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長了,接觸多了,真能屏蔽住這份情感?
甯冰兒不敢多想,隻是坐進車裏,啓動車,往家的方向繼續前進。
匆匆趕來家裏,甯冰兒看着空落落的車庫,莫名一陣惆怅,父親在時,地下車庫塞滿的車,門外也總有叔伯前來串門。
可是父親一病,門庭冷清,花落凋零,世道真的好現實,好殘忍。
收起這些感慨和愁緒,甯冰兒鎖好車門,平靜進家。
“小姐回來了,少爺打電話說了,你今晚回家吃飯,快洗手去,今晚做了你最愛吃的清蒸魚,少爺一來了就吃飯。”吳媽和藹親切的沖着冰兒說道。
這個孩子整天憂郁着,滿臉心事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總讓人心疼,但又沒有辦法讓她舒心,隻能使勁對她好。
“哦,知道了。”甯冰兒聽到吳媽說出的這些,既興奮又害怕。
整天被這些細碎的信息和關懷充斥着,甯冰兒怕降服在甯翔天的溫柔鄉裏,莫名想逃出這個溫暖的家。
稱之爲家,是因爲這裏有她割舍不了的親情在裏面,而這種愛,是友情、愛情無法替代的情分,冰兒珍惜這來之不易的親情。
“吳媽,我先上樓換套衣服,一會下來。”說着冰兒像逃一樣快步走向二樓,想要清醒清醒自己,将要如何面對這個男人。
走進卧室,輕輕關上門,甯冰兒靠着門,慢慢滑落地上坐下,兩眼無助的看着天花闆上的吊燈,放空得容不下一切,又能容下一切。
時局變化太快,還沒反應過來,關系已經拉近,所有的事情都沒按着上一世的情況走,甚至路線開始産生偏移,難道地心引力改變了磁場?
還是這一世的康奕沒有他們共同的兒子林苗苗的出現,他們之間的差距或者距離無法消除?
也或者月老忘了給自己捆綁紅繩,又或者綁錯了,綁到别人身上了。
“诶呀,頭疼死了。”甯冰兒煩躁地用手抓揉自己的頭發,高高的馬尾被解散,放松下來,沮喪地靠着門,坐在地上,頹廢不堪地瞪着那雙眼睛。
“咚咚咚,冰兒,吃飯了,少爺回來了。”吳媽在門外輕輕地敲着門。
“哦。”聽到吳媽溫和的喊聲,甯冰兒慌亂起身,整理下衣服,快速打開門,嬉笑炎炎的看着吳媽。
“你這孩子,這麽長時間還沒換好衣服?”吳媽有些無奈又寵愛的搖搖頭,輕歎一聲,溫柔說道:“冰兒,少爺在樓下等你用餐了。”
“知道了。”甯冰兒慌亂的答應吳媽,嬌羞的模樣特可愛。
剛剛腦子裏的東西和想法有些危險,遠離康奕的星界軌道了,她惶恐了。
又一次重複,又一次提醒,潛移默化中總在灌輸這些微妙的關系,人與人之間的相處,細枝末葉中讓情感慢慢轉移,情愛就是這麽奇妙。
世間很多消息并不是主動收集或者吸收,總在不經意件誤入你的耳膜,言者無心,聽着有意,不知不覺中影響一個人的生活。
這就是人與人相處的社會,尋找、爆刷存在感,而産生的一場腳力追逐賽,每個人都在想着如何站穩腳跟,如何找到自己人生的舞台,使勁扮演好每一個角色。
重生後的甯冰兒,無形中被甯翔天的所有動向充斥着,另一種引力讓你接受他的一切行徑,而她無力反抗,也無精神反抗。
收起這些雜亂的情緒,甯冰兒站到衣櫃前,看着黑白分明的衣褲,突然有了一種灰色衣物的過渡,滿眼的無奈和沮喪讓她更加無力。
原本清晰的兩個世界裏的人,忽然發現,分水嶺并沒有自己想得那麽清晰,分界線越來越模糊,甚至黑與白之間多出的這種灰色的過度,表明她的态度和心态也在悄然變化,她和甯翔天的關系越來越近。
這種不經意間的過度,讓甯冰兒的心一陣收緊,是啊,何時,自己的愛好也變了?
“随便穿一件下去得了,在意這麽多幹嘛?”甯冰兒故作無所謂的說道。
伸出纖細白皙得如同蓮藕節的小手,随意拎出一件白色T恤,然後一條黑色鉛筆褲,一件灰色針織長款毛衣,款式簡單,面料舒适,質地輕巧保暖,輕熟的風格,除了壓抑,整體還是很漂亮。
不知何時,甯冰兒衣櫃裏多了一些成熟穩重的套裝,而她何時買的她已經忘了,或者就像她重生一樣,爲什麽會發生她也沒有想清楚過,特别是母親入夢時說的話,更讓她迷糊不懂。
想着這些猜不透,看不懂的事情,甯冰兒忽然搖晃一下腦袋,不願深究,關上門,慢慢下樓。
一步一步下樓,腳步顯得些許沉重,客廳沙發上坐着的男人,在暖白燈光下,越發光彩奪目,一身合體的休閑居家套裝,舒适、大氣,上等蠶絲面料在燈光下更加發亮,低着頭,認真的盯着電腦,眉眼間的那份專注略顯穩重。
快到樓下的冰兒莫名覺得今晚的甯翔天成熟多了,穩重多了,心也莫名踏實多了,不知名多了一份安全感,上一世,康奕也給過的安全感。
站在樓梯口,一直凝神細看甯翔天,從沒好好的、認真的看過這個男人,從沒覺得這個男人專心工作時也是很有魅力?
這些細節、這些變化,都被一旁剩飯的吳媽看在心裏,喜在心裏。
“小姐下來了,少爺,吃飯了。”吳媽神助攻的喊道,心花怒放的想要快點撮合二位。
認真查看電腦的男人聽到吳媽的提醒,擡起頭,對視上甯冰兒那雙憂郁的眼眸,幽暗中帶着點點的羞澀,這樣的感覺很美妙,像一層薄雲輕輕漂浮過眼前,Q彈酥軟,綿柔安逸。
一直都是乖乖淑女,即使穿着再暗沉,也是一身青春氣息,而今天的甯冰兒一改往日的搭配,有些輕熟、有些穩重、有些知性,松散的頭發垂直在身後,散發出一種女性自然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