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翔天看着母親幾次進攻,幾次失手,憤恨地站起身,一邊解開西服紐扣,一邊順手操起邊上的幹花,眼神帶着殺氣地向甯冰兒揮來。
那種架勢特像一條喪家犬被打爆,拼了命也要駁回尊嚴,可惜他忘了,他隻是一條不會咬人的土狗,表情再狠劣,也隻是做做樣子,吓吓人。
看他絕望而帶着殺氣的狠勁,要是現在他手裏拿着的是刀,我敢斷定這個孬種敢砍過來。
甯老太太看到孫子馬上就要教訓孫女,扭曲地得意笑着,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溺愛成長的幼苗總是高估自己的能力。
包庇、縱容隻會助長這種嚣張氣焰。
甯冰兒看着他堅毅地眼神,用力握着玫瑰幹花揮過來,那種堅定帶着置自己于死地的狠勁,忽然很想笑。
忽然對父親多年的栽培感到惋惜,像他這樣的品種根本不配繼承公司,也無能繼承家業,甯家也沒有這樣無腦基因。
甯冰兒也不避讓,這種蠻力對于經過訓練過的她來說早已是小兒科,她穩紮馬步,面色從容地等待距離再近一些,可是還沒近身,就被小五伸腳絆倒,摔得那叫一個人仰馬翻。
甯老太太看到自己最愛的孫子如此受辱,直接站起身就要打過來。
“奶奶,你冷靜點!冷靜點!”小五慌忙地拉住這個80高齡的老人。
而康奕更是條件反射的護在甯冰兒身前,小心的摟着這個善良又帶點傻氣的女人。
“這裏誰受傷?”醫護人員看到剛剛的一幕,站在門口不敢進來,小心的問道。
“這,這,我爸爸中風了!”甯冰兒慌張地指着地上昏睡的男人說道。
“大哥中風?”甯國強微駝着背,虛胖地身體向前微躬,臉上略帶不信,又有點驚疑,小聲地問道。
醫護人員是他帶進來的,傻愣地沒反應剛剛嫂子的事,現在大哥又出事,他簡單的大腦裏得好好掠掠思路。
“甯總中風?”
“甯總中風了!”
“甯總好像真的中風了?!”
“甯老闆不會有事吧?”
七嘴八舌的圍觀人群紛紛議論着。
“各位叔伯,感謝大家的關心,今晚實在抱歉,讓大家擔心了,改天家父康複一定請大家再聚,今晚實在不好意思了!”
甯冰兒知道父親病倒将面臨什麽樣的危難,立馬做出一家之長的樣子規勸所有親友離場。
“三叔,麻煩幫我送客!”
甯國強瞟一眼地上狼狽的袁雪菲和甯翔天,眼角魚尾紋慢慢縮成一團,眼神略過一抹嫌棄,很快謙卑、識趣地幫着勸退衆人。
甯國強轉身一霎那,眼底浮現出少有的陰冷和得意。
“病人表現爲一側眼球既不能上下轉動又不能向左右旋展,另側眼球除向外側移動外,對其他方向亦不能旋轉,其機理是由于一隻半眼睛的眼外肌肉不能運動所緻,确定中風!現在必須入院!”醫生冷靜的沖着甯冰兒說道。
“知道,謝謝醫生,立馬入院!”甯冰兒肯定地說道。
“喂,陳秘書,放下一切工作,悉心照顧甯總!冰城59軍區醫院!”甯冰兒冷靜安排道。
看着醫護人員擡走父親,甯冰兒似乎松了一口氣。
“你倆站住,今晚的事還沒說明白呢!”甯冰兒喊住想逃離的那對母子。
“回警局!”
“回警局!”
康奕和甯冰兒似乎是同聲說出最威嚴的話。
四目相對的一霎那,忽然有種熟悉又親切的悸動。
“奶奶,我去警局處理完事情馬上回來!”甯冰兒看着老人,平靜地說道。
“喂,吳媽,快把老太太扶回去休息,好好照顧!”
“奶奶,我不去,我沒犯錯,爲什麽要去警局?”甯翔天像個孩子,緊緊抱着老太太就是不撒手。
“假如你想盡快失去一切,那就在這錄筆錄!”甯冰兒眼底閃過一絲仇視,眼底的恨意早已充滿眼球,她對他們母子,連對人基本的同情都沒有了。
“天兒,隻是做個筆錄,很快就會回來的!”老太太可能太累,被吳媽扶着昏昏沉沉地走出酒窖。
“甯冰兒,這個家何時輪到你做主了?”袁雪菲奮起力争道。
“難道你配?還是這個不知來路的野種配?”甯冰兒冷冽的眼神帶着殺氣,掠一眼就能讓人冰寒地凍。
在這一刻,袁雪菲母子才發現,甯冰兒已經不是那個任由他們擺布的小姑娘,她徹底變了,變得陰險狠毒。
“甯冰兒說話不要太過分,小心我告你诽謗!”袁雪菲明顯裝腔作勢地吓唬道,跳起跳起向上騰躍的姿勢特像潑婦罵街,假裝強大的狐假虎威,醜态可笑。
“笑話,我還沒發現睜着眼睛說瞎話的人膽子這麽大,警察就在面前也敢這麽拽。你告一個試試,看你完得快還是我完得快?”
甯冰兒忽然擡起那雙漂亮而修長的白玉小手,擺弄、端詳着剛剛做好的指甲,上面畫着的梅花不小心弄掉一片花瓣,她心疼地擰緊眉毛。
“小賤人,你到底知道些什麽?敢這麽和我說話,我告訴你,我不怕你,今天栽你手下算我倒黴,我們走着瞧。”袁雪菲擡起她那張嚣張跋扈的臉,紅腫歪斜的嘴臉像個句号警示着外人,怎麽看怎麽像隻豬頭。
“好,我等着,一次做個了結,省的你們成天惦記我家這點家業。”甯冰兒終于放下那雙小手,不再細看,擡起眼睫,相當不屑的冷哼一聲,冷冷說道。
“小賤人,嘴巴放幹淨點。”
“别廢話,回警局!”小五冷冷恐吓道。
康奕用餘光瞟一眼甯冰兒,稚嫩的小臉卻有一種成年人的冷靜和神秘,外表柔弱,話語狠毒,眼神毒辣,招式套路怎麽會與自己有幾分相似?
甯冰兒發現左邊一束熾熱的強光打在臉上,她不敢回頭,甚至不敢對視,她怕撞進那雙帶着解刨皮肉的眼睛能夠洞察出她内心的隐秘。
她緊張地低着頭,咬着唇,雙手不停撕扯裙帶。
這個像謎一樣剛毅的女人深深印在康奕心上,她的善良,她的僞裝,她的城府,她的心機,她的果敢,每一個細節都在刺激着他的神經。
當走到客廳時,甯冰兒忽然喊道“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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