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劉局有些不信的問道,畢竟這兩位是心腹,他們的脾氣秉性他知道一些,從他不開心的口氣裏,能聽出其他的意思。
“好了,今晚沈總家裏來了一黑一白兩個男人,然後沈總的家庭醫生也來了,到現在也沒出來。”唐毛口氣裏帶着緊張的情緒,目不轉睛的看着那道緊鎖的大鐵門。
“什麽時候的事?”劉局也被唐毛的情緒感染,緊張起來。
聽到有情況,而且是一黑一白這樣的描述,劉局懸着的心又一次提上來,商務車忽然轉頭一腳刹車停在路邊,劉局一臉嚴肅,緊緊握着聽筒,腦子裏想到更多的狀況。
“今晚兩點左右,黑的男人扛着白的男人進去,對,是扛着進去的,白的那個像是受傷很嚴重的樣子。”唐毛補充說道。
沒有白體黑夜的堅守,這樣的日子太難熬了,剛剛小眯幾分鍾的唐毛下車解手,微風徐徐吹來,沈總家不遠處飄着一團白色的東西,慢慢移動着,在風與影的襯托下,像聊齋傳奇裏的妖魔鬼怪。
唐毛吓得尿在褲子上,以爲撞鬼了。
鬼魂是意識、精神、心理活動,大腦生理活動集中體現的結果,是物理、化學反應的産物,并不能脫離大腦而存在。人一死,大腦活動終止,意識喪失,所謂的靈魂也跟着消失。這是靈魂不存在的科學依據。
唐毛是無神論者,肯定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鬼魂,可是眼前卻是飄着一團白色的東西,在快速移動着。
或許是勞累或者壓力,大腦在某一瞬間失去了身體的位置所緻,唐毛臆想出來吓自己的。
使勁揉搓着眼睛,再次定睛一看,才發現白色那團是一個人,一個白得透明的人,而扛着他的是一個黑得如煤炭的一位男人,身上的衣服也是黑色的,才會産生這樣的視覺感受。
終于揭開謎底,唐毛使勁松一口氣,看着這個一黑一白自然淡定的走進沈家,就像自己家一般,輕松開門,根本不用傭人幫忙。
唐毛被鬼吓得尿濕褲子的事情,他肯定不會和劉局說,輕咳一聲,繼續聽着對方說話。
“好的,繼續觀察,再有其他發下,立馬彙報!”劉局對今晚他們知情不報有些生氣,話音剛落,又溫和的說道:“下午我悄悄請妞妞吃了頓肯德基,小丫頭說你出去玩也不帶她,生氣了。”
這邊滿心委屈的唐毛聽到劉局這麽有人情味的關懷,氣很快就消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生氣了?沒事,你多請她吃幾頓,一定會被收買,給你說好話的。”
聽到女兒的消息,唐毛的心舒坦很多,似乎怨言也跟着消散一般。
“行了,今晚很關鍵,辛苦了。”劉局本想多說幾句寬慰他的話,可是話到嘴邊,才發現,原來熟絡的人根本說不出關心的話。
每個人的生活都是這樣的,客氣隻是争對陌生人,壞脾氣和矯情使勁發洩在最親的人身上,我們都忘記整理好情緒,甚至不懂得經營親人之間的情感,總是不停消耗,而忘記加油與關愛。
人往往如此,将最好對一面,虛僞的呈現在外人眼中,而所有任性妄爲,卻讓至親之人承受,或許,在内心中,每個人都認爲,至親,是不管遇到在糟糕的自己,也不會離開的原因吧。
悶了兩天沒說一句話的唐毛,聽出劉局快要挂電話,有些不舍的問道:“頭,你說這些有錢人,這麽有錢,爲何還幹這種違法亂紀的事情?”
“話多,你怎麽不自己進去問問他啊,你都在他家家門口了,要不你去敲敲門,問問他,然後麻煩告訴我一下答案啊。”劉局心态有些炸裂的說道,此時聊着這些都是廢話。
“那我不是瞎琢磨嘛,再說你都把我忘記兩天了,記起來也是大半夜,你說你這單線聯系,還不能主動聯系的紀律是什麽紀律啊?讓我随時彙報,不是你說的不能主動找你嗎?”唐毛越說心中的火氣越大。
“行了,别給我他媽全是廢話,好好觀察,這兩天的一切行動都給我記好了。”劉局又是一頓痛罵道。
“知道了!事媽!”唐毛嫌棄的說道。
“吃的東西還夠嗎?”劉局聽到他說兩天沒聯系,忽然想到最普通的事情,不好意思的關心道。
“夠,這麽好的車,都是方便面的味道,糟蹋啊!有錢人的日子我們還真不知道怎麽消遣啊。”唐毛靠下,摸一摸真皮座椅,閉着眼睛享受着來自跑車狹小空間裏的金錢氣息。
這種被金錢包裹的氣息,對于窮人來說,就是一種緻命的摧殘,環境的因素已經達到金字塔頂尖,可是心靈的依托還是溫飽線上的小康情調,這種落差和此時場景一摸一樣。
豪車配方便面和礦泉水,這種高低錯落的層次感,讓人看一眼會忍俊不禁的想笑。
“别廢話這麽多,今晚很關鍵。”劉局說着挂了電話。
商務車停在路邊,并沒有想要開走的意圖,用手捏捏眉心,然後按按太陽穴,兩天的緊張部署,隻不過是甯冰兒的嘴裏不起眼的一條消息。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是人是還神?
還是鬼?
劉局一個人靜靜的坐在車裏抽着煙,看着猩紅的火苗一會火紅耀眼,一會暗沉無光,想着這些稀奇古怪是事情。
這個世間太多的事情是想不透,看不懂,可是我們卻必須想清楚,想明白,參與其中而不能獨善其身,這是現實也是悲哀。
看着太陽慢慢露出魚肚白,天色更加暗沉,更加昏暗,這就是黎明前的黑暗吧,魚鱗片的雲彩層層疊疊推動者慢慢前進,天空很快被橘紅色染成一片,瞬息萬變的天空如同機遇一般稍縱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