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以後家裏就我們兩人,你就和我一起上桌吃飯吧,再過幾天我爸回來,我們三人就像一家人一樣吃飯,沒有家仆之類的,啊。”甯冰兒把吳媽按在凳子上坐下,一邊說着一邊給吳媽夾菜。
“小姐,我哪敢啊?”吳媽有些惶恐地看着甯冰兒,帶着顫音地說道。
“沒事,一家人,這麽多年多謝你對我的照顧!”甯冰兒喝口稀飯,面帶笑容地看着吳媽說道。
“小姐你心善,吳媽沒白疼你!”吳媽眼睛濕潤了,帶着哽咽哭腔地說道。
氣氛一下子有些尴尬,甯冰兒本來不想搞這麽煽情,沒想到吳媽這麽激動,一下子崩了,沒有繃住,冷漠慣了的甯冰兒有些不知所措。
“行了,謝謝小姐,吃飯吧。”吳媽很快冷靜下來,快速扒拉着碗裏的稀飯,很少動筷子去夾菜。
看着吳媽這般小心翼翼地坐在飯桌上吃飯,甯冰兒的心是刺痛的,她不知道何時起,這個老人活得這般小心謹慎,不是看袁雪菲的臉色就是看看甯翔天的嘴臉,整個家裏,她還沒有家裏一個物件的價值重要。
就是這樣卑微而迷茫生活的女人,忍辱負重這麽多年依然心心念念挂着與她無親無故的自己,甯冰兒的心撕裂地疼痛,這種封建思想爲何會根深蒂固這麽深遠,不就是拿别人工資吃飯嗎?
爲何要看人家臉色?
反抗都不敢嗎?還是不會?
甯冰兒看一眼滿臉皺紋,皮膚松弛的老人,根根銀絲已經若隐若現,這個爲了甯家操勞一世的女人,依然這般小心翼翼,這般謹慎地與她相處。
“吳媽,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而且你怎麽知道是我回來了?”甯冰兒吃完早餐,擦拭幹淨嘴巴,很認真也很好奇地看着這個慈愛的老人,語氣裏沒有審問的含義,像熟人之間聊家常一般親和。
“我也不知,一個中年男人來找我......”吳媽慢慢說出事情的原委,娓娓道來,沒有傳奇的故事,也沒有出其不意的經過,平淡的和她的人一般平凡。
認真細聽的甯冰兒一直仔細琢磨到底是誰這麽慷慨?
豪到買斷吳媽後半輩子的工作權,直接讓吳媽死心塌地的伺候着甯冰兒。
到底是誰在操控着這一切,做這一切的目的又是什麽?
對于甯冰兒來說,這又是一個死結,一個打不卡地死結!
既然母親已經給自己指明了方向,何不按着這條路走下去,讓自己有能力,有實力匹配上康奕時再說也不遲。
雖然這是安慰自己的話,甯冰兒自己都不信,可是她能有什麽辦法?
哭着求着康奕愛自己?
告訴康奕他們所有的經曆?
甯冰兒是理智的,沒有這麽卑賤,也不會去當舔狗。
“甯翔天去哪了?”甯冰兒淡淡地問道,雖然他對自己做過一些越軌的事情,可是他相對于袁雪菲,更有人性一些,對于甯家也真誠一些。
他在這個家還是有一定的效果!
“少爺?哦對了,少爺帶着甯老夫人出去住了。”吳媽恍然大悟地拍一下腦袋,像記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般。
這是甯冰兒才記起,這個家裏還有一位祖宗好像被她忘了,不過她就從不會主動想起,她的奶奶,這個永遠偏心甯翔天的奶奶,這個從下打罵自己的奶奶,這個與自己毫無感情的奶奶。
“他們住哪去了?”甯冰兒着急地問道。
即使在讨厭奶奶,畢竟還是自己的奶奶,還有一絲遙遠的血液親情在裏面,怎麽可能不任呢?
“我想想,好像是你的公寓。”吳媽又一次拍着腦門說道,不拍打自己一下,就想不起任何事情倆一般,總是很用力地敲打自己,門頭已經被排紅了也不害怕。
“那這樣,吳媽,中午我不回來吃飯,你去把奶奶它們接來家裏,你好好照顧他們,我待會要去機場接個人,中午不回來吃飯了,可能下午要回來,不用等我,你們先吃就行。”甯冰兒安排着吳媽一天的工作。
這樣的交代隻爲了尊重對方,尊重她爲這個家默默付出的辛勞的回報。
人生能有這樣的主人,或許是一種榮幸,把你當成這個家的主人對待,不會看不起你的傭人,是保姆,不會使喚你,安排和吩咐的每一件事都像商量,不像安排和命令,聽着很舒服,黑夜很樂意去完成,或許完成得會更有效率和成績。
“好的!我知道了!”吳媽很高興的答應了。
她希望甯翔天的住進這個家,更願意看到他們這兩個孩子有個不一樣個明天,如果他們有可能的話,吳媽一定會高興得謝天謝地。
而老夫人,這個照顧了一輩子的老人,身體越來越不好,更需要細心呵護和照顧,一世榮辱,臨了不得榮華,這樣的落差是何種體驗?
或許甯冰兒的大度和包容,能感動這顆頑石,也或許相處後能發現甯冰兒的真誠與善良,不管如何,吳媽都希望甯老夫人對冰兒好!
“那,吳媽我走了,接奶奶的事就拜托你了!”甯冰兒調皮的沖着吳媽笑一個,然後自信地走着去換鞋。
不管是強裝還是虛僞地表現,甯冰兒都讓自己變一種心态,一種生活方式面對現在的處境,雖然現在四處碰壁,到處暗藏玄機,似乎一扣與一扣之間沒有銜接,可是不管如何,甯冰兒都要積極主動,樂觀向上地面對所有的悲傷。
有些傷口别人不肯能幫你舔舐幹淨,也不會來幫你上藥,在每一次傷口複發中,隻是你不懂得避開原來的傷害源,總是固執地一次次去冒犯,去入侵,去試探,而忘記了,那些傷痛沒有記憶,沒有免疫,傷一次,你就會痛一次。
比如對于甯翔天的信任,比如對康奕的愛,比如對奶娘的善良,甯冰兒都覺得是應該的,一次次受傷也是要去改變和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