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那一刻,他們才想起來,還有一個叫甯冰兒的孩子也和他們一樣,無家可歸了。
他們決定去甯冰兒的公寓等甯冰兒回來,可是左等右等還是沒有等回這個孤傲的孩子,最終等來吳媽。
“咚咚咚,奶奶,是不是冰兒回來了?我開門去。”甯翔天開心地跑去開門,特想第一時間看到冰兒,他想她了,無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激動,每分每秒都在使勁地想她。
這麽多天,冰兒去哪了也不知道,一點音訊也沒有,打電話總是關機中,甯翔天慌亂不安,總在家中不斷走動,就是不知道如何找到冰兒。
在那一刻,他才知道,弄丢一個人,這麽簡單,世界這麽大,一個人想躲着你,不管你用何種方法,你都找不到她,除非她想讓你找到。
門開了,看到門口喜笑盈盈的吳媽,甯翔天的心咯噔一下沉到谷底,心裏五味雜陳,難受得要死。
“吳媽,你怎麽會來這?”甯翔天語氣森冷地說道。
瞬間讓吳媽的笑臉冰凍到極點,僵硬在那,無法回答少爺的問題。
老實人不受人待見或許就是不會變通吧。
不是奶奶心思缜密,思維敏捷,也不可能知道吳媽來找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甯老夫人看着木楞半天不會如何搭話的吳媽,輕聲說道:“吳媽,進來坐坐,你不是回老家了嗎?有事?”
聽到如此溫和而帶着人情味的問話,吳媽瞬間也沒委屈,不再和甯翔天計較,笑臉相迎地撞上老夫人的那張和善的老臉。
“小姐讓我來請你們二位回家住。”吳媽語氣堅定地說道,整個人繃得很緊,雙腳像有千斤重一般,不敢邁步,謹慎地站在門外。
聽到“小姐”兩個字,甯翔天耳朵像被雷炸到一般,嗡的一聲,刺痛感讓整個人精神起來,興奮地雙手搖晃着吳媽的肩膀,大聲地問道:“再說一遍,誰讓你來的?”
看着激動得小臉一片通紅的甯翔天,吳媽露出久違的笑容,很淡定,很輕松、很鄭重地再說一遍:“小姐,冰兒小姐!”
聽到吳媽如此肯定地說道,甯翔天實在太興奮,直接跳起來,歡呼着,跑去奶奶那使勁歡呼。
看着甯翔天像個小孩,考試得了一百分,被家裏大人誇贊過一般,開心得不得了。
“吳媽,進來和我們說道說道。”甯老夫人并沒有如此狂歡,隻是有點不太敢相信地看着門口笑意正濃的吳媽。
照顧自己半輩子的老人,像自己的女兒或者更像自己的姐妹一樣,互相依靠着,互相傾訴着,吳媽與甯老夫人的感情,更像姐妹,不像傭人與主人。
他們之間沒有秘密,也沒有隔閡,相處得像對朋友,多年的故友。
“老夫人,讓你受苦了。”吳媽走進,拉着甯老夫人的手,不斷輕輕拍打,不斷輕輕撫摸着,小心地問候着。
“快給我說說怎麽回事?”甯老夫人覺得事情很蹊跷,很好奇地等着這個衷心的仆人開口說話。
面對多年的摯友,吳媽并沒有藏着掖着的打算,拿出手機看看時間,離着甯冰兒說的下午吃飯時間還早,就一五一十地把她怎麽回來的整個過程給甯老夫人講述了一遍。
聽着讓人一頭霧水的奇遇,甯老夫人腦中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兒子甯國偉,可是他現在自身難保,如何還能拿出這麽多錢來買回别墅?
甯老夫人想着到底是誰爲他們買回别墅?
并且是落名甯冰兒?
這樣的用意太明顯了!
地位與尊嚴,一下子,讓甯冰兒翻身做主了。
三個人各懷心事的回家,才進家,甯翔天興奮地喊着冰兒的名字,那種激動無法壓抑地全部表露出來。
可是高聲呼喊幾聲後,轉身看着吳媽,一臉淡定和無辜地看着自己,甯翔天才知道,甯冰兒并不在家,立馬萎蔫地坐在沙發上,無精打采地靠着沙發躺下。
“吳媽,冰兒什麽時候回來?”甯老夫人溫和地問道,眼神裏多了一絲的緊張和急迫。
現在家不再是兒子的,變成甯冰兒的,再不是她可以放肆的地方,而且還得小心與主人相處,畢竟這個小孩太孤冷,想到她總讓人後背發涼,陣陣寒意侵襲着自己。
這就是甯冰兒給甯老夫人的感覺,她打心眼裏也擔心這個孩子容不下自己,心裏還是有些發憷。
“小姐晚上回來吃飯,我菜都買好了,她今早出門的時候就安排好的。”吳媽輕松地說道,臉上挂着溫婉的笑意。
“那就好,那就好。”甯老夫人一邊說着,一邊慢慢落座沙發上,眼神快速瞟一眼家裏的布局和陳設,一切如舊,一切如初。
再看看沙發上無精打采的甯翔天,無奈地搖搖頭,溫和說道:“天兒,冰兒晚上回來吃飯,她喜歡吃什麽?要不給她買點回來?”
甯冰兒長這麽大,這是甯老夫人第一次想要爲這個可憐的孩子盡一點心,不是良心發現,更多的是忏悔和不安。
怕冰兒回來接受不了自己,依然冷言冷語,在家裏難做人,或許此時甯老夫人依然還是自私的,高傲的身段并沒有真的放下。
“好啊,冰兒愛吃葡萄,我們去超市買吧。”甯翔天又活過來,興奮地拉着甯老夫人去了趟超市,就興緻勃勃地等着冰兒回來。
不過終于把冰兒等回來,可從進門到回房,她都沒有正眼看過這對祖孫一眼,有些滑稽,有些可笑,有些悲涼。
等待冰兒回家的整個過程太過漫長,而冰兒回來躲進房間的時間更加漫長,甯老夫人擡起頭,看着冰兒緊閉的房門,不知道這個孩子換身衣服爲何這般慢?
相處、磨合的開始都是迷茫的,誰先讓步,誰先主動,那就誰在意的多一些。
“天兒,冰兒平時換衣服也是這麽慢嗎?”甯老夫人淡淡地問道,似乎在思考,也像在征求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