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公孫瓒對破城時間不滿意,陳子重也不過繼續藏拙,說道:“其實我覺得五天時間足夠破牆了。”
公孫瓒聞言,略帶詫異的問道:“那爲何此前說要十日時間,莫不是擔心自己制造的投石機沒有出現故障?”
在公孫瓒看來,陳子重根本不是那種妄自菲薄的人,如果他認爲五天時間足夠的話,根本不會說出需要十日的話來。
陳子重搖了搖頭,說道:“非是我對投石機性能不信任,而是張純部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麽不堪一擊,我是對城牆塌陷後的情況有些擔憂。”
聽到這裏,公孫瓒不由得微笑道:“子重多慮了,城破之後的事情就交由我來處理,我要的隻是打破城牆或城門。”
“子重你真的确定隻要五日就可以破牆?”公孫瓒最後再确認了一下。
陳子重回複道:“君無戲言,五日足夠了,将軍隻需稍等一些時間,待我将這些投石機組裝完。”
說完陳子重躬身告退,直接離開了營帳,畢竟在他攻破城牆的這段時間内,公孫瓒除了安排一些防禦事務以外,并不會給大軍下達其他作戰任務。
就在陳子重離開營帳不久,嚴綱突然從他身後竄了出來,把陳子重給吓了一跳,差點就要撞到一旁正在巡邏的将士身上。
雖然嚴綱在最後關頭拉了陳子重一把,依然被陳子重惡狠狠的瞪了回去。
“子傑将軍有事直說,切勿不要突然出現,要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嚴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盔,說道:“這倒不是我有事找你,剛剛将軍忘了問你該怎麽處理孟益部,我是說答應給他們提供的糧草。”
聽到這裏,陳子重疑惑道:“這件事不是你在負責嗎?昨晚不是已經答應先行送達一萬擔糧草,剩餘糧草在路上慢慢供給!”
昨晚陳子重在二人交接後,親眼看着嚴綱命人将糧草從營中運了出去,不過他并沒有仔細查看到底交割了多少糧草,以至于他現在産生了疑問。
“相比昨晚子重回營時候已經看到營中正在調集糧草,但昨晚調集糧草時,隻起運了五千擔糧食。”
“五千擔?什麽情況,莫不是咱們這邊在接收騎兵後突然反悔了?”
整個大營中,能夠作出這個決定的隻有公孫瓒,不過以他對公孫瓒的了解,不至于會在他确認談判結果後再出爾反爾。
所以陳子重對這個結果頗爲疑惑,除了他和公孫瓒,嚴綱也不會聽其他人的命令。
嚴綱似乎是看出了陳子重的疑惑,解釋道:“我本來已經将兩萬擔糧食打包完畢,但孟益部卻來人告知暫時隻需要五千擔糧食,我也很納悶...”
“但來人帶來了孟益将軍的信物,公孫将軍看過後認爲信物不假,就讓我先行運輸五千擔糧食,剩餘糧食還在後營堆放。”
陳子重點頭示意自己已經知道了這個情況,不過他卻對孟益部的情況突然上了心,孟益部這個反常情況的确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們根本不知道孟益奪權的危險程度,哪怕現在孟益都不敢帶領親衛前往其他營地,雖然他已經對各營将校清理了一波。
但他也不知道現在上任的将校,到底有沒有李悅的死忠,李悅畢竟在他部下當了太久了,以至于他都分不清哪些人到底是效忠自己還是效忠李悅。
至于爲什麽隻索要了五千擔糧食,孟益還是擔心大軍在得到足夠消耗的糧食後,很有可能會再次出現李悅的情況。
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隻在軍中保留少量糧食,就算有将校想要造反,也沒有足夠糧食支撐他們到達下一個糧食補給點。
現在他雖然已經從公孫瓒那裏通過交易得到了糧草,但以他對公孫瓒的了解,公孫瓒隻會認自己,其他人想要越過他從公孫瓒那裏得到糧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與其将糧食放在營中讓自己擔驚受怕,不如直接将糧食留在公孫瓒手中保管,反正他接下來已經做好策應公孫瓒攻伐張純的準備。
孟益總算是認清現實了,現在的他除了狼狽逃回薊縣等待劉虞處理外,隻有跟随公孫瓒繼續征讨張純。
隻要他能蹭到征伐張純的功勞,他至少可以保住自己官位不失,至于能不能再進一步,他已經沒有任何指望了。
相對于公孫瓒這個冉冉升起的将星,他不過就是一個幫襯的角色。
在他看來,公孫瓒與黃埔嵩這種名将的差距就是名望和底蘊,隻要給他足夠長的時間,公孫瓒很有可能會成爲坐鎮北方的大諸侯。
不過這一切都和他無關了,他現在最爲迫切的就是保住自己的小命,其次才是保住自己的官位和軍權。
至于公孫瓒怎麽處理自己,現在他手上還握着這支軍隊,相比公孫瓒也不會過于爲難他。
所以他很幹脆的将自己手中的這支騎兵拿來做交易,主要也是因爲這支騎兵是李悅的親信,他根本不敢信任也不敢調用這支部隊。
就連将這支騎兵交易出去,都是編造理由才調動了他們,不過等到他們到達公孫瓒大營後,反而主動接受了公孫瓒的整編。
畢竟李悅已經是階下之囚,雖然現在的他們根本不知道李悅被抓,但相對于李悅而言,他們更加認可公孫瓒。
就在孟益緊鑼密鼓加強對軍隊的掌控時,公孫瓒全軍已經做好了進擊的準備。
不過大營距離肥如城距離太近,大營隻需要向前遷移幾公裏就可以遙望肥如城,公孫瓒已經選定了合适的紮營地點。
嚴綱已經率領騎兵部隊在紮營地點開始巡視。
新大營位置距離城牆并不近,就算是縱馬飛馳也需要一段時間。
這個距離對于其他将領而言有些太近了,但公孫瓒卻覺得這個距離剛剛好,畢竟他是以攻伐爲主的将領。
其他将領還需要擔心敵軍偷襲,需要做好萬全的防禦準備。
公孫瓒在這方面可謂是簡單粗暴,圍繞肥如城數十公裏撒滿了斥候。
畢竟張純手中的騎兵基本損耗殆盡,公孫瓒也不擔心對方有騎兵突然襲營。
除了入夜時分需要加強戒備以外,公孫瓒需要擔心的隻有孟益部,雖然孟益部已經可以說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但畢竟還沒有真正收歸己用。
大軍已經整裝待發,公孫瓒命令一個信使将大軍移動信息轉交給了孟益,雖然他并不擔心孟益部會離開戰場,但好歹也算是一支“友軍”。
表面工作還是要做一些,要不然以後想要處理這支部隊的難度就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