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種受欺辱的感覺真的很難受,做的再好再多隻是别人的一個影子。
看到甯翔天臉上明顯的不悅,甯冰兒不知所措,心裏像被抽空一般,壓抑難受地又踢了他一腳,隻是這一腳下去,甯翔天并沒有看向他,隻是冷冷地低着頭,整張臉上寫滿苦澀和哀愁。
甯翔天是一個老實而帶着淡淡孩子氣的大男孩,不懂情緒管控,也看不透事态發展,心性就是一個富家公子哥的任性和胡鬧,不知道這個裏面暗藏着何種危機,也不管不顧别人的感受,除了在意的人,對誰都不上心。
可是康奕就不同,沒有一個笑容,每一句話,都恰到好處,看不出敷衍,也覺察不出強求,表露出的每一分都是剛剛好。
他簡單純粹的笑容裏多一分笑意太過,少一分又太假,總是恰到其分,讓人舒服又信任。
可是康奕給人的距離感和差距,不會讓人覺得不可觸碰,也不會害怕惹惱他,而甯翔天不一樣,小孩子的心氣就是多變剛剛王明的一句話,他已經有些難受和吃醋,那張俊俏的臉龐塔拉着,原本吝啬的笑容也被他收起,不願再綻放。
“老婆子,給我找出來上次拿來的煙是什麽煙?”王明大聲地命令道,他已經看出甯翔天的不悅,但是他還是固執地想要搞清楚這些有錢人的套路。
手中的煙實在太眼熟,不知道是因爲上次抽過,還是在他們那看見過同種煙,王明必須确認清楚。
“抽煙就抽煙,這麽多事!”王明媳婦一臉不樂意地起身,慢慢搖晃着身子出去
“王叔,這煙怎麽了?”甯冰兒從王明疑惑的眼神中讀懂一些微妙的情感變化。
凝思着、想象着、猜疑着,眉眼間始終透着一股讓人想要解讀清楚的原因,他的表情就是帶着這樣的深意,也透着這樣的好奇。
“等一下。”王明擡起手,想着心中的問題,一副不願被打擾的架勢,冷冷說道。
原本還在使性子的甯翔天,也注意到這個男人神秘的舉動,好奇地等着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
“是這個嗎?”王明媳婦不耐煩地遞過一個金色的盒子,外觀包裝很精緻漂亮,大氣,上檔次。
“黃鶴樓1916,對就是這個。”王明翻轉着煙盒,那雙粗糙如老樹皮的手不停轉動着這包香煙,然後再拿着甯翔天剛剛遞過的煙盒一起比較。
“千杯恩,十年舞,此去漫天遊。不是這種是這種。”王明拿起兩包煙,說着隻有他能聽到的話語。
“什麽是這種不是那種,到底是哪種?”甯冰兒好奇地立馬問道。
從他放光的眼眸裏,甯冰兒猜到這個男人一定知道點什麽,并且他們試探的方向對了。
男人愛煙、愛女人、愛酒,這些不争的事實,他們總是不用刻意去記,也能有記憶。
“這種煙我見過。”王明沉思幾秒鍾後,擡起頭,看着冰兒那雙迷人又堅毅的大眼,淡定地說道。
“在哪?”甯冰兒知道他說的話中話的意思,也不打掩護的直接問道。
“中華!”王明肯定地說道。
“多少人?”甯冰兒冷冷說道,眼神裏的不再試小女孩的無知和懵懂,更多的是成熟女人身上的笃定和沉穩。
“你是誰?你到底是幹嘛的?”王明小心地問道,那雙渾濁的老眼瞬間有了光芒,神色略帶着興奮,也帶着恐慌地問道。
“能幫你的人。”甯冰兒更加自信地說道。
“爲什麽要幫我?”王明一直死死盯着甯冰兒那雙漂亮的大眸子說道。
他太想從她眼裏讀到那久違的希望,或者是對于未來的曙光,恰好,甯冰兒肯定的眼神裏充滿對這些醜惡勢力的痛恨,還有堅韌下的犀利反擊。
“值得!”
聽到甯冰兒如此大氣而沉穩的回答,王明心終于落地,給了甯冰兒一個欣慰的笑臉,肯定地點點頭,釋然地沖着胖媳婦笑笑。
隻是王明媳婦和甯翔天莫名其妙地看着打啞謎的兩人,不知所措又互看一眼,還是沒有看懂這兩人到底在說什麽。
“千杯恩,十年舞,此去漫天遊。”王明又一次大聲地念出這句話,隻是這次眼神裏光芒萬丈,更加有希望。
“王叔喜歡這句話?還是喜歡這種煙?”甯冰兒淺淡地笑笑,這次的笑容恰到好處,讓人感受不出她的客套和敷衍。
剛剛還在打啞謎的兩個人,瞬間變換了一種交流模式,更加輕松和諧,好似越好一般,心知肚明,懂了彼此的想法。
輕描淡寫地問話,恰到好處的情感表述,感受不出任何虛假的套話,但把彼此的輕松表露得很真實。
“康奕曾經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我當時是說,這些商人就會弄虛作假,抽煙就抽煙,還詩詞歌賦,文绉绉,怪高逼格的。”王明這次笑的更加動人,那張滿是皺紋的臉蛋,一下子全部皺褶擠在一起,一副農村憨厚老實的農民樣展現在他們面前。
聽到她的一句“值得”,王明好似有了生活奮鬥的方向,端起碗,對着大家說道:“吃飯吧,吃了飯才有力氣幹活去。”
“行,聽你的,來甯翔天多吃點。”甯冰兒開心地夾起一塊雞蛋,放到他的碗裏
滿頭霧水的甯翔天還是很開心,這是冰兒第一次給他夾菜,而且心甘情願,還笑着給自己夾。
在此時,如果甯冰兒給他夾的菜是有毒的,甯翔天一定毫不含糊的一口吞下去,死也值得了。
猛趴兩口飯,口裏塞滿白米飯,開心地眯着眼睛看着甯冰兒笑着,而冰兒也破天荒地沖着甯翔天淺淺地、發自内心地莞爾一笑。
這一笑,甯翔天好似魂都被勾走一般,神魂颠倒地癡迷地沖着甯冰兒一直傻笑着扒拉着飯。
看着甯翔天可愛的小模樣,甯冰兒内心一陣心酸,是有多愛才會這般卑微的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