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實在不忍心繼續責罵下去,可是女人不開口,他就不知道實情,他又一次加重語氣,冷笑一聲,更大聲地罵道:“你一直都是這麽随便嗎?女人這麽随便會吃虧的!”
甯冰兒撅起那張倔強的小臉,眼底帶着恨意地看着男人,嘴唇顫抖着,竟然無言以對。
這一世,他變了,變得尖酸刻薄,不是那個把自己寵上天的男人!
處處争對她,嫌棄她,語氣裏還透着厭煩!
看來她重生早了!
上一世的相愛,純屬命中注定,而這一世,他們之間的紐帶不存在了,林苗苗這個共同的孩子還沒着落,他們注定無果?
以現在時間推算,他們相愛還有五年的陌生期、磨合期、暧昧期,最後才到相知相愛。
五年的陌生、思念是何等的苦惱,而他們必須順應天意嗎?
甯冰兒什麽也沒說,無怨無悔的把東西放在車上,從包裏拿出那張信用卡,輕輕說道:“我花的錢我過久會打在卡上,我先走了。”
車門被拉開,女人淚如雨下,慢慢走在吵雜的街道上。
不反抗、不掙紮、不解釋,這是從小學會的冷處理辦法。
“哐哐!”幾下重擊方向盤,男人确實不懂她,也看不透她,甚至連皮毛都沒參透一點。
腳步越來越慢,冰兒盼望着男人反悔來追自己,而到頭來卻是空歡喜一場。
男人根本不理他,也沒想過自己的感受。
一腳油門,汽車沖出好遠!
黑色桑塔納如鯉魚過江,翻騰撲騰,靈活穿梭于熱鬧的街市上。
甯冰兒看着飛馳而走的車,傻傻站在原地,心情複雜悲痛。
原來相愛也是需要天時地利人和!
既然不愛,何必強求?
她選擇放棄,這一世的康奕不是那個愛自己的男人。
她真的放手了,心絞痛得痛不欲生,眼淚像決堤的大江大河,沖開閘門一瀉而出。
慢慢彎下腰,靠着樹幹,抱着頭傷心的哭泣。
男人滿眼憤怒,心中郁火燒心,他實在不知道如何解決心中的淤積,隻能用飙車的速度來暴力發洩。
原本冷靜、睿智的男人,此刻變得狂躁不安,心煩意亂,他實在不知是因爲童佳的死讓他惋惜,還是林依依的出現,打亂他的人生節奏。
黑色桑塔納停在一棟小區門口,雄壯的兩頭大鐵牛頭對着頭,怒目相對,周圍的花壇總是精修得别緻大方,這棟私人高檔公寓,處于冰城城郊。
郊外的空氣确實清新舒适,晚風徐徐吹着男人的思緒。
擡頭仰望星星點點的燈火,萬家燈火輝煌璀璨,在繁星照耀下奕奕閃爍。
“馮傑,你倒是好,住這麽好的房子!”康奕自言自語着,提着衣服,飯菜上樓。
一扇玫紅的木門立在康奕面前,男人深邃的眼底透着嫉妒和嫌棄。
“咚咚咚!”
“誰啊?”馮傑不耐煩地拉開門,滿眼煩躁。
“影響你好事了?”康奕一掌推開穿着睡袍的男人。
一臉寡淡的沖進他家,放下手裏的東西,一邊走一邊拖鞋,身後淩亂的鞋子與他平時幹練的氣質完全不符。
“你說你不是欺負人嗎?”馮傑看着翻滾幾圈後倒蓋在地上的鞋,滿臉嫌棄的抱怨道。
“我咋了?你說你住着這麽好的公寓,開着跑車,一個十足的公子哥,本少爺堂堂都城第一少,竟然開着二手桑塔納,你說,說出去有多丢人?”康奕把脫下的警服抛給一臉錯愕的男人。
“那是你活該,自找的!”馮傑接過那身又髒又臭的衣服,嫌棄地丢在地上,一腳踢開,懶得搭理。
“你說你拿着我家的工資還敢數落本少爺,信不信我開了你?”康奕從浴室裏透出個頭,一臉鄙夷地看着外面俊美的男人。
“這個我還真不信!”馮傑看到康奕露出堅實的臂膀,滿身傷痕,醒目的露在外面,心疼的歎息一聲,低下頭,不再和他頂嘴。
浴室的門被關上,隻能聽到嘩嘩嘩的流水聲。
馮傑撿起男人的衣服,看着破爛不堪的警服,心揪着的痛,他想不通,一個堂堂都城第一少,好好的公子哥不當,非要賣命、拼命,真是腦子有問題?
浴室的門很快打開,男人穿着合身的休閑服出來,英姿飒爽地站在門口,用毛巾輕輕擦拭着淩亂的頭發。
渾身散發着男性荷爾蒙,那種野性的男人氣息像股強大的氣流沖擊着房間。
一個字,帥!
兩個字,太帥!
帥的不想讓人活了。
拎着衣服的手懸空靜止,兩隻眼睛死死盯着面前帥氣的男人,花癡般的砸吧着嘴,流着口水,一臉調戲的模樣。
“你不會愛上我了吧?”康奕警惕的抱緊胸,害怕地看着馮傑那雙直勾勾的眼睛。
“滾,老子性取向正常,隻是覺得你今天仿佛回到了從前。”男人圍着他仔細端詳,驚訝地吧唧着嘴。
“本大少爺隻是脫下警服,你有必要說得這麽誇張嗎?”康奕難爲情地繼續擦拭頭發,不知是水溫熏紅了臉,還是羞澀。
心裏卻很快閃過剛剛别扭的一幕,想到那張倔強的臉,滿心内疚,有點失落。
“這樣穿挺好,像我認識的那個康少,隻是這衣服品質也太差了,比起你穿的那些牌子,真差遠了。”馮傑嫌棄又好笑的看着男人傻楞。
“白癡,這是三線城市,哪能和都城比!”康奕不耐煩地瞅一眼這個花癡男人,重重把那條濕毛巾扔給兄弟。
“老康,童佳的後事想怎麽辦?”馮傑一臉憂郁的說道。
這個女人在他心裏流淌過,他愛慕她的美貌,喜歡她的恬靜,可惜造化弄人,他從沒表露過任何真情。
以前沒有,現在也不會有,将來,沒有将來了!
“等屍檢報告出來,我想帶她回老家,讓她回歸故土。”康奕說得很平靜,臉上的愁容掩飾得很好。
“給她名分嗎?”馮傑瞪大雙眼,逼迫性地看着他,冷冷問道。
“人都死了,還要這個幹嘛?”康奕邊走邊說,打開盒飯,聞着香噴噴的飯菜,垂涎三尺。
“老康,你還是不是男人?人家跟了你這麽多年,不明不白死了,你竟然連個名分都不給人家,還想送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