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間裏充斥着一股濃郁地酒香,這種低酒精、低醇度的香味灌入鼻息,總有一種醒腦又沉迷的矛盾。
“好冷,這是哪?”甯冰兒睜開眼,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陣陣冷風吹拂着單薄的身體,頭昏昏沉沉,甯冰兒忽然有些害怕,她以爲是阿格斯敦?阿拉斯特的鬼魂顯靈。
她有些不适地抱緊雙膝,想找一個安心的姿勢,讓大腦有個緩沖時間,仔細琢磨到底發生了什麽。
剛剛那場突如其來的車禍,她毫無征兆地被卷入一輛疾馳而過的大卡車底下。
她警惕地摸摸頭,伸伸腿,并無車禍留下的任何不适症狀。
房間在黑夜籠罩下越發朦胧,并無地獄那般詭異和陰森。
這種靡金的氣息根本感受不到任何陰森,甯冰兒斷定這不是地獄!
修了上品的五戒十善升天堂,造了十惡五逆的大罪下地獄!
甯冰兒有自知之明,從沒想過死後會升天堂,天堂的路太窄,她弱小的身子也擠不進,她又一次斷定這不是天堂!
想到這她自言自語道難道我重生了??!
她瞪着那雙如秋水般迷人的眸子搜尋那一絲希望,可惜除了無盡的黑暗籠罩着她,再無新奇的花樣讓她興奮。
甯冰兒鎮定地起身,把褶皺的衣服整理整齊,一臉淡漠的看向天花闆,沖着那台嗡嗡作響的中央空調深鞠一躬,不是強烈的冷氣她也不會醒。
上天厚愛,讓她再次重生在奶奶80歲的壽宴上。
這是她人生的分水嶺!
今晚過後,她從一位大小姐變爲人人唾棄的女人。
她将踏上一段靈與肉互相折磨的生活。
她的屈辱将侵蝕她的靈魂。
上一世,你們把我賣給代孕組織,受盡淩辱。
今生我來了,你們等着!
甯冰兒的眼底閃出一陣冷冽而痛恨的寒光,打開手機一看2000年7月28日2013分,離她被圍攻、被輿論還有十五分鍾。
誰說江山易改,禀性難移?
甯冰兒徹底覺醒,徹底從封閉的世界中站起來!
她撕裂着那張薄唇冷笑一聲,那種嘲諷和玩味有種看破紅塵的輕蔑和自嘲,從鼻息中冒出一句十五分鍾足夠了,甯冰兒回來了!
酒窖的冷氣太重,甯冰兒打了個寒顫,抖去身上的雞皮,帶着犀利的眼神推開那扇複仇之門。
甯冰兒冷靜地走出酒窖,走到人群中,她那張驚世駭俗的俊俏小臉雖然有些煞白,可還是抵擋不了她身上高傲的貴族氣息。
她爲了更好地隐藏自己,故意回房找一朵帶着蓬松花邊的白蓮放在胸口,有種朦胧的美感,有效地幫她遮住小半邊臉。
她優雅地端着那半杯酒,擡高,對着燈光,戲虐地看一看,冷笑一聲。
随手又拿起一個空杯子,倒進那半杯酒。
搖一搖,晃一晃,放在傭人的餐盤裏,特意叮囑送給夫人。
這杯紅酒充滿邪惡。
上一世是我!
這一世,讓你也嘗嘗這杯酒的威力。
做完這一切,她走到下一個目标身邊——甯翔天,同父異母的哥哥。
她随手調戲一把那位妖娆女子,很快躲進人群。
“甯少?你幹嘛?好壞!”那嬌糯的聲線,那一臉妖媚、動人的小臉,秋波暗送地投向甯翔天的身上。
甯翔天羞澀地尋找那個肇事者,可惜早已沖進人群,他分辨不清。
“多多,今晚你真美!”甯翔天實在囧的慌,趕緊打圓場。
“甯……少……,我不想成天待在冰城,世界這麽大,多多也想去看看!”那一聲長音拖出幾秒,讓人聽得雞皮疙瘩冒。
“我的小寶貝,等忙完這一陣,馬上帶你出去啊?”說着湊近女人,滿眼暧昧不清。
“甯少,你可要說話算話,不許哄多多,不然多多會生氣哦。”女人嘟弩着小嘴,像顆紅石榴,一臉嬌羞地往甯少肩上靠。
甯翔天害怕地立馬撤退、避讓,他才不想把大好的青春年華吊死在一顆爛白菜上,嫌惡的立馬告辭,遊走在其他賓客中。
女人失落的小眼神随着甯翔天的背影一直移動,很快又把眼睛定在另一頭獵物身上。
像這種女人,他們才不會傻到隻倚靠一顆大樹,出來玩,誰沒點豁達心境,還真不敢在這個圈子裏混。
甯冰兒站在圍欄處,收回眼神中那抹玩味的笑,再看一眼那個女人,面頰紅暈,不時用手輕拍臉龐,是那杯紅酒起作用了。
她看看手機,還有五分鍾,她避開所有人的視線,低着頭,慢慢湊近女人,輕輕攙扶着她往酒窖方向走。
甯冰兒把她放在酒窖的地面上,看着那張漂亮的臉蛋慢慢燒的通紅,意識漸漸模糊,眼神渙散、迷離,嘴唇那抹似笑非笑的勾魂弧度,還有躺在地上像條綠曼巴蛇扭動着身姿,讓作爲女人的她也有些吃不消,甯冰兒快速關燈,疾步走出房間。
那抹鬼鬼祟祟的身影如期而至,昏暗的走廊裏多了一分氣息。
那是好事将近,喜上心頭的輕快!
甯冰兒小心地避讓着。
從背影看,頭發順滑地躺在頭皮上,看不出任何異樣,似乎與耍酷的男人一個德行,而筆挺的西服穿得很得體,把身體均勻的線條都勾勒出來,甯冰兒冷嘲道“還好,這個男人長得還不差。”
看着男人輕車熟路地快速閃進酒窖,甯冰兒看着關上的門,心口莫名的紮得痛,上一世她就是從這一刻走向毀滅的。
她走近門口,聽到門縫裏傳出男人惡心地話語,甯冰兒邪惡地媚笑一個,坦然自若地走出狹長的走廊。
甯冰兒淡定自若回到大廳,走上二樓,優雅地端起高腳杯,悠閑地輕靠圍欄上,一臉平靜地看着樓下那些帶着面具,虛僞敷衍的衆人。
每一個動作和笑容,就像小醜在舞台上盡力的擺弄,博取觀衆一笑。
甯冰兒最終還是把眼神鎖定在甯翔天身上,他此時是她的另一個目标!
甯翔天是一位不折不扣的二世祖,占着帥氣迷人的外表,還有那張巧舌如簧的性感薄唇,每晚總是遊蕩于夜場與賓館之間,早已掏空的身體像副空架子,再好的衣服也穿不出男人野性的味道。
甯翔天起先在幾位叔伯面前周旋,眉宇間那種傲人與自負的表情悄然上臉,很快在玩笑中覆蓋這種高傲。
這個男人總是花樣百出的逗女孩開心,這時他又與一位不知來路的清純女人來電,一副餓狼想吃肉的看着美女,頭一次進行鬥雞眼的女孩羞澀地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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