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暖陽穿透古老而茂盛的老槐樹,從綠葉的夾縫中穿透出點點柔光,溫柔的鋪灑在大地上,森嚴的警局門口進進出出。
走進局裏,同事緊張有序的忙碌着,看樣子昨晚又是一夜無眠,他們連夜審查這群嫌疑犯。
“康隊!”小五看到康奕進來,匆忙跑過去與他問好,眼神交流後一起走進辦公室。
“怎麽樣?有進展沒?”康奕喝口水,淡淡低問道。
小五沮喪地搖搖頭,低垂着腦袋。
“沒事,再等等,拐賣婦女罪不是小罪,敢幹的人都是不要命的人。”康奕回到座位上,冷眸掃一眼小五,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樣子特難受。
“還有什麽事?快說!”康奕不耐煩地問道,那雙深邃的眼眸透着無奈地看着眼前木讷的男人。
“嫂子昨晚打電話來過。”小五撇撇嘴,一臉微怒地看着康奕
這是第一次他對康奕示威,他最崇拜的男人竟然會幹出腳踏兩隻船的事,這颠覆他在他心中的完美形象,多年來引以爲傲的資本竟然被他親自銷毀。
小五想不通,更不願想通。
“出去。”康奕冷冷命令道。
看着門被關上,康奕慌忙拿起手機,才發現沒電關機了。
他立馬用座機回過去,電話那頭幾乎是秒接。
童佳懸着的心終于落下,無比委屈的問道“康奕,你昨晚幹嘛去了?”
康奕聽到這句不是查崗勝似查崗的問話,一下子呆住,不知道怎麽回答。
沉默半秒。
童佳立馬轉換話題問道“你吃早飯沒?”
康奕還是沉默着,不知道如何接話。
“康奕,你在聽嗎?”童佳沒底氣的問道。
“童佳,昨晚我送一位線人去醫院,太晚怕打擾你休息,然後就在馮傑辦公室待了一個晚上。對不起,手機沒電了,也沒及時通知你。”康奕覺得老實交代比藏着掖着更舒坦。
童佳聽着男人坦誠交代,語氣平緩,沒有任何其他情緒,感受不到男人帶給自己的幸福感。
女人咬緊嘴唇,嬌豔的口紅沾染到牙齒上,眼神裏帶着渴望,緊緊握着話筒。
“康奕,沒事,我信你!以後多晚回家都不會打擾我休息的,你不在我反而不踏實。”
童佳婉轉表白,握着聽筒的手拽得更緊,似乎這樣拽緊,幸福也會留住。
“知道了,不用擔心,我在上班呢。”康奕明白童佳的意思,眉心緊鎖,不自在地按壓太陽穴,想緩解疲勞。
可心裏的疲勞如何緩解?
“我等你回家吃飯。”童佳輕柔地挂了電話。
聽着那一連串的盲音,男人忽然腦海中浮現出甯冰兒的影子,如果打電話的是她,我會是這樣的态度嗎?
一閃念的功夫,讓康奕捏的粉碎。
可是愛情這種東西太玄乎,她身上産生的電流是否能夠電擊到你?就看對方的磁場是否強烈地吸引着你。
很顯然,童佳從沒吸引到康奕。
女人的第六感總是很強,她似乎嗅到男人身上不一樣的味道,這種強忍的距離感,語氣中的敷衍,都在提醒着女人,要發生一些事情。
雖然以前童佳一直覺得男人不愛她,可是她相信滴水穿石、點石成金,她有辦法感動男人。
可是今天,男人雖然坦誠對她,但是敏銳的鼻子似乎嗅到一股異樣的味道。
童佳挂了電話,一直呆呆坐在沙發上,想着三年來康奕對她的态度,一直都是相敬如賓、相濡以沫,不會太主動,也不會太冷淡,總是尊敬地與她相處。
女人覺得他們的愛情像個笑話,從最初的相識到确定關系,男人的家庭背景一直是個迷,他甚至沒聽他和家人通過一個電話。
還好她策謀苦肉計時提前做好功課,這個男人是頭大肥羊。
從一開始,他們的相愛就是女人精心策劃的偶遇,再加上苦肉計,一招緻勝,男人爲了責任,真心與她相處。
童佳一直表現得文弱乖巧,與她内心的陰暗形成強烈反差。
女人想到當初那個冷傲的男人抱着自己沖進醫院,着急的模樣,滿意的笑了,勾唇的弧度帶出一張陰冷的面孔,與平時嬌弱毫無關系。
女人的心機,女人的僞裝,一直在等着時機來臨。
康奕一直是個謙謙公子,從不越軌,從不冒犯,最近一步的肢體接觸可能就是擁吻,很快男人就受不了這種暧昧而無沖動的活動。
他們在外人面前總是很般配,很相愛。
私下,他們眼神裏的電流度數太低,根本擊破不了擋在眼前的空氣。
童佳想到這些,懊惱地低着頭,拿起指甲剪,繼續修指甲。
反正女人不用上班,像隻金絲雀一般被康奕好心飼養起來,三年的同居生活,早已存夠平淡生活的錢。
可是女人總覺得這樣離開男人太虧,她需要從他身上再撈點有分量的東西才能離開,不然三年浪費的時間太不值。
女人想着内心深處那些肮髒和貪欲,眼角斜挑的眼神勾勒出一張病态的之臉。
實在太無聊,女人起身穿戴整齊,花枝招展地出門購物,順便購買今天的飯菜。
康奕挂了電話,整個人陷入沉思,腦海中總浮現出那張血肉模糊的背,還有那份化驗報告。
甯冰兒實在太苦,命運太慘,他心疼她,想保護她。
康奕對這個女人越發好奇,爲什麽喝了這麽多藥進去,會沒事的出來,而且這個女人對匪徒布局了如指掌。
“太神了,這個小孩。”康奕想到這,忽然會心的笑了。
眉梢處挂起一條漂亮的月牙,緊繃的面部肌肉莫名放松,整個人輕松愉悅很多,身體也輕輕飄起,好似躺在雲彩裏那般松軟舒服。
“小五,把昨晚的審訊筆錄拿來我看看。”康奕拿起電話,對着那頭還在使小性子的徒弟說道。
一分鍾的時間,小五就抱着一沓資料走進。
小五看到康奕專心分析案情的模樣,又帥又有型,又開始崇拜和敬仰這個男人。
小心放下資料,輕輕說道“康對,全部在這了。”
康奕頭也沒擡,還是專心研究案情。
一蹙眉,一歎息,一敲桌,每一個細節都在提醒外人,我在思考,請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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