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小孩子都不放過。”袁雪菲憤恨地說道。
“你們命都在我手裏,你說話在不客氣點,小心我讓你沉船。”王翠花冷冷呵斥道,說完“哈哈哈”大笑着準備下樓。
這種草菅人命、控制别人命運的感覺真的很好,感覺就像女娲造人一樣,想賦予他們什麽品性都是自己說了算。
這種感覺真的太好,主宰别人命運,主宰别人的一切,如同神仙一般。
“花,我沒說假話,你不信可以去看我的背包,裏面有一張卡,上面就是一千萬,你不要執迷不悟了。”梁嘉啓不放棄地繼續勸說着,隻是王翠花已經匆匆走下樓。
站在兩人的行李面前,王翠花猶豫着要不要看看這兩人的東西,自從這兩人同時出現在自己面前,她就沒有冷靜地思考過一些問題。
比如爲何他們會來投奔自己?
爲何他們會突然出現?
想到那個深夜,村子裏留守的人已經全部入睡,這兩人冒着生命危險地前來敲門,神色慌張,一臉疲憊,說着一些她不願意聽的話,今天仔細想想,或許覺得這個男人說的可能是真的。
“花,你們最近出境嗎?”
“花,我來找你是想帶你一起走的。”
難道這個男人沒有騙自己?
王翠花再三猶豫着要不要打開這個笨重的行李箱,解開裏面的真相,擡起的手又一次放下,她不想因爲這兩人而左右她的思維,更不想因爲他們而更改自己的方向。
她一直覺得統治别人的命運很有趣,很有挑戰性,但是這樣草菅人命的生活讓她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會害怕,會擔心,會恐懼。
安心這樣的詞彙她從沒有認真體驗過,甚至覺得不斷蹂躏、踐踏生命,摧殘人性才是有趣的事情,可是剛剛梁嘉啓那幾句帶着悲憫天下的求訴,讓他情不自禁想要逃離那種聖人的境地。
多久沒有體會過這樣真實的自己,最初的自己是什麽樣?也是這般殘忍無道嗎?
不是的,王翠花想起兒時奶奶膝下遊戲時多麽單純和開心,那時自己純真得如同天上的白雲,很幹淨通透,可是現在呢?
自己的心還是紅色的嗎?流着的血還是紅色的嗎?
還是已經變成黑色了?
王翠花擔心害怕地擡起剛剛毆打袁雪菲時弄傷的傷口,看到幹渴的鮮血依然是暗紅,才踏實地喘息一聲,整個人陷入渺茫之中。
如此茫然的狀況還是第一次發生,或者說王翠花從來沒有扪心自問過自己,一直執迷不悟地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不願出來,也沒想過出來。
歎息一聲,迅速打開行李箱,映入眼簾的就是一份買房協議,然後是三本假護照,然後是三張假身份證,還要兩張銀行卡,還有幾套換洗衣服,和變裝衣物。
拿着印有自己頭像的假身份證,王翠花莫名流下眼淚,不知是感動還是悔恨,眼淚就是沒有忍住,嘩嘩嘩往下流。
她站起身,拼命往樓上跑,摔了,磕了,碰了,她不管不顧地往樓上跑,就想親自問問他們是什麽意思?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你們爲何要安排我的人生?”王翠花拿着那本護照還有那張身份證,憤怒地問道,神色不再是痛恨和憤恨,帶着一絲柔情和服軟的感覺。
“花,别給他們賣命了,他們都是一群騙子,他們一直說會給我母親看病,一直用我母親威脅我,可是你知道我媽是怎麽死的嗎?”梁嘉啓痛苦地問道,那雙湛黑的雙眸充盈着晶瑩的淚珠,迷戀地待在眼眶中打轉,遲遲不見落下。
“沒給我說這些,那是你媽,不是我媽?”王翠花嘶吼道,可是聲音漸漸弱下去,已經沒有最初的底氣了。
“花,别騙自己了,我母親給你母愛是你這輩子最深刻的記憶,你爲何還要執迷不悟?花,真的不要在替他們賣命了。”梁嘉啓使勁讨好着,勸說着。
隻是王翠花抗拒地不斷搖頭,不斷排斥這些溫馨的畫面浮現在眼前,太不真實,太虛假了,就像幻影一樣沒有摸不着,見不到。
“别說了,讓你别說了。”王翠花明顯的開始動搖了,崩潰地抱着頭,蹲在地上,不斷搖頭抗拒這些善意的信息闖入大腦。
“花,我知道你是心地善良的,很單純很純粹的小女人,可是你選擇錯了,被他們洗腦了,這樣你不真實,也不是你的初心,你回頭吧,趁着虎哥他們還沒來,我們一起逃吧。”梁嘉啓循循善誘着,不斷推進演說的層次,慢慢遞進着。
“我讓你别說了。”王翠花站起身,眼神冷厲地看着梁嘉啓,渾身微微的顫抖着,捏着護照和身份證的雙手已經微微抖動着,不斷晃動着。
動搖了,王翠花的内心開始瓦解了,心理的防線開始坍塌,這個女人馬上就要扛不住了。
木箱裏的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交彙瞬間傳遞出一種欣慰和自信,馬上就要達到他們的預期目标了,他們馬上就可以自由了,馬上就能出去了。
“花,我們一起逃出去,先去國外生活一段時間,等風聲過了,讓警察把他們全部端了,我們再回來重新生活,你說怎麽樣?”梁嘉啓一個誘餌接着一個誘餌的抛出,讓人目不暇接,來不及思索,跟着他的思路一直走。
聽到“新生活”幾個字,王翠花兩眼放光地看着他們,似乎有了希望,也似乎看到曙光,整個人放松下來,臉上表情也變得輕松而恬淡,不再是那張苦瓜臉和追債人的嘴臉。
這是她向往的生活,也是不敢想象的人生。
“别說了,真别說了,你們出不去的,即使我幫你們也出不去。”王翠花無奈地看着面前的兩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