雪邊回憶邊說着心中的想法。
隻是此時她冷靜很多,說出的話也客觀很多,不再那般激動和偏激地抱怨對自己的不公。
“還有呢?”劉局繼續問道。
“還有?還有就是這個孩子太冷靜,也太冷傲,幾乎捂不熱一般,總是冷冰冰地,也不知和她在一起的人能不能受得了她這樣冰冷的模樣。”梅雪還是沒有忍住,又一次想到自己最在意的地方。
對于康奕這個永遠得不到的心結,梅雪真心地嫉妒着甯冰兒,從心底裏排斥這個女人,隻是工作原因,她不得不做違背内心的事情,保護這個女人的安危。
“梅雪,你和甯冰兒相處這麽多天,你沒有用心地感受過她,也沒有用心地觀察過她,這個孩子很可憐,甚至孤獨到讓人無法心疼她的地步,給她全世界最好的關愛都會覺得虧欠着她,這是一個自帶悲憫細胞的女孩,也是一個不斷呐喊和奔跑的女人,有些傷痛不一定康奕懂,也不一定甯翔天明白,可是這個孩子一個眼神裏的孤寂,都是帶着仇恨和排斥。”
劉局傷感地說着一些内心真實的感觸,或許是甯冰兒那個紋身讓他想到一些不爲人知的隐痛,也或許是甯冰兒倔強的脾氣性格,還有執着的信念讓他慚愧。
明明說好一起行動,會帶上她,可是他們提前行動了,最後還讓冰兒他們跳進圈子也沒有制止,隻想着讓他們去攪渾這趟水,引誘更多隐藏的秘密出來。
這種人肉誘餌實在太可憐,也太不值,可是甯冰兒看透而義無反顧地前行,替他們當先鋒隊,提前給他們探路,這樣執拗得有些古闆地性格太讓人心疼。
“劉局,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梅雪聽着劉局如此悲憫地說着心中對于甯冰兒認識,更加疑惑與不解的問道。
“這是一個我們都虧欠她一個說法的孩子,也是一個勇敢的孩子,我們必須保護好她,不僅僅是爲了康奕,而是爲了國家的安心而保護她。”劉局說得越來越含糊,也越來越高尚,整個人都有種恍惚的模樣。
這是第一次梅雪發現劉局會如此失落和惋惜,而這種情愫是劉局遇見再大的案子也沒有表露出的心情。
可是對于甯冰兒,這個才簡單接觸過幾次的女人,竟然讓冷靜的劉局如此強烈地想要保護。
這個女人天生帶有魔性,讓接觸過她的男人都無法自拔地深陷其中,而謎底确是一個未知的答案,不知從何探索。
“劉局,我已經調動第二行動小組的人前去保護她了,你放心吧,一定不會讓她出事的。”梅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不知是被感染,還是内心的真實感觸。
“務必保護好這個女人,說說船隻的情況吧。”劉局長長輸出一口氣,淡然地看着梅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