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彭城内外各世家聞風而動,最近一個月死在他手中的探子沒有五百也有兩三百了,他這支大軍離開彭城後,各世家肯定還有更爲激烈的試探。
他可不想将豫州軍的消息暴露出來。
一個時辰後,莫裏率領已經整理完畢的先鋒營率先離開了彭城。
這也是彭城在封城數月後第一次有大部隊離開這裏,一時間彭城外的信鴿、暗衛開始活躍了起來,大量信息往返于各地。
不過這些都不是莫裏需要操心的問題,隻要這些探子不踏入五裏警戒範圍内,他的偵騎就像沒有看到這些人一樣。
但這些人一旦踏入五裏範圍内,那麽迎接他們的就是槍林箭雨。
不過是行軍二十裏,莫裏擊殺的探馬斥候就超過了五十人,這其中想必袁氏的探馬要占據一大半。
這些人雖然探得了情報,卻也沒有将情報帶回去。
這無疑加深了彭城内的謎團,一時間大量人馬開始向彭城滲透,想要看看彭城内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半日後,彭城的東西南三個城門同時打開,三萬大軍分作三支部隊從三個城門緩緩撤出了彭城,随後聚集在南城門外。
守将确認後勤辎重也全部出城後,命人再次将彭城封閉了起來。
留下五千人陪同辎重營殿後,守将率領近兩萬大軍沿着前鋒營開辟出來的道路前進,一路上幾乎沒遇到什麽探子。
“一路上竟然沒有人敢靠近偵查,看來莫裏剛剛殺了不少人啊!”
一路上他們并沒有遇到多少探馬,卻也看見了剛剛立下的幾十座墳茔,這應該就是前鋒營埋葬的探子了。
“我們最近一段時間,哪天沒有抓到十數個探子,如今大軍開拔,隻有幾十人卻也不算多,隻不過希望情報能夠繼續隐瞞一段時間。”
“修将軍所說的有道理,如果我們能夠背刺廣陵軍的話,想必可以一戰定乾坤,可惜隐瞞大軍行進消息的難度太大了。”
他們可不是幾百人數千人的隊伍,幾萬大軍行進留下的痕迹實在太明顯了,根本不可能依靠人力來抹除痕迹。
隻要有心人通過他們留下的竈台、灰燼就可以推算出到底做了多少飯食,進而推算出他們這支部隊到底有多少人。
所以他們對隐瞞大軍行進消息不報什麽希望,隻不過希望盡可能的留下更多探馬,讓對面沒有更多信息可供參考,爲大軍突襲做準備。
劉修作爲彭城軍總管,原本被守将命令留守彭城,卻沒想到最後被留下的是守将,而他劉修被迫成爲統禦支援部隊的總管。
雖說是總管,但這支部隊并沒有設立主将,所以他實際上就是這支部隊的最高軍事長官,所有事物都是他說了算。
“将軍他千算萬算,沒想到陳将軍早就料到他會私自率兵,第二封書信隔了半天就到了,把将軍氣的暴跳如雷!”劉修笑着說道。
他現在回想起守将收到陳子重第二封命令的樣子,如果陳子重站在他面前,說不定他就去找陳子重拼命了。
“你也悠着點,偵騎派的遠一點,莫裏的警戒範圍應該是五裏,咱們放的更遠一點,直接放到十裏,抽調五百騎兵補充進斥候營!”
“諾!”副将領命後奔着騎兵營就過去了。
由于沒有外部騷擾,劉修率領的這支軍隊倒是在短短的兩天時間内就抵達彭城不遠的一個縣城旁。
“将軍,前方就是夏丘縣城,我們是繞道還是?”
夏丘縣城已經被廣陵軍所占領,所以偵騎在發現夏丘有敵軍觸出沒的情況後,直接将信息通過傳令兵告知了劉修。
“夏丘都丢了?這麽快!”在三日前夏丘縣城還掌握在陳子重手中,不過當時是由騎兵部隊占領,他沒想到夏丘會這麽快丢掉。
原本他還想要占據夏丘,與郯城内的陳子重聯系上,準備給廣陵軍準備一個驚喜,眼下看來這個計劃還未執行就已經以失敗告終了。
“夏丘城防如何?士卒數量有沒有明确的偵查結果?”
對于夏丘城,劉修還是想要拿在手中,如果夏丘沒有提前做好防守準備,他可不介意一舉擊潰夏丘守軍,将這座縣城重新奪回來。
“夏丘守軍月末一千餘,城門大開且城門将士稀少!”不多時,偵騎将最新的情報傳遞出來,這個消息卻讓劉修高興了不少。
隻要守軍大意,他就有可能一舉攻下夏丘城。
“命令偵騎下馬喬裝進入城内,等到城門處聚集人數超過百人立即發信号,先鋒營一千騎兵在看到信号後立即動手!”
對于攻下夏丘城,劉修沒有想過出意外的情況,隻不過他必須要防止夏丘城有逃兵潰散,讓他們提前到來的消息給傳遞出去。
“盧凡,你率領本部士卒在南門設伏,一旦城中有人想要從南門逃跑,必須要盡數抓住,實在抓不住可以就地擊殺!”
盧凡作爲他的偏将之一,總是承擔殿後的職責,這回總算能夠出現在正面戰場上了,爽快的應答道:“諾!”
盧凡率領本部士卒沿着森林邊界向着城南方向而去,沿途雖然被一些獵戶樵夫所發現,但這些卻頗爲識趣的當做沒看見,而且還向着遠離城池的方向而去。
很明顯他們是擔心被盧凡等人當做向城内通風報信而被殺。
“你留下幾個人在這裏盯着他們,如果他們想要返回城中,那麽就直接動手!”盧凡将自己的親衛留下了數人。
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前往縣城的必經之路,如果這些樵夫獵戶想要回城,必然會被他們發現,當然他們也有可能選擇繞路。
不過繞路所花費的時間,已經足夠他們攻下夏丘城了。
等到盧凡等人離開後,留下來的親衛一刻不停的緊盯着逐漸進入山中的人,深怕他們突然一個折返想要返回城中。
手上沾染普通百姓的血,是哪個士卒都不願意見到的。
不過他們如果真的想要給城中通風報信,那也怪不得他們動手了。
不過事情卻沒有發展到那一步,這數十名樵夫獵戶雖然在遠處徘徊,卻也沒有任何返回城中的意圖。
其中一人在徘徊許久後,竟然向着他們所在方向奔去。
“秦老大,他們好像發現我們了,怎麽辦!”
秦越正是被留下之人中的首領,也是盧凡最爲信任的人之一。
“這些獵戶樵夫常年行走在這座山中,熟悉這裏的一草一木是正常的,如果他們沒有發現我們才不正常!”秦越看着不遠處逐步靠近自己的樵夫回答道。
“說的也對,如果他們不熟悉這裏的環境,那說明就是廣陵軍的細作或者探馬,這時候我們才需要更加小心才對。”
秦越突然對着他們中的一人說道:“老王,你出去将他們攔截在百步之外,問問他們想要幹什麽。”
老王點了點頭,一言不發站起身來,迎向了前來的樵夫。
就在老王離去的時候,秦越突然說道:“切記要小心,發現不對允許撤退!”
老王的身影停頓了一下,随即加速向前跑去。
作爲一個斥候營出身的精銳,他經常處理這些情況,否則也輪不到他前去與對方交換信息。
老王原名叫做王一刀,乃是個山野武夫,隻不過後來家裏有人得罪了一個地方豪族,被人逼迫的家破人亡。
再後來王一刀因爲殺害了迫害之人成爲朝廷通緝犯。
再然後就被公孫瓒救了下來,成爲效死營中的一員,隻不過因爲表現好被調入斥候營,成爲了斥候營最爲精銳的戰矛。
老王很快就将對方阻攔在百步之外,冷冷的說道:
“往前一步,死!”
來人谄笑道:“軍爺這是準備進攻夏丘城?”
王一刀的眼神突然冷冽了起來,左手也摸向了腰間的大刀,似乎對面之人稍有不慎就會立即拔刀砍殺。
看着王一刀的表情有些嚴厲,來人知道此事不是套近乎的時候,趕忙說道:
“我知道有一條小道可以通向夏丘東門,從那裏出發距離城門隻有三百步距離,隻要趁守軍不備,可以搶占城門!”
聽到這裏,王一刀的眉頭緊皺了起來,此人所說的話超出了他的預期。
不過他也不是這裏的負責人,于是稍微搜了一下此人的身體,确認其身上沒有攜帶任何武器裝備,帶着他向着秦越等人所在方向走去。
“老大,這人似乎有什麽情報想要告訴你!”
王一刀說完後,将原本提留在腰間的大刀橫抱在懷中,站在領先秦越半個身身位的地方,隻要對方有任何異動,他都可以反應過來。
樵夫裝扮的人說道:“前幾天有人強行占夏丘,雖說長官下達了不得擾民的規矩,但不過是兩三天的時間,已經有數十家的閨女失蹤了。”
“雖然大家都知道這些人消失在大營附近,卻也沒有人敢去軍營要人。”
“我那可憐的妹妹就是其中一個,所以我才會出現在這裏,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諸位應該是陳将軍麾下的一員!”
秦越聽着此人所言,不像是臨時編造出來的,不過他也不能全信。
“我軍的确是陳将軍麾下,不過你的情報我們卻是用不上了,不過是區區數千人,彈指可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