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言得知張純被抓後,已經做好了撤退的準備,但他在撤退的同時,已經加緊聯系蒙步。
眼下想要突破公孫瓒的防線進入幽州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如此還不如與蒙步背後的劉虞交易,順便給公孫瓒增添一些麻煩。
隻要幽州能夠繼續陷入戰亂,對于他而言,還可以繼續等。
況且交易戰馬還能夠給自己帶來足夠糧食,雖然獨孤部在此次戰鬥中損失了不少人口,但隻要以糧食開道,損失的這些人口很快就可以補齊。
甚至還可以從其他部落收編更多的人口,但這些的前提都是從蒙步手中獲得更多糧草。
隻要自己不吃虧,至于其他鮮卑部落能否安穩渡過這個冬天,也不是他需要考慮的事情。
在他看來,蒙步與這場突如其來的旱情,完全就是爲他的稱霸事業量身定制的,隻要他能夠順利渡過眼下這一關,就是他飛黃騰達的時候。
兩軍大營的距離實在太近,雖然彼此都沒有繼續交戰的意圖,但獨孤部落的動靜還是将不遠處的公孫瓒大營給發現了。
緊接着,公孫瓒大營也開始出現士卒緊急調用的情況,不過是一炷香的功夫,整個大營的防線就被鞏固的滴水不漏。
如果這個時候對面進攻的話,肯定會被打的滿地找牙。
不過獨孤言是爲了撤軍做準備,并不會去攻打公孫瓒部落。
原本正在營帳内小憩的陳子重也被叫醒,原本戰事是全部由嚴綱來決定的,但在公孫瓒秘密返回幽州的情況下,嚴綱還是将陳子重從營帳中拉了出來。
畢竟公孫瓒在離開時,将營中大小事務交由陳子重與嚴綱二人商議解決,實際上就是将計謀與政務交由陳子重,具體作戰交由嚴綱。
事實上,二人也一直按照這個計劃在實施。
這已經是公孫瓒離開大營的第五天,原計劃在第七日時候,嚴綱将會率部對鮮卑大營發動突襲,直接将鮮卑打回去。
但鮮卑大營的突然調動卻讓他緊張了起來,不知道鮮卑人在搞什麽的他直接将陳子重從營帳中叫了出來。
正睡的迷迷糊糊的陳子重直接被親衛從床榻上拉起,架着扶上馬匹奔着大營門口而去,嚴綱此時正在正門等着他。
等到陳子重來到大營門口的時候,雖然不過是幾百步的距離,但他卻差點吐了出來。
不過這也讓他完全清醒了過來,嚴綱三步作兩步直接将他拉到了營門前,指着對面的鮮卑大營說道:
“對面不知道在搞什麽鬼,已經一個多時辰了,還是這樣。”
陳子重定睛看去,鮮卑大營的确出現了人馬調動的情況,但這個調動卻顯現的有些詭異。
雖然從數量上來看,對面派往營門附近的士卒正在變多,但不遠處的煙塵卻也說明有不少士卒正在遠離。
士卒向兩邊集結,如果是爲了攻營的話倒是可以理解。
但鮮卑人從調動軍隊開始已經快要兩個時辰了,這早就喪失了突襲的機會。
這個時候如果再攻打他們大營的話,除了送人頭也沒有别的可能。
突然間,陳子重似乎想到了什麽,剛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
不知道身後什麽時候跑來了一個斥候,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報!發現鮮卑騎兵正在向被調動,約有數萬人!”
聽完後,陳子重說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鮮卑人這是想要逃跑!”
嚴綱愣了一下,他的确沒有想到鮮卑人想要逃跑的情況。
要知道在這幾天時間内,鮮卑人雖然放棄了正面進攻的打算,但私下裏的交手卻不少,尤其是兩邊的斥候損傷率極其高。
畢竟對面的騎兵擁有數量優勢,在剛開始的斥候戰中,對面因爲準備不及時損失了數百名精銳斥候。
随後對面開始派出斥候團,最少都是數十人抱團,這就增加了陳子重想要打斥候戰的難度。
畢竟己方在騎兵數量上有差距,且這個差距很難在短時間内抹平。
相對于步卒而言,騎兵的訓練周期相當的長,如果公孫瓒此前不是收編了丘力居部的騎兵,僅憑自己手中的幾千騎兵,根本沒有能力和對面打消耗。
陳子重在沒有造出馬廄的情況下,也無法爲公孫瓒大規模訓練騎兵,也就是說他暫時能夠提供的還是以盔甲和糧草辎重。
騎兵這方面,他隻能提供一些輔助用具,馬匹和騎兵訓練隻能由他自己來完成,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情況。
在連續三波斥候彙報後,陳子重與嚴綱已經确認了鮮卑人想要撤離的情況,但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是,到底要不要追擊鮮卑人。
二人在這方面産生了分歧。
嚴綱認爲應當将襲擊行動提前,應該在鮮卑人撤離的時候來一個追擊戰,一定要将鮮卑人給打疼,打的他們不敢越過邊境線。
不過陳子重卻想要依靠糧食給鮮卑人拴上一根繩子,想要讓鮮卑人自己往繩子裏面鑽,一直到把自己勒死爲止。
但這就需要一段時間,且不能在這個時候對獨孤部進行太大的攻擊。
斥候給出的情報顯示,負責斷後的基本都是獨孤部的人馬。
這倒不是獨孤言主動爲鮮卑大軍斷後,而是逼不得已率軍斷後。
其他部落可不知道張純與他的關系,也不知道他可以通過蒙步獲取糧草。
他們隻是覺得獨孤言在損失部衆的情況下,不願意與公孫瓒再交戰。
所以他們毫不猶豫的選擇獨孤部斷後,爲其他部落撤離争取時間。
當這種被民主的結果直接擺在獨孤言面前時,他的表情并沒有産生太大變化,鮮卑撤軍已經是一個事實,至于讓他斷後,他其實也不是很擔心。
整支大軍的糧草辎重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這就直接降低了大軍行動的阻力。
更何況他在這幾日已經準備好了足夠的幹糧與草料,隻要大軍開拔,完全可以一口氣跑出幾十公裏,這個距離已經足夠保證自己的安全了。
畢竟公孫瓒的白馬義數量有限,哪怕追上他們也不會産生太大的損傷,完全可以擺脫對面的進攻。
所以獨孤言對于自己被迫斷後其實沒有什麽怨言,隻不過在心裏默默的将糧草與人口、戰馬的兌換比例提升了而已。
換句話說,這些部落想要從他手中獲取糧食,需要付出的代價更大了。
隻不過這些信息,鮮卑其餘部落并不知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