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狀态好多了,甯冰兒收拾好自己,不願讓父親看到如此憔悴的自己,然後興沖沖地向爸爸的病房走去。
這麽久不去看望父親,甯冰兒在心中想着如何搪塞過這件事,不能讓爸爸替自己當心,一直低着頭,盤思着如何敷衍父親,沒到病房,就看到好多圍觀群衆向父親的病房張望,人聲嘈雜,亂哄哄得不知道在說什麽?
外層的群衆踮着腳尖竊竊私語的!
伸長脖子向裏張望的!
三三兩兩把頭湊在一起商量着什麽,臉上挂着嘲諷的笑意!
......
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甯冰兒加快腳步的上前去看望,沒想到父親的病房裏裏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洩不通,根本看不到裏面發生了什麽事?
到底怎麽回事?
甯冰兒着急的推開人群,不斷的往裏面鑽,裏面混着各種聲音,完全聽不清他們争吵的具體事情是什麽?
“甯總,我們的工資到底什麽時候給我們結?”一位穿着修身職業套裝的年輕女人,化着精緻的妝容,眼神犀利的看着輪椅上的父親說道。
“甯總,你給我簽的合同預付款是百分之三十,你看什麽時候方便給我們打過來?”一位夾着公文包,挺着大油肚,頭發梳得順滑的男人趾高氣昂的說道。
“甯總,你夫人在我那簽的借條還款期限已經到了,什麽時候拿來啊?”一位中年女人,穿着華麗的晚禮服,妝容誇張,面貌猙獰地審問着父親。
“甯總......”
“甯總......”
“甯總......”
......
甯冰兒才湊近,就有無數個甯總回蕩在耳邊,被人群圍住而無可奈何的甯國偉一臉淡漠地看着他們,誰出聲音就擡起頭,木楞地看着說話的人,那張憔悴的臉龐寫滿滄桑和無奈,渾濁的老眼裏透着倔強和勉強。
即使被逼破得如此緊張,甯國偉依然沒有退縮或者挫敗的感,依然堅強和自信地看着這群勢力眼。
人世間除了錢能信的過,幾乎在他們眼中,再無可感興趣的東西。
一個人把錢看得太重,總歸會掉進錢眼裏拔不出來,最終在堕落在錢的世界裏。
“吵什麽吵,給我滾出去。”甯冰兒終于推開人群,站在父親身前,擋住所有人的目光。
她眼中裏閃着厭惡和排斥,更多的是不屑和煩躁,甯冰兒掃視一圈眼前的這些虎視眈眈的男男女女,臉上的表情冷漠和倔強到讓他們害怕的微微倒退幾步。
“你誰啊?”那位夾着公文包的男人一臉不屑和輕視地看着甯冰兒,冷冷地問道。
鼻息下看人的嘴臉似乎潛台詞就是: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來這逞什麽能?
不怕人說話,就怕沒人出來挑事。
既然有人主動站出來挨打,那何必客氣呢?
“我誰?你連我是誰你都不知道?也敢來這要錢啊?”甯冰兒一臉不屑地諷刺道,而她眼神裏的犀利瞬間讓中年男人吓得又一次後退半步。
“一個黃毛丫頭有什麽資格站在這說話,滾出去?”中年男人覺得丢了面子,忽然動手來拉甯冰兒,臉上的橫肉看着很惡心地閃動着。
“滾?滾的人應該是你吧?”甯冰兒說着擡起腳,一個掃堂腿,然後右手肘向下用力,重重撞在他的後背上,接着一屁股重重地壓下去,中年男人毫無防備的被甯冰兒壓倒在地。可甯冰兒臉上的表情依然很淡定地掃視一圈所有人,似乎剛剛作出這一連串動作的人不是自己。
太輕松,太完美了,這一串的姿勢一出,隻見肥胖的男人趴在地上痛的直拍地求饒。
搖白旗就想逃脫皮肉之苦,做夢呢?
你既然想出頭,想挑戰我,我得讓你疼到骨子裏,再以不敢随便看不起小姑娘。
甯冰兒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笑容個,擡起頭看一眼面前冷漠的衆人,看到沒人願意上前幫助,更加放肆的轉過身,直接騎在男人身上,拿下身上的包往他厚實的背上猛紮幾下。
騎在身下的男人被打得嗷嗷求饒,可是冰兒并沒有解氣,這麽長時間逼着的火氣,還沒地方撒,這次可以找個閑人打一頓,但是甯冰兒心裏有數,她不會把這個男人打出内傷,更不會讓這個男人輕易就過。
既然殺雞儆猴,表面工作還是要做到位。
輪椅上的甯國偉看着女兒這般強悍地教訓這些嚣張而沒人性的合作商,在他們困難的時候,他不僅幫扶還借錢讓他們發展企業,如今自己落魄,他們就這般逼迫,更何況大部分合同并非自己簽訂的,都是兄弟甯國強簽訂的。
可是爲什麽會來找自己呢?
甯國偉也想不通,隻是不願這個殺豬般的哭嚎聲擾了病房的清靜,也不想女兒繼續出醜下去。
“冰兒,夠了,别打了。”甯國偉親切地喊住剛要下包的女兒,眼中透出一絲的無奈和悲涼,滿臉皺褶深深地烙印在臉上,這一病,讓他看上去更蒼老。
聽到父親的制止聲,甯冰兒放下包,擡起頭,看着父親那一臉倦容,輕輕地應承一聲,再一次把包砸到他的背上,然後起身,環視一圈所有人,冷冷地站到父親身邊。
“現在還有誰想知道我是誰的?”甯冰兒無賴的問道。
輕柔的聲線裏帶着一股狠勁,誰也不願意把這種聲音和身邊的女孩扯上關系,他們相視一眼,不敢上前,默默退後一步,小心謹慎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再以沒人敢出聲。
裏裏外外圍滿的人全部聚集在房間裏,此時的病房空氣裏不僅彌漫着硝煙味,而且還有他們身上散發出的各種難聞體味和汗味。
敏感的甯冰兒擡起手擋着鼻孔,再次掃視一圈,冷冷地問道:“冤有頭債有主,如果你們手裏的欠條是我父親欠下的,留下,不是的請自便,病人需要休息。”甯冰兒冷傲地大聲說道,這種低沉渾厚的嗓音又一次震驚面前的這群人。
這個女人到底是人是鬼?會變聲?
其實并非甯冰兒變聲,隻是她稍微用成熟的口氣和壓低嗓音,虛張聲勢想要迷糊住眼前的這些人,不要把她當成一個小孩可以輕易糊弄和欺負的。
成熟在壞人面前可以唬住他們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