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可憐和無助已經被這個女人看到了,接下來他還得繼續扮演弱者,博取她的同情。
不然,甯翔天不知公司這個爛攤子如何收場,他那不靈敏的第六感告訴他,甯冰兒有這個能力讓公司起死回生。
不是他盲目相信甯冰兒的能力,而是從她認真翻看公司文件的樣子,還有眼裏那掠敏銳的光芒。
“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甯翔天讨好的站到甯冰兒的旁邊,一臉嬉皮笑臉,谄媚地笑着看着她。
甯冰兒頭也不擡,一直低頭翻看、研究合同,沉思着,根本不想分心來搭理這個無聊的男人。
“冰兒,哪裏不懂問我,我告訴你。”甯翔天厚顔無恥的笑着,陰柔帥氣的樣子像朵白玫瑰,憂郁中帶着掠掠感傷,失落中隐藏着堅韌的氣度。
低頭研究資料的甯冰兒,雖然沒有擡頭,餘光已經瞥見眼前這個死皮賴臉的帥氣男人,長相雖然不像康奕那般精雕細琢,但那雙湛黑而發亮的眼眸,每一次看自己時透出的柔光,莫名暖化這雙蝕骨寒冰的小手。
還有那個高挺的鼻梁,立體的五官,拼湊在一起,也稱得上是大師精心雕琢的佳作,也可以當展覽品。
康奕和甯翔天的長相,各有千秋,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特色,但一陽一剛中相輔相成,若是完美結合在一個人身上,那結合體将成爲天下人間僅有的稀世珍品。
“不裝了?”甯冰兒收回自己的花癡想法,冷冷地問道。
“裝不下去了。”甯翔天立馬站好,輕柔地回答着。
“那說說吧,這些事什麽情況?”甯冰兒懶得一頁一頁的看,把文件丢在一邊,冷眼旁觀看着男人,等着他開口解釋這些事什麽情況。
“你說那一份?”甯翔天顫巍巍的彎着腰,害怕的瞥一眼桌上攤開的那些文件,心收緊的疼痛一下。
對于剛剛接任董事長的甯翔天來說,讓他處理這些文件,比讓他一口氣喝完兩打啤酒還要難。
可是打腫臉裝胖子的男人,那一丢丢的虛榮心,還有那一點點的表現欲,讓他忘了自己有幾斤幾兩,不知天高地厚的肆意妄爲、一葉孤行,最後導緻進入别人的陷阱,自吞苦果,害慘家人的結果。
“桌上的每一份都要給我解釋清楚,還有沒有帶回來的那些文件,也統統都要解釋清楚。”甯冰兒的口氣裏沒有商量的餘地,眼神恢複森冷和孤劣,表情寡淡得沒有多餘的情感在裏面,一秒鍾的情緒轉控,完全換了一個人。
臉還是那張乖巧可愛的小孩嘴臉,隻是臉上的表情太沉穩、睿智、機敏,眼眸裏透出的光不在茫然,而是深邃得如同一道閃電,化亮天空的同時,帶來一聲驚雷。
這就是甯冰兒的眼眸,一雙會說話,會放電,會謀慮的大眼睛,與她對視一眼,不是電死,就是迷死,反正不能全身而退,一定慘烈犧牲。
可甯翔天願意葬身其中,壯麗犧牲,也不願孤苦終老,安然一生。
“這麽多?你問吧,我來答。”甯翔天越發沒有底氣的諾諾說道。
心虛後的害怕,在最愛的女人面前丢盡顔面的自尊被踐踏,原本還抱着一絲幻想,蒙混過關,可是從甯冰兒那雙智慧的大眼裏,發現一切幻想都的自己的猜想。
這個女孩不再是那個讓人欺淩的小孩,變成一位城府至深,深不見底的成熟女人。
而這樣的轉變,對于玩世不恭的甯翔天來說,太稀奇,也太古怪,但是他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女人确實變了,變得太有本事,自己都快不認識她了。
“行,陳宏全去哪了?”甯冰兒蓋起桌上的合同,一臉淡漠的問道,眼睛卻死死盯着他的眼。
他眨眼的頻率,眼珠子轉動的次數,嘴巴張合的次數,從這些微小的表情下,分析出這個男人幾分真話,幾分假話,幾分是自己主觀判斷的話。
聽到這個問題,甯翔天自然的先是一愣,覺得有些驚訝,明明在看資料,爲何問的問題與資料無關。
這個女人還真是不按常規出牌。
一個越發有意思的女人。
“陳秘書我也不知道去哪了,應該是你夜不歸宿那晚,他就走了吧,不過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沒給我打過招呼。”甯翔天說完聳聳肩,表示很無奈,這個秘書有時權利比自己還要大,自己在公司就像一個傀儡,根本沒有多少實際能力去掌控公司,大部分事情都是陳宏全處理的。
聽着甯翔天無力說完心中些不滿,甯冰兒微眯着眼睛,很悠閑的擡起手,右手大拇指不停的扣動着左手的指甲油,一塊一塊的指甲油,依戀着慢慢從指甲殼上脫落下來。
夜不歸宿?
難道是我去大水村那晚?
那他會去哪?
去幹嗎?
想到這些問題,甯冰兒擡起頭,看一眼害怕又擔心的男人傻愣的站着,眼神不算呆滞,但沒有一絲靈氣,沒有甯家那種生意人的精明。
甯冰兒在心中歎息一聲,這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男人留給袁雪菲的種?
傻得這般可愛?
可愛這個詞閃現在大腦裏時,甯冰兒那雙冰涼的手忽然有些溫度在升騰。
奇怪了,怎麽會這樣?
甯翔天能讓我的手回暖?
帶着懷疑的态度,甯冰兒輕咳一聲,輕輕站起身,微微湊近甯翔天的身體,淡定的問道:“陳宏全臨走前,有沒有交代過什麽?或者是接觸過什麽人?”
越來越近的甯冰兒有些激動地看着甯翔天,這張同樣帥的讓無數女人趨之如骛的臉龐,現在竟然被自己愚弄着,更興奮的是,甯冰兒無意中碰到他的手,竟然瞬間升溫很多,不再冰涼寒凍。
好神奇,真的好神奇,爲什麽會是甯翔天,而不是康奕,爲什麽會這樣?
能夠溫暖她的人竟然是甯翔天?
老天爺,你給我開玩笑的吧?
聽到甯冰兒又抛出一個問題,并且慢慢靠近自己,有些害怕的不斷彎腰避讓,屏住呼吸。
她要幹嘛?
非禮我?
冰兒對我動心了?這麽近的距離,我心快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