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翔天站在門口,看着甯冰兒那抹消瘦的背影,帶着孤寂和悲傷,不忍地站在原地看着兩個女人争鬥。
忽然看到甯冰兒轉身要走,大步向前,嘲諷地罵道“穿着病号服還是這麽嚣張?誰教你這麽和長輩說話的?”
甯翔天忽然擋在冰兒前面,居高臨下地藐視這個傲慢地家夥。
甯冰兒歪着頭,幽暗的眸子透着冰寒的冷光,瞅着男人,眼底的嫌惡好比人對糞便的排斥感,惡心至極地看着他。
男人敵對地迎上,毫無畏懼,隻是眼底閃過一絲心疼和擔心。
他看到冰兒有些寡白的小臉,嘴唇幹裂着,病态的女人還是如此迷人,比與他承歡的女人強過幾個倍。
“好狗不擋路,識相滾遠點。”甯冰兒一掌推開擋道的男人。
“這個家到底誰不識相?怎麽生病了?要不要我給你準備塊墓地,然後再選個上等的骨灰盒?”甯翔天損人也是毫不客氣。
“你的錢還是留着給你買吧,我怕過兩天真想大白時,你連飯都吃不上?”甯冰兒仰起頭,看着面前這個高傲的不可一世的男人,真的是養尊處優嬌慣夠了,毫無危機意識地可憐他。
“就你?也配!你不打聽打聽,公司誰打理。你還不擔心擔心今天的醫藥費有沒有錢交再說。滾!”甯翔天怒吼道。
這一聲咆哮,好似心底的灑脫和決裂,與這個女人恩怨的劃清,更像是在悔恨自己的僞裝和狠心。
這種變态的狠心像蛀蟲一般,邊吸食營養,邊損害自己的身體。
“你們母子好自爲之,自求多福吧,定會遭天譴的。”甯冰兒又一次預言道。
“你這小賤人,太嚣張了,你信不信我”袁雪菲兇惡地跳起來準備上去撓冰兒的頭發。
被甯翔天大步向前,捂住嘴,制止住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母親。
“你丢臉還沒丢夠嗎?夠了!還不給老子滾。”甯翔天氣惱地罵道,最後警告地看向陳宏全,冷冷說道“陳秘書,如果我知道你幫助這個小丫頭,别挂我對你不客氣。”
男人看着走遠的靓影,那種孤獨和寂寥,那抹消瘦得讓人心疼的身體,他心裏隐隐作痛,鄙一眼房裏像個沒事發生過的女人,無奈的低着頭走進病房。
“甯總!”王媽帶着哭腔地招呼着,眼底的委屈很好的掩藏起來。
王媽發現并沒人關心她,更不會替自己伸冤,隻能把所有委屈咽下肚子,低着頭出去幹活。
甯翔天看都不看一眼,徑直走到父親床前,冷冷看一眼安然熟睡的老人,心疼地深呼吸一口。
“陳秘書,我爸今天有反應沒?”甯翔天溫和地問道,面對父親看中的助手,他還是不敢忽視這個人物的存在。
“還是老樣子,放心吧,各項體征都平穩,沒事的。”陳宏全客觀低描述,隻是看到甯翔天眉眼間那層烏雲,有點于心不忍。
很快收起心中憐憫和同情,毫無違和感地再看一眼這對母子,安靜地站在他們身後,一起觀察老人。
“陳秘書,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甯翔天看一眼深沉的男人,不願多待一秒的快步離開。
“天兒,公司事情就這麽多?你看你都瘦了?”袁雪菲看到兒子急着要走,着急的起身想要拉住兒子,與他多說幾句話。
“媽,我才接管公司,好多事情都不懂,我得多學習啊。有事回家說好嗎?”甯翔天一副孝順的樣子。
雖然對母親的驕橫萬般無奈,誰讓她是自己母親呢?
甯翔天以前懷疑過自己的身世,讨厭母親背着父親偷男人,可是他們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他也懶得搭理。
那時的他隻顧着花天酒地,也沒時間管母親那些風流醜事。
現在父親病倒在床,整個公司都是他說了算。
他雖然心中竊喜,可是感到前所未有的無能爲力。
公司大小事宜他都必須親力親爲,能力擺在那,有種捉襟見肘的無能之感。
從小針對冰兒隻想讓她多注意自己,可是慢慢他發現,冰兒的心已經冰冷至極,完全不是他能焐熱的寒冷。
轉眼一看,母親像個小醜一樣扭曲了自己的人生,他隻能順着這個人生軌迹,一直走下去,沒有回頭路。
“媽最後警告你一句啊,不許對那小丫頭心慈手軟,我可對她公寓下手,你敢”袁雪菲看出兒子心中的端倪,冷傲地警告道。
“無聊!”甯翔天甩開母親的拉扯,溫和地看一眼陳宏全,決然地離開病房。
他很矛盾,很煩躁,很焦慮!
甯冰兒堅定地說破他的身世,他的心忽然敞亮了。
此時的甯翔天,既興奮又失落。
興奮的是他喜歡甯冰兒沒有倫理道德之分。
失落的是冰兒對他的誤會太深,他早已失去這個特别的女人。
甯冰兒走回病房,氣惱地一屁股坐到床上,抱着枕頭,無奈地搖搖頭,自言自語道
“甯翔天啊甯翔天,你這隻作死的雛鳥,我爸的公司交你手上,遲早關門大吉。”
陳宏全也敢惹?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愚蠢至極!
甯冰兒氣的心口疼,隻是眼裏的嘲諷勝過調侃。
她失魂落魄地起身準備出去走走,經過護士站時,一聲清甜的嗓音喊住了她“甯小姐,請您去交住院費。”
甯冰兒吃驚地看着眼前圓嘟嘟、肉乎乎的小姑娘,甚是可愛!
傻愣半秒後,輕聲問道“我昨晚沒交費?”
小護士慌忙查了查賬單,确實沒交,肯定地說道“甯小姐,我剛剛又确認了一遍,真的沒交。麻煩你先交費。”
甯冰兒又傻愣了半秒。
甯翔天躲在角落,這個迷糊的女人像個傻子一樣被催費,心裏難受至極。
男人幽暗地眼底透着一股暖流,他想真心的溫暖她,他想讓她來求自己,隻是這樣的想法才萌生就被他生生掐滅。
他知道,讓她求自己,比登天還難!
看着他落寞地回房,他的心跟着提緊的疼。
他轉身靠着樓道間的白鐵門,生無可戀地慢慢縮下去,最後坐到地上,從包裏摸出一支煙,狠狠深吸幾口,噴雲吐霧間感慨悲涼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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