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傳來,甯冰兒深呼吸幾口,終于恢複冷靜,慢慢走到沙發上坐下,慵懶地閉着眼,等待來人進來。
可是腳步聲來到門口,停住了,甯冰兒強忍着内心的好奇,就不是不願睜開,繼續佯裝淡定的靠着沙發休息。
對于以前的甯冰兒,根本不會強裝淡定,靜靜坐在那,犀利的眼神就能讓人倒退幾步,可是今晚,或許是心理作用,覺得這個房子不是自己的,而是非法闖入民宅,有些害怕和惶恐,畢竟康奕就是警察,不能對着康奕幹。
幾秒鍾的時間,門口終于傳來一陣腳步聲,接着越來越近,甯冰兒慢慢直起身子,一臉淡漠地看着來人。
進來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中等身高,面相森冷,帶着黑框眼睛,整個人看上去整體素質都很高,像個文化人,從裏到外都在散發着書香氣。
“請問你是甯冰兒嗎?”男人看着客廳裏悠閑淡定的女孩問道。
男人隻是用餘光看了一眼甯冰兒,清秀的臉龐上是精緻的五官,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睛像一顆黑曜石,囧囧有神,長長的睫毛眨巴着,像對精靈的翅膀不斷地在揮動着,一身黑色的運動套裝讓整個人看上去有些陰郁,不過那個高高豎起的馬尾又有一種青春活潑的氣息在裏面。
隻是随意打量一眼這個小孩,如此靈動而乖巧的小孩,爲何眼神裏的敵意會這般濃重?
聽到男人低沉渾厚的男中音,甯冰兒淡淡答道:“是,我是甯冰兒,請問在下是?”
說完,甯冰兒勇敢地對視上眼前成熟穩重的男人,似乎這個男人不像黑暗組織裏的那些披着羊皮的狼的禽獸,還是很有文化的感覺。
第一印象分高,對于後期的相互融洽度是很有幫助的。
事實證明也是如此!
男人對于甯冰兒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個強裝冷靜的小孩,表面的鎮定隻爲掩飾内心的恐慌,其實甯冰兒今晚确實也是底氣不足,表現的有些誇張和随意,讓有心人随意就看出破綻。
“我是誰不重要,我隻想确認你是不是甯冰兒本人?”男人慢慢走進甯冰兒,那雙内雙的丹鳳眼看上去更加斯文,而渾身散發出的成熟穩重,讓人感覺莫名有種安全感。
安全感并不是你強壯的身體所帶來的外在的感受,而是一種從内而外散發出的穩重和踏實,即使他不說一句話,你也能從他的氣息中感受到他的責任心和淡定,對于事物的認知和對待。
一個眼神的對視,甯冰兒就被這個男人收買,或許是他眼神中的淡定和看透,不管是甯冰兒的内心還是這個家裏的一切,這種事熟悉和認定感,隻是一眼的交流,就讓人想和他說說心裏話,聽聽她内心的煩悶和無奈。
而這種定力,似乎超過甯冰兒的微表情識别術,或許這是一種讀心術,更高級的一門技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兇險,人心叵測,總存在着許多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要想在這樣的環境中生存下去,不但需要很高的智慧,還必須學會一些“讀心術“,讀懂别人的心理,學會如何在江湖中生存!
看着拎着自己包,慢慢靠近自己的男人,甯冰兒的心有一瞬間的停滞跳到,害怕,不是心動!
爲何會害怕呢?
這是一位更高段位的心裏醫生,隻是簡單一個眼神或者一個小動作,就能把自己的内心解刨的清清楚、明明白白,這到底是誰?
輕輕一抛,他把甯冰兒的包丢過來,冰兒反應迅猛的高空接物,準确、無物、精準、到位,而且姿勢還很優美。
“找我幹嘛?爲何知道我會在這?”甯冰兒語氣冷傲地說道。
話音裏滿是女主人的高傲和自信,再以不再是剛剛那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她冷靜了很多,遇到對手,不比試比試分出個高低,臨陣逃脫也不是甯冰兒的作風。
男人看一眼沙發上高傲坐着的小孩,來上的表情更加嚴峻和冷傲,在沒剛進家時的心虛和害怕,平靜中還帶着幾分挑釁和不信。
有意思!
真的有意思!
男人自顧自地坐下,拿出一隻煙,忽然猶豫了一下,拿着打火機的手并沒有立馬打着火,而是看着甯冰兒,認真的問道:“介意嗎?”
如此紳士而有教養的男人,更讓甯冰兒心中多了幾分好感,嘴角微微上揚起一個細小的弧度,清淺的笑笑,微微帶點點頭,表示可以。
男人娴熟的把煙放到嘴巴上含着,“啪”一聲打着火,偏着頭,攏着火去點煙,深吸一口,又小心地問道:“你抽煙嗎?”
聽到男人這般禮節繁瑣的問話,甯冰兒反而不會覺得厭煩,有種欣賞和喜歡地好好看着男人幾眼,輕輕搖搖頭,表示不會。
“挺好的,有錢人家的小孩子不會吸煙的有點少。”男人自言自語地輕輕說道。
不管這句話是誇甯冰兒還是懷疑甯冰兒強裝,但是男人輕柔地說出來,帶着某種低頻磁場的聲音讓冰兒聽着很舒服,渾身骨頭都在酥麻的軟感。
說完男人一臉悠閑的抽着煙,很淡定地看着面前的小孩微笑着,而這種微笑純粹的就如同高山溪水一般,清澈見底,看不出男人的猥瑣和僞裝,很通透的笑容,如沐春風般讓心輕輕舒暢。
吸完最後一口煙,男人把煙撚滅,一臉平靜地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檔案袋,慢慢打開,看着他的每一個動作,就像在做一件很莊嚴的事情,儀式感很強,讓人不敢亵渎一般。
看着他打開文件袋,甯冰兒連呼吸都變慢,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慢慢拆開,然後拿出一份文件,小心地遞給甯冰兒手中。
接過來一看,甯冰兒眼睛瞪得老大,差點從眼眶裏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