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導師一起做過很多例,自己還沒有。不過康少的病例我看了,雖然現在處于深度昏迷狀态,可是各項生理指标都在正常水平,病情不算嚴重,完全沒有必要做開顱手術,那種風險極高,而且副作用太大,術後恢複難以控制,保守治療雖然慢,但保險。”胡銘很冷靜地說出自己的見解,沒有一絲半點的躲閃和誇大。
“如果手術呢?”金淑芬太想讓兒子快點醒來,着急的問道。
“手術?不一定,我還是堅持我的主張,沒必要!”胡銘還是很孤傲的說道。
作爲一個固執的醫生,并不是一件好事,可是,胡銘不是固執,而是他認真研究過康奕的病情,隻是重創後的失血過多導緻的昏迷不醒,并沒有嚴重到他們說的那樣。
把病情往嚴重裏說,簡單醫治後就能痊愈,等病好後,蒙在鼓裏的家屬會覺得醫生手術高明,而實質上并沒有做什麽。
這就是國家倡導的醫者仁心,實事求是,可是有多少醫生賺着昧良心的錢?
“再說說你的建議?”金淑芬覺得這個孩子很實誠,說話的時候眼睛都不眨巴一下,不畏懼地與她對視着。
敢于直面金主,敢于堅持自己的主張,敢于另辟蹊徑,敢于不同流合污,這是一種難能可貴的财富和自信,金淑芬更加欣賞地看着他,等着他說出他一再堅持的主意。
“金總,康少的昏迷隻是因爲失血過多,腦髒器出現嚴重的缺血壞死,髒器失去自身的功能,出現暫時不可逆的改變而導緻昏迷。再說冰城那邊搶救及時,而且治療很到位、積極,在冰城已經及時輸血搶救,不算失血過多。你再看,康少氣色不算太差了,雖然現在看起來還是面色蒼白、意識模糊、肢體乏力、皮膚幹燥等症狀,但這些不足以危及康少的生命,昨晚經過化驗血象,測紅細胞、血紅蛋白的量,不算太低,經過所有指标分析,我認爲不算嚴重的,康少的基礎很好,采用保守治療,打針、吃藥就能康複!”
胡銘說完,還是很鎮定地看着金總,毫無畏懼的樣子,并不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虎樣,而是滿心的自信不想掩飾,毫無顧忌的表露出來。
“保守治療就能好?”金淑芬認真的看着眼前的毛頭小子,一臉驚喜的問道。
“對,可以,相信我,我從今天就開始配藥治療。”胡銘并沒有一絲玩笑的意味。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是一種本事,胡銘并不想忽悠金主康少的病多麽嚴重,而交給自己後,沒幾天就讓他病愈,這種騙人的計倆他從來不屑。
“行,交給你!”金淑芬站起身,一臉沉重地說道,字字斟酌的說出,然後眼中閃現出一種希望的光芒。
“放心,金總,我一定全力以赴。”胡銘也站起身,急着表态道。
“去吧,好好研究去。等你的好消息。”金淑芬揮揮手,眼神黯淡下去,臉色沉重地低垂着,不願在看這個男人。
看出金總的決絕,胡銘并沒有上趕着表态,隻是靜靜的站了三秒,然後轉身離開,而這三秒的時間了,像一種告别,更像對你信任的一種支持和感謝,這是一位仁厚醫生的醫德,對于病人家屬的信任的感激。
看着恢複平靜的辦公室,金淑芬癱軟地坐在凳子上,整個人頹廢無力的靠着座椅,閉着眼,腦海中什麽也沒有,莫名被掏空一般,空的出其,不知道想什麽。
“走了,決定保守治療了?”劉生進來,端着一杯溫咖啡進來,溫度剛好,不冷不熱,直接就可以喝。
私人助理這麽幾年,對于金淑芬的一言一行還有她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劉生都能感受出幾分情緒,是喜是悲,總能能猜對一些。
“康兒會好嗎?”金淑芬滿臉寫着擔憂的問道,眼神無光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平頭,國字臉,皮膚偏黃,五官比列協調,不算胖,比中年男人的身形稍好,屬于肌肉男,一身健碩的肌肉,很有力量的感覺。
“放心吧,康少一定會好的,吉人自有天相。”劉生平靜的安慰道。
病床上的康奕一直做夢,而且是一個接着一個的做,隻是夢中的女孩模樣越來越模糊,慢慢隻知道夢中自己牽着一個女孩的手,不管發生什麽他也不願意放手,緊緊拽着,十指相扣,生死相依般親密無間。
劉生站在康奕的病床旁,靜靜觀察康奕的表情變化,這樣被夢纏住,不願清醒,就像在夢中尋求答案的人,很難盡快蘇醒,外人隻能讓他冷靜,是否願意醒來,還看康奕本人潛意識裏的态度。
“加入兩支十毫克的咪達锉倫鎮定劑,測量血壓,心率是多少。”胡銘在病曆本上寫完記錄,冷靜地安排道。
“好的,馬上就去。”身邊的小護士聽命地立馬轉身去配藥。
既然金淑芬把康奕交給自己,胡銘就想盡最大的可能救醒康奕,這是職業操守,更是證明自己實力的一次機會。
繼續觀察幾分鍾後,病床上的康奕還是不時的掙紮,總處于一種淺睡眠的狀态。
淺睡,對病人的休息是不太好的,胡銘必須想辦法讓康奕靜下心來,讓大腦充分休息,及進入深度睡眠狀态。
都城與冰城雖然相距不是太遠,可是兩顆相愛的心,徹底隔絕了,康奕在都城孤獨地掙紮着,夢裏也在死守着他剛剛得到的愛情,冰城的甯冰兒,也沒比康奕好多少,依然一個人孤軍奮戰着,一個人硬撐着身體的與壞人搏鬥着。
他們一起鬥智鬥勇,勇敢地面對生活裏的災難,此時冰城的甯冰兒,站在取款機旁,敏銳的已經感覺到危機将至,而她在想着如何逃脫這裏。
醫院大廳不是很好的避難場所,來者氣勢洶洶,不像普通打手那般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