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好像并沒有當着冰兒的面處理,甯冰兒爲何會知道?
聽到這句話,甯國偉驚恐地擡起頭,眼神裏是藏不住的害怕和懷疑,這個女兒像神一樣存在着,知道的東西越來讓人害怕。
“我們先不争吵,那些信件我回家一定拿給你看,去,把門外的兩個人請進來!”甯國偉一臉疲憊地看着女兒,他累了,真的累了。
一個“請”字包含多少教養和素質在裏面,或許這也是甯國偉把公司經營的這麽好這麽大的緣由吧。
父親的儒商之道,把“儒家“的“仁義道德”與“商戰“中的爾虞我詐有機結合起來,既有儒者的道德和才智,又有商人的财富與成功,是儒者的楷模,商界的精英。
而父親身上不時能看到的個人修養、誠信經營、較高的文化素質、注重合作、具有較強責任感,這些特質也是現代商業模式推崇的儒商精髓。
雖然剛剛火氣有些大,但是看到父親身上的閃過點,甯冰兒還是下意識的呆愣了半秒,然後不解的問道:“爸,你有應對方法了?”
雖然話一出就覺得這是一種懷疑和不信任,隻會讓父親讨厭自己,但是甯冰兒卻沒從父親眼裏看到一丁點的不耐煩,隻是淡淡笑笑,笑容很慈愛,也很親和,根本沒有牽強和逞能的表現。
隻見甯國偉揮揮手示意甯冰兒去叫人。
雖然心裏不甘置信的慢慢三步兩回頭的看父親,但是甯冰兒還是想看看父親有什麽妙招支走這兩個衰神?
VIP病房的走廊永遠都沒有多餘的閑雜人等久等和逗留,總是安靜的出奇,可是今天因爲剛才的糾紛問題,還有門口兩位門神守護,時不時總有好事者停留和觀看,甚至小護士也比原來跑的勤快,也想湊個熱鬧。
走到門口,瞅一眼假裝安分的兩個男人,甯冰兒冷冷說道:“進來吧。”
聽到甯冰兒腳步聲越來越近,門外的兩個男人緊張地死死扣着等着下面的支撐梁,渾身繃緊,連呼吸聲都快要屏住,不敢和來的女人槍空氣一般小心謹慎。
聽到女人讓他們進來的命令,兩個男人看一眼,驚訝地看到對方額頭上的汗珠後轉爲放松地起身,随着甯冰兒進去。
這就是人性,都在鉚足勁的強裝王者,當看到對方和自己實力相當時,繃着的神經就會立馬放松下來。
“甯總。”
“甯總!”
看到面前有位唯唯諾諾的兩人,甯國偉不忍地輕聲說道:“讓二位久等了,來請坐。”
說着就伸出一隻手,指着客廳裏的沙發請二位坐下,甯國偉臉上帶着恬靜的笑容,這是歲月積澱後成熟的高深,也或許就是成年人世界裏的城府。
兩個男人聽到邀請坐下,心有餘悸的偏頭看一眼邊上的甯冰兒,隻見女兒悠閑輕松的坐在凳子上,根本不在乎他們是站還是坐着,毫不在意的樣子。
其實甯冰兒餘光已經看到可笑的二人,爲了減小他們的恐懼心理,假裝不在意的看着他們。
“甯總!”中年男人才坐下,心急的就想開口問話,又一次偏頭看看甯冰兒嚴肅的小臉,又一次咽回想說的話,等着甯國偉開口。
“老金,這麽多年的相處,你知道我的爲人,不會玩那麽多虛假的名堂,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絕不會放空槍,放黃腔,是吧?”甯國偉看着中年男人說道。
語氣平緩,聲調平穩,每一個字眼都像發自肺腑般真誠而動容,而甯國偉那張寫滿疲憊和滄桑感的老臉,看上去更加平靜和真實,沒有一點的誇大和自吹。
“老甯,别說了,我知道你的難處,可是我也是沒有辦法的,不然我也不來。”老金一臉難色地看着甯國偉無奈地說着。
“知道,理解理解。”甯國偉邊說着,邊轉向甯冰兒,淡淡的說道:“冰兒,把合同拿過來。”
坐在沙發上無所事事的甯冰兒聽到父親的呼喚,反應迅速地站起身,把病床上的合同拿過來,遞給父親。
“老金,合同我看了,百分之三十的預付款是十萬,對吧?”甯國偉語氣輕柔,聲調依然平緩,姿态放得很地,這是一個儒商最注重的特質。
“對!”說完,老金有些慚愧地低下頭,不敢在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哦對了,還有你的合同我也看了,小夥子,叫什麽名字啊?”甯國偉一副老人關心小孩在慈祥模樣,真誠地與他交談道。
“彭鵬。”彭鵬淡定又果敢地說道。
沒有退縮,也沒有害怕,直視甯國偉這個善良和藹的老人,此時甯國偉在他眼裏,就是一位慈祥的老人,雖然生病了,但是身上的風采依舊,沒有半點退化和消散。
“彭鵬,我們欠你們公司貨款十五萬,對嗎?”甯國偉看一眼合同平靜地說道。
“是的,甯總!”彭鵬語氣很堅毅,似乎在确認,也像是告誡一般,沒有一點妥協的意思在裏面。
“你們看啊,我現在手裏還有八萬的現金,而這也是我從我的醫療金裏拿出來的,你們看是先給誰,還是你們想怎麽分?”甯國偉說出這麽一句話,并沒覺得丢臉的看着面前的兩個人。
“醫療金?爸,你不醫了?”甯冰兒驚訝得站起身,大聲的問道。
“冰兒,别打岔!”甯國偉轉過頭,慈愛地警告道,隻是臉上的笑容依然很清淺,讓人看了有種舒服,就是一位父親應有的笑容。
“甯總,你看......”老金的急性子永遠改不了,着急的逼紅了臉,忐忑地站起身,緊張的想要說什麽,但是又一次忍住了。
“這個醫療金誰也不能拿,拿了你用什麽錢看病?”甯冰兒大聲的制止道,她才不願意看着父親繼續坐在輪椅上,病情已經好轉很多了,爲什麽要停止?
甯冰兒不願意,也不可能讓這件事情發生。
“甯總,你在想想辦法吧,我公司已經幾個月沒法工資了,不能在這樣拖下去了,會出人命的。”老金快還要哭出來了,一臉沮喪地看抱着頭,無奈地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