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半月時間内,陳子重通過蒙步交易出去的糧食超過十萬擔,這個數字是陳子重與公孫瓒精心計算後給出的數字。
既能保證鮮卑部落不會因爲缺糧與他們決議死戰,也保證他們沒有餘糧用于後續進攻,保證自己在戰略上處于不敗之地。
而公孫瓒通過這次交易也成功積攢了将近兩萬匹戰馬,基本将鮮卑大軍的備用戰馬給消耗一空。
如果不是此前的戰鬥中折損了近兩萬士卒,恐怕獨孤言一時間還拿不出這麽多的戰馬,要知道戰馬同樣有很大的損耗。
在這段時間内,獨孤言一直積極尋找進攻機會,甚至想要鼓動蒙步從背後偷襲公孫瓒部。
但蒙步直接以劉虞不同意爲由拒絕了所有出兵的計劃。
此次出征主要就是爲了獲取糧草,而他已經與蒙步處能夠穩定獲取糧草,所付出的不過是一些戰馬。
等到草原真的陷入糧草匮乏的境地時,他完全可以用這些糧食去換取更多的戰馬,并從中牟利。
當然也可以去做一本萬利的買賣,那就是直接武力征服其他部落,拿其他部落的戰馬來做交易,可謂是一舉多得。
隻不過這個行爲很有可能會被周邊部落群起而攻之,在沒有萬全準備的情況下,獨孤言也沒有強行屯兵其他部落的計劃。
鮮卑人同樣也分爲多個部落,如果他在内戰中消耗了大量有生力量,其他地方的鮮卑部落很有可能會趁機占領他們的草場。
這也是獨孤部門雖然強大,但一直不願意用武力去吞并其他部落。
這個行爲的風險實在太大,他根本不願意冒這個險。
但眼下枯黃期的提前到來卻給了他機會,隻要他能穩住蒙步這條線,從劉虞手中源源不斷的獲取糧草。
就可以實現獨孤氏統一北方鮮卑的夢想。
這也是獨孤言想要撤軍的主要原因,畢竟他已經解決了糧草問題。
如果不是獨孤言想要保存其他部落的青壯年,此刻他早就想要率軍返回了。
畢竟這些人如果全部交代在這裏的話,雖然可以降低他統合其他部落的難度,但也極大削弱了自己的戰鬥力。
要知道北方鮮卑部落總和超過百萬人,在折損數十萬青壯年的情況下,剩餘人口根本不足以統治那麽大的地盤,肯定會被周邊部落所侵蝕。
所以獨孤言要想一個合理的辦法将這些人帶回去。
但他也不可能與這些人說自己能夠搞到糧食,否則他很有可能會被眼紅的其他部落聯合攻伐。
在這對峙的半個月内,雙方并沒有發生較大的軍事行動,但依然損失了不少人口,尤其是陳子重每日都将大營前移一段距離。
公孫瓒甚至可以在大營内直接架設床弩威脅營門。
但鮮卑人卻很難攻破營寨拆除這些攻城器械,索性的是附近基本都是草原地形,以至于公孫瓒很難找到足夠的石頭。
數十架投石機的投射頻率極低,甚至還不如床弩的使用頻率高。
但床弩的射程比較近,隻能偶爾騷擾出營的偵騎,基本沒有什麽殺傷。
撤軍已經是雙方心照不宣的結果了,隻不過兩方都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來解釋自己爲什麽撤軍。
本來公孫瓒是想要繼續在這裏消耗鮮卑人的有生力量,但劉虞在這個時候卻在大後方開始搗亂。
在缺乏陳子重坐鎮大後方的情況下,公孫瓒也隻能選擇撤軍。
他所想的就是在撤退前給鮮卑人再下一次狠手,直接打的他們不敢産生南下的想法。
然而陳子重卻提出了一個可以直接讓對面撤軍的理由。
公孫瓒聽完後覺得可行,隻不過他覺得這個計劃并不妨礙他繼續進攻鮮卑人,不過劉虞在後方的動作越來越大,甚至已經威脅到他的補給線。
無奈之下,公孫瓒決定讓陳子重按照自己的計劃來執行。
而他則準備率部南下,讓劉虞安安心心的待在薊縣當一個被架空的幽州牧。
在這個時間段,大漢王朝的地方治理還沒有崩盤,天下雖然出現了州牧,但大多數州牧還是效忠于漢室的。
隻不過這種效忠是有代價的,當地方州牧不是漢室宗親時,他們的效忠就會打一個折扣。
他們所等待的不過是一個契機,當這個機會到來時,改旗易幟隻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所有人都知道分封州牧隻不過是飲鸩止渴,但如果再不下手改革的話,大漢王朝會被直接推入無底深淵。
分封州牧隻不過是無奈之下的舉動,至少還可以保證漢室宗親能夠掌控一部分地區的軍政大權,至少不會被世家豪族給完全架空。
劉虞也是在這種情況才主動請纓前往幽州。
其實漢帝更加想要将他派往冀州或豫州這些地方,要知道這些地方不僅擁有足夠的人口與錢糧,還能夠得到不少效忠漢室的世家支持。
但這也在一定程度上掣肘了州牧的行爲,這兩個地方的州牧完全就是以實力說話,隻要你有力量,那你不是州牧也能号令地方。
換句話說,即使朝廷委任劉虞成爲冀州牧,在沒有軍事力量支持的情況下,他想要完全掌控冀州恐怕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更何況薊縣和豫州都有黃巾殘部在活動,尤其是冀州的黑山軍,一直威脅着常山郡等地方,根本沒有得到解決。
可以說北方局勢已經糜爛到一定地步了,但相對而言幽州的局勢更爲糜爛。
張純之亂直接将幽州與冀州給徹底打亂,但凡被叛軍占領的地方,僅有世家大族能夠勉強苟延殘喘。
尤其是張純、張舉量兄弟在幽州完全是亂來的存在。
被張舉無故滅門的世家豪族也有數十家,隻不過他們還沒有招惹到真正的州郡大族身上,這才讓他們一直能夠在幽州肆虐。
否則孟益也不可能一直壓着幽州軍隊,屯兵薊縣。
如果是大族被騷擾,比如盧植所在的盧家,孟益根本不可能阻攔的了盧家上奏朝廷。
說不定孟益還會因爲丢了官爵。
盧植雖然被小人構陷丢了官身,但他的大儒稱号可不是白來的,他的門生弟子遍布各地。
隻要稍微動動手就可以調來大軍鎮壓張純。
但張純并不傻,哪怕他縱容張舉爲禍地方,但也給他直接劃出了一條道。
将不能招惹的世家挨個列了出來,這才讓他們一直存活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