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困難有多大,風險有多大,百康醫藥不會氣餒,不會輕易倒,也不能讓别人輕松跨過,這些事情甯冰兒或許還沒感覺到,但是從準備競标那一天開始,所有危機和競争已經形成,各方勢力都在蠢蠢欲動,都想分一杯羹,都想在這場盛宴下喝到一口湯,
隻有不斷打磨甯冰兒的氣焰,不斷逼她成長,才能應對即将來臨的各種壓力。
“答得還算可以,來,再看看這份合同。”甯國偉說着,又遞給甯冰兒一份合同。
小心接過合同,甯冰兒自然轉頭看向陳宏全,這個滿身神秘的男人,才出去這麽幾天,幹了這麽多的大事?
确實讓人欽佩!
仔細閱讀合同上的資料,很簡單,也很普通的一份合同,找不到任何驚人的細節,甚至合同價格也比平時簽訂合同高出百分之零點一個點,并不算一份成功的談判合同。
低頭沉思的甯冰兒一直不解,這隻是一份簡單的采購合同,爲何父親這般重視,要自己認真閱讀呢?
難道合同裏有蹊跷?
到底是什麽地方有特别之處?
一直低頭不願擡起頭回答問題的甯冰兒,眉毛已經擰成一條線,眉心可以夾斷一隻筷子,小嘴嘟着,眼睛在眼眶中咕噜咕噜地轉動着,思考着到底是什麽地方有過人之處。
沉思好久,不見甯冰兒翻書,也不見她擡頭回答問題,甯國偉輕咳一聲,淡淡地說道:“還沒看完?”
語氣雖然不是很和藹,隻是沒有怨氣,也沒有剛剛的怒氣,心平氣和的問道。
聽到問話,在不回答問題甯冰兒又要挨罵了,她隻好擡起頭,一臉淡漠地看着父親,冷冷答道:“看完了。”
“看完了,你覺得這份合同怎麽樣?”甯國偉不屑地說道,然後轉動一下輪椅,雙手杵着扶手輕微動動身子,久坐有些不舒服,想要活動活動筋骨了。
眼疾手快的甯冰兒看到父親臉上的難受樣,有些心疼地立馬上前,雙手扶着父親,親切地說道:“爸,床上躺着吧。這樣總是坐着血液不循環,容易血栓塞。”
看着甯冰兒人小力氣大,馬上就要把甯國偉抱到床上,陳宏全驚訝地立馬跑過來幫扶一下,從甯冰兒手中接過甯總,直接抱起甯國偉,把他放到床上。
“甯總,再給你找個護工吧。”陳宏全一臉平靜地說道,眼睛悄悄看一眼邊上站着的小孩,這個長得水靈又乖巧的女孩,總是帶來不一樣的驚喜。
“沒事,待會給我辦出院吧,我回家靜養。”甯國偉淡淡地說道,關于自己的情況,他很清楚一般,給他們二人安排道。
“不行,不能出院,你還沒好呢?”甯冰兒立馬反駁道,臉色立馬變爲豬肝色,很難看地看着父親。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怎麽不能出院了,你一個醫學系高材生,我什麽情況你不會比我還不清楚吧,而且醫院是否有必要住着,你比我還清楚,不是嗎?”甯國偉辯解道,語氣有些重,聽着有些不舒服。
“可是,家裏的醫療條件,沒有這裏的齊全,也沒這的好,家裏哪能和這裏比?”甯冰兒着急中帶着擔心和心疼地說道。
“行了,别說了,下午我就出院,家裏有吳媽照顧,我放心一些,這些護工是什麽護工也不知道,還是吳媽可靠。”甯國偉用手趁着床,坐到床上,靠着牆,毫無商量餘地的說道。
看着父親眼裏傳遞出毫無讓步的可能性,甯冰兒氣餒了,無奈地說道:“回家就回家,一家人互相有個照應,這樣也挺好的。”甯冰兒邊說着,邊把枕頭拿到父親頭後,讓他靠着舒服一些。
“行,說說你對這份合同的看法吧?”甯國偉閉上眼,一臉享受地靠着牆壁,平靜地等待女兒的發言。
其實甯國偉的心中清楚,不管冰兒說出什麽樣的想法和建議,他都是不滿意的,都會雞蛋裏挑骨頭,想要責罵她幾句,也想敲打她幾下,總覺得隻有這樣才能讓她快點成長。
深呼吸一口氣,甯冰兒有些晦澀難懂地看一眼旁邊站着的陳宏全,咽了一口口水,眨巴着眼睛細細觀看了陳叔幾秒,并沒有從這個男人身上看到任何害怕,或者緊張,或者惶恐的感覺,她又一次深呼吸一口。
輕咳一聲,甯冰兒淡淡地說道:“我覺得這份合同不成功,從談判價格到技術協議,再到交貨方式,都是我們公司在讓步,就像我們求着他們簽這份合同一樣。”甯冰兒瞥一眼陳宏全,并沒有一點害怕地說道,甚至她的眼神裏還帶着責怪和不滿。
百分之零點一的讓利,雖然不多,但是,數量大,加起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成本,本來公司就困難,每一分錢都要花出十分的用意,不能如此草率行事,更不能操之過急,即使急需用錢,也不能讓對方察覺出自己的用意。
還有技術協議上,關于腦栓塞的新藥研制,各項指标檢驗要哪去國外檢測?
這就是一種荒唐的要求,國内這麽好的檢測方法,并且抽樣檢查不合格率達到百分之二,就說明産品質量不合格,算公司違約。
再有就是交貨方式,竟然路費運費都是我們公司全部承當?
這不是笑話嗎?
甯冰兒想到這些,不屑地擡起頭,挑釁地看一眼陳宏全,看着面前森冷安靜的男人,臉上表情依然很平靜,看不出一點波瀾和心驚,眼神也很自信,并沒有因爲剛剛自己的這句不滿意的評價而亂了心智。
“說具體一點。”甯國偉很冷傲地說道,并沒有覺得冰兒這樣說會大吃一驚的樣子,依然閉着眼睛,靠着牆,靜靜聽着冰兒的呼吸。
“這份合同有點操之過急,如果是我,我不會這樣和對方簽合同的。”甯冰兒有些不屑的說道,表情很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