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又一次恢複平靜,女人冷傲地擡起手,比劃出一把手槍的姿勢,對着門的方向,“怦怦”,一個絕地反擊的擊斃手勢。
“你遲早是我的。”女人撲在被子上,笑得很癫狂,但卻沒有一絲聲音。
康奕回到書房,呆愣半秒,從一個抽屜暗格裏拿出一張電話卡,拿在手心端詳半天,黃亮的芯片在台燈下更加閃耀。
這是一張塵封多年的電話卡,裏面有太多都城的回憶,還有身份的印證,他一直小心保管着,從不拿出,也不裝上。
今天,他内心湧動着一股暗流,像湍急的河水沖擊暗礁般驚濤拍浪,想要揭開過去的一切。
他給林依依的卡捆綁着這張電話卡。
他迫切想知道女人今晚的活動,順便查查女人的行蹤。
想清楚想明白,他立馬拿起手機,翻開蓋子,一看時間,快到十二點了?
林依依,你在幹嘛?
住院費交了沒?
你睡了沒?
康奕太心急,換卡的手莫名有些顫抖,隻是嘴裏叼着的煙讓整個人陷入一種诙諧的喜感中來。
開機。
叮咚!
叮咚!
十幾聲短信鈴聲響起,男人興奮地翻看短信。
越看心中越是發怵,寒毛直立,眼神冒着怒意,眼裏的怒火快要燒遍全身。
“她去那種地方幹嘛?”康奕氣惱地站起身,擔心的渾身不自在地顫抖,眼裏的怒意充斥着眼眶。
他抓起衣服就往外跑,他怕她在外面遇見危險。
童佳聽到門被打開,又被關上,心裏忽然懸起來,擔心地打開房門,可惜隻剩漆黑的房間陪伴着她。
“這麽晚他去幹嘛了?又出勤?怎麽也不說一聲?”童佳失落地慢慢關上房門。
甯冰兒換好衣服,拎着包出門。
喧鬧的大街上人來人往,年輕的情侶相互依偎着逛街,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甯冰兒忽然覺得好冷,抱緊雙手,低着頭,不願看這些酸楚的場景。
此時隻是覺得孤獨,無比孤單,想念另一個人的寂寞。
心底發怵地冰寒和苦寂,這樣無盡的歲月她不知道何時是個盡頭?
他們的緣分是否随着那場車禍就徹底玩完?
或許上一世他給她的愛太多,這一世,她要麽默默守候,要麽
女人實在不敢往深處想。
想到男人批清關系的稱呼,她覺得胸口悶得慌,堵得難受,壓抑的喘不過氣。
甯冰兒邊想邊走近附近的百貨商場,她想買台相機,以備不時之需。
電梯徐徐上升,她縮在角落,低着頭,滿心心事地悶悶不樂。
一會想到康奕的處境,她覺得更加懊惱。
一會又想到家裏那對無恥的母子,牙癢癢地想吃了他們。
一會又想到躺在床上的父親,她無助地垂頭喪氣繼續走。
女人随意逛着商場,拿着康奕的卡精打細算的買着日用品。
不遠處一位妖娆的女子挽着一位高大帥氣的男人走進她的視線,甯冰兒避讓地低下頭,用衣服擋住面容。
那張化成灰也能分辨出的魅惑臉孔,她怎麽會不知道,還有她身上散發出濃郁的香水味,隔着十條街也能聞到。
甯冰兒嫌惡地鄙視一眼,心裏咒罵道:“不要臉!”
袁雪菲笑容燦爛地挽着男人,而身旁的男人一臉紳士地沖着她莞爾一笑,那種眼神裏的愛意,隔着空氣都能感受到。
甯冰兒看着那種閃電般劃過身旁的電流,忍不住抖掉身上的雞皮疙瘩。
女人從甯冰兒身邊經過,壓根想不到這顆眼中釘,肉中刺會有閑情在此瞎逛,更無心關注周圍的人和事。
愛情的世界裏,眼裏局限得隻有彼此,沒有其他。
甯冰兒看着走遠的女人,莫名有些心酸,想到卧床的老爸,還有搖搖欲墜的公司,心頭血像被放幹一般疼痛難忍。
她掃一眼人山人海的商場,無心再瞎逛,回家放下東西,直奔夜都。
她早早來到包房,面對一隻鴨子易如反掌,她胸有成竹,慵懶的靠着沙發,開始端詳這個豪華的房間。
這種用黃金堆切出的豪華包房,就連牆壁也是采用國内剛剛流行的牆紙,上等的德國艾仕壁紙讓整個牆壁顯得更加雍容華貴。
閃耀的彩燈從各個角落射出,滿眼紙醉迷津的妖媚和迷惑,特别是主牆那朵盛放的牡丹,一支欲傾城。
甯冰兒微微擡頭,環視一圈這個上等包房,确實稱得上冰城第一包。
門開了,那隻鴨子優雅地走進,梅花眼喜笑顔開地盯着安靜坐在角落喝牛奶的女人。
女人的視線完全被鴨子後面的男人吸引。
眉眼間傳遞出一種似有似無淡如水的激情,而臉龐精緻得就像一位手藝人精雕細琢後的一件工藝品,兩條大長腿筆挺地走進,腳下生風一般矯健穩固。
甯冰兒在心底罵了句:“我操,差點把老子迷死,還好康奕在心中坐陣,不然這一世還得栽在這個男人身上。”
甯冰兒一隻手托腮,饒有興緻地上下打量男人。
一件灰色寬松薄款t恤,外套暗紅色休閑夾克,一條黑色休閑褲,整個人的穿搭表現的很随性,可是那雙深邃的眸子,眼底像汪深海,一觸及陷,無法自拔,心甘情願。
“甯大小姐今晚約我不會是想我了吧?”男人溫柔地坐到女人邊上,一手摟緊女人瘦削的肩甲,兩眼癡迷地看着女人。
女人收回那雙癡迷的眼神,轉爲冷厲而孤傲地看着男人,嘴角勾起的那條弧線,像個笑話地盯着男人,眼神從玩笑到傲慢到嫌惡,整個打量的過程隻是幾秒鍾的過度。
男人打了個冷戰,感覺渾身幹冷起來。
順手拿起一顆葡萄,抛高丢進嘴裏,玩味十足地又拿起一顆,想要喂給冰兒,冰兒笑裏藏刀的妩媚神情讓男人不敢再犯,情不自禁的移動身體,遠離女人。
心裏臭罵道:“這女人有毒!”
甯冰兒冷傲地眼底讀出男人對自己的唏噓,眼睛微閉,戲虐地仔細端詳良久,慢慢開口道:“你叫什麽來着?”
她過濾了一遍腦子,還是沒有想起男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