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重原本打算直接前往平原,奈何臨淄世家實在太過于擔驚受怕,陳子重也隻能半路轉道前往臨淄。
臨淄城外,陳子重與留守的宋乾等人彙合。
“州牧大人遠道而來,可是辛苦了,未曾遠迎還望恕罪!”宋乾等人在十裏亭外迎接道了率數千騎兵返回臨淄的陳子重。
陳子重卻是看了一眼站在宋乾身邊的一幹世家家主,問道:“這些人是怎麽回事,不是說好了在府内設宴麽,怎麽還能讓他們在十裏亭迎接!”
青州因爲曆史原因,導緻其一直都是劉姓宗親的後花園。
不過這也導緻其成爲黃巾軍最爲泛濫的一個州,如果不是黃巾軍三十萬北上襲擊陳子重被反殺,恐怕黃巾軍此時仍然在青州肆虐。
這與劉姓宗親在青州的驕奢淫逸有直接關聯。
所以青州世家或多或少都與劉姓宗親有聯系,以至于陳子重在南下青州的時候,不少世家不僅沒有投靠,反而以劉姓宗親的名義舉兵抵抗。
他們認爲陳子重根本不敢扛起反劉的大旗,所以他們哪怕給陳子重帶來了天大的麻煩,陳子重也隻能捏着鼻子認了。
不過等到陳子重舉起屠刀的時候,青州世家可都傻眼了。
北海王雖無後人繼承,但北海相的官位卻一直都在,在陳子重南下北海國的時候,孔融卻毫不猶豫的選擇避其鋒芒,挂印而去。
不過留下來的這些世家卻慘了許多,但凡有證據的,都被陳子重挨個抄家。
可以說世家在青州的局面不比幽州世家好多少。
以至于陳子重根本沒有返回臨淄的意思,卻被擔驚受怕的青州世家給請了回去,深怕陳子重什麽時候再來一次重兵圍剿。
“隻要你等安心忠于主公,不曾有背叛行爲,我保爾等在青州的生活!”
陳子重說出這句話後,不少世家家主長出了一口氣。
衆人趕忙道:“公孫将軍天威,吾等不敢!”
就這樣,陳子重率軍被衆人迎入臨淄城内,不過在抵達州牧府邸的時候,衆位家主卻是散去了,而宋乾卻被留了下來。
看着陳子重有些鐵青的臉色,宋乾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誤,趕忙問道:
“州牧大人這是...莫非屬下犯了什麽錯誤?”
就在陳子重準備開口的時候,一直站立在宋乾身旁的王志毫不客氣的說道:
“此前我就勸你不要與世家走的太近,到現在你還不知道自己錯在那裏?”
不過王志的話仍然沒有點醒宋乾,給陳子重那叫一個氣!
“你知道在前兩年,這些世家做了什麽事情嗎?”陳子重語氣淡淡的說道,言語裏透露出一股失望的感覺。
“我軍在大半青州黃巾後揮師南下,一路上并未遭到什麽抵抗就占領了青州全境,這不說明了青州世家挺識趣的嘛!”宋乾依然不解道。
“哦,這也不怪你,那個時候你還在主公身邊聽用,不過就算你在主公身邊,那你也應該看過我上報的戰報吧!”
“如果你的記性真的有這麽差,我覺得你應該不适合這個職位!”
陳子重的語氣是越來越冷,可宋乾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似乎是感覺到陳子重有想要動手的迹象,一旁的王志趕忙安撫道:
“宋從事也不是有意爲之,平日裏這些世家對他頗爲恭敬,以至于他沒有想過這些世家此前是怎麽對待我們的!”
看了看依然一副無所謂樣子的宋乾,王志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小聲的解釋道:
“今日前來的世家有哪些,你可曾看清楚了?”
這個宋乾可是極爲熟悉的,這些人他平日裏也是見慣了的,對于這些世家的由來也是章口就來。
王志聽到這裏卻也是愣了一下,雖說平日裏這些世家極爲奉承宋乾,但沒想到宋乾竟然這麽了解這些人,于是爽快的說道:“那你也知道這些世家都是哪裏的吧,你可曾看見過平原郡與濟南國的世家?”
宋乾不以爲然,說道:“這些地方都是黃巾軍肆虐的地方,世家大多被黃巾軍所覆滅,這不是很正常嗎?”
王志反問道:“這很正常嗎?”
“在我軍南下的時候,平原郡有世家十五,濟南國有世家二十有一,這些世家哪怕在經曆了黃巾之亂後依然存在!”
王志再次提醒道,宋乾在青州處理政事的這段時間裏,表現的還是挺不錯的,除了與這些世家距離太近以外,倒也沒有犯過什麽錯。
陳子重這時候卻看不下去了,說道:“王志你也别提醒他了,平原郡的世家都被我屠戮一空,濟南國的世家基本被我驅離處境。”
“行了,既然宋從事這麽喜歡與世家處事,那就更改一下他的職位,把他調離别府從事,直接去幽州擔任一個縣令吧,也省的麻煩!”
宋乾的表現可再次讓陳子重感受到了世家那可怕的滲透能力。
要知道宋乾此人可是公孫瓒派來的心腹,在内政治理方面可都是一把好手,然而就是這種寒門出生的人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内就被滲透了。
王志看了一眼陳子重,确認宋乾被調離已經不可避免後,說道:
“将軍此次準備調動多少軍隊,青州糧草調動可能有些許困難!”
王志直接将話題轉道大軍糧草補給方面,以免陳子重氣上頭直接将宋乾給宰了,不過大軍補給的确是個麻煩問題。
“大軍補給成問題?這怎麽可能!我留下的糧草辎重足夠十萬大軍食用數年之久,各城還有常平倉作爲補充,倉中糧草至少有百萬擔。”
可不是陳子重自吹自擂,青州糧草是各州準備最爲充分的,也是陳子重緊鑼密鼓籌備出來的,不可能出現糧草供應問題。
王志看了看宋乾,說道:“囤積在臨淄城外大營的糧草還算完整,但城内常平倉的糧草...”
看出了王志的遲疑,陳子重開口道:“說下去!”
前幾日州牧大人的命令傳來,我就立即帶人前去各倉庫清點糧草,這才發現至少有幾十萬擔糧草不翼而飛,此事影響太過于重大,屬下根本不敢與其他人講。
“據屬下調查,這事與宋從事有一些關聯!”
聽到王志将矛頭指到了自己身上,宋乾可不敢認下這個鍋。
此前他敢與陳子重頂撞一番,完全是他自認沒有犯錯,隻要陳子重手中沒有把柄,頂多也就是将他調離而已。
不過擅動軍糧的罪名他可承擔不起,那可是殺頭的罪名。
“王志你可不要血口噴人,落井下石的卑鄙小人!”
宋乾以爲王志隻是爲了争取他的位置而選擇污蔑他,卻沒想到王志從自己的衣兜中拿出了一份奏折遞給了陳子重。
陳子重面無表情的看完了奏折,随手将其丢給了宋乾,說道:
“宋乾,你可還有話說!”
不信邪的宋乾上前拿起奏折看了起來,不過看着看着,他的雙手就開始抖了起來,約莫幾十息的時間,宋乾的雙腿一軟跪了下去,說道:
“還望大人明察,這肯定是在冤枉我,我可是一分錢沒有拿!”
王志這時候說道:“我相信宋大人一分錢也沒拿,但那些跟随你前來青州的那些人,可是吃的盆滿缽滿啊!”
“不僅如此,這些人還打着宋大人的旗号,将主意打到了州牧大人的屯田上!甚至想要将這些屯田連帶農夫賣給世家!”
陳子重這時候才想起,他在徐州與袁術交手的時候,的确收到提示有民夫在青州突然消失的情況,想必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的事情。
隻不過這些民夫與征兆部隊是聯合在一起的,應該是有人在殺害民夫後,被趕來的系統部隊給就地打死了,難怪自己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王志的準備的确充分了一些,不過機會總是給有準備的人留着,所以陳子重開口道:“名單你有準備好嗎?”
聽到這裏,王志原本略帶興奮的表情突兀的僵住了,尴尬的點了點頭,回複道:“涉事人員以及參與的世家都已經記錄在列!”
說完,王志從另外一個兜裏拿出一份文書,準備遞呈給陳子重。
陳子重卻是一揮手,對着大廳外的親衛說道:“派五百人給王志,讓他按照名單挨家挨戶去抓,不管是誰,全部給我抓了!”
臉色蒼白的宋乾此時才從地上爬起來,他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
宋乾的确一分錢也沒有拿,他在剛開始時候甚至勒令下屬不準拿任何人的錢,奈何這些世家真的會投其所好。
有人喜歡錢,那世家就給錢。
有人喜歡美女,這些世家從江南買了大量美女來供奉。
有人喜歡古董字畫,世家别的都缺,維度不缺這個,大量古董字畫就送了出去。
等到宋乾發現不對勁的時候,他的屬下已經全部淪陷。
他也隻能命令這些人不得再收世家給的東西,然而世家哪裏是這麽好對付的人,正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這些世家早就留下了各種各樣的證據,這些人想要收手的時候,這些證據卻直接擺在了他們面前,尤其是負責管理糧草的那幾位。
早就被世家給滲透成篩子了,大量糧草物資被運往關東、關中一帶。
不過事情總有被人發現馬腳的時候,雖說臨淄城内外的糧草物資還算充足,但其他郡縣的糧草卻被倒騰的差不多了。
如果不是王志無意中抓到了一個碩鼠,恐怕他也不會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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