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細嚼慢咽的士卒們在将軍們的催促下,囫囵的将饅頭吞下,晃晃悠悠的向着将軍們指引的方向前進。
有不少士卒發現孟益在這個情況都沒有出現,但作爲大頭兵的他們并沒有将這件事放在心上。
畢竟他們平日裏也看不見孟益,可以說有些士兵隻在出征儀式上見過孟益,其餘時間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如果将孟益丢到他們面前,他們都不一定能夠認得出來。
可以說孟益的失敗完全是咎由自取。
在将校們的呵斥下,數萬士卒總算安安靜靜的站在校場裏面,雖然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情況,但明知糧草已經所剩無幾,擺在他們面前的無非就是兩條路。
一是與張純死磕,在兩天之内拿下肥如城,但張純都已經派人偷襲了後營,很明顯不是好惹的角色,攻城也不現實。
二是與附近的公孫瓒部彙合,兩軍合力在糧草耗盡前攻下肥如,要知道張純在肥如城中囤積了超出想象的錢糧。
可以說隻要攻下肥如後,至少幾年時間不用擔心錢糧不夠用的問題。
但公孫瓒此前已經故意避開了他們的行軍路線,他們想要與公孫瓒彙合也要看公孫瓒願不願意。
畢竟公孫瓒原本是隸屬于孟益的部将。
如果他單獨率軍在外面遊動作戰,他想幹什麽就可以幹什麽。
雙方彙合後,孟益如果命令公孫瓒去打消耗戰,不論公孫瓒怎麽做都會面臨兩難的境地。
要是他們是公孫瓒的話,肯定也會選擇離孟益遠一點。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士卒們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不少人開始交頭接耳。
突然一陣急促的鼓聲想起,李悅從側面直接來到了将士們的前方。
李悅稍微整理了下說辭,說道:
“在談後營的事情前,我還有一件事要說一下,孟益将軍因爲身體不适,在未來行軍作戰中不會露面,所有事情交由我和諸位偏将負責。”
說道這裏,李悅将幾位偏将邀請了上來,繼續說道:
“孟益将軍當着幾位将軍的面将虎符轉交給我,諸位将軍都是見證,如果孟益将軍能夠順利恢複,我會立即返還虎符。”
說完,李悅假裝從身旁的副将手中接過了虎符。
但下面的士卒哪裏見過虎符長什麽樣子,可以說他們連虎符是什麽東西都不知道。
李悅的這些行爲無非是爲了安撫其他沒有參與行動的将校。
不想在權力過度期間發生太大的騷亂。
雖然其他将校們出現了一些騷動,但看在台上幾位副将的面上,并沒有當場提出疑問。
看到這一情況,李悅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
他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經成功了一大半,隻要他能将這支軍隊帶走,在回城前将孟益暗地裏處理掉。
幽州大軍中除了公孫瓒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但他還是有一些自知之明的,劉虞升任幽州牧并不是一件機密的事情。
可以說所有幽州世家都知道這位即将上任的幽州牧。
不過他此行是爲了處理張純,想要平叛就必須要調動軍隊,李悅和孟益打的主意可謂是一模一樣。
但孟益在緊要關頭決定最後拼一把,而李悅卻不想這麽幹。
他想要兩邊投機,誰能夠取得最終的勝利他就決定投靠誰,畢竟現在這個局勢劉虞并不一定能夠取得勝利。
要知道張純手中的幾萬軍隊可不是看戲的,至少有數萬人都是曾經的幽州官軍,這些人的作戰能力是不容小觑的。
哪怕劉虞能夠從冀州、青州調集援軍過來,結局也并不好說。
所以李悅想要帶着這支大軍靜觀其變,畢竟沒有人願意主動招惹作用三四萬軍隊的他。
但事情往往出乎人的意料。
哪怕李悅機關算盡也沒有想到公孫瓒這個變量會在緊要關頭橫插一腳。
在李悅的吩咐下,将士們挨個去後營拿到了兩日份的幹糧,這也是大營中最後一點糧食了。
如果他們不能在兩日内找到補給,等待他的解決就是想張純投降或者投靠公孫瓒。
但這兩個選項他都不喜歡,他想要拼一把,距離此地三十多公裏的地方就有一個鄉鎮。
隻要能在那裏得到一定的糧草補給,他就能夠帶着這支軍隊順利返回薊縣。
但在距離此地十五公裏的地方,一場針對帕米爾部的陷阱已經布置妥當了,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帕米爾這支即将上鈎的魚。
已經成功突襲孟益後營的帕米爾部斬獲頗多,但爲了避免被孟益率軍圍剿,帕米爾在毀掉糧草後,帶着戰利品向着西方撤退。
從地理位置來看,他如果率部向西撤退能夠得到張純部的志願,但西方同樣有着他最不願意面對的敵人--公孫瓒。
所以他決定從東部繞路,想要繞道至公孫瓒與令支之間尋找辎重隊。
此前公孫瓒營中的間諜隻傳出了糧草夠五日食用的信息後就消失不見。
如果公孫瓒想要繼續作戰,那他肯定要繼續調集糧草。
雖然帕米爾不願意與公孫瓒正面交戰,但如果隻是斷絕糧草的話,他還是願意這麽幹的。
畢竟全副武裝的公孫瓒他的确打不過,但如果是餓肚子的軍隊,不管此前多麽英勇善戰,但隻要糧草匮乏,再怎麽精銳的軍隊也會變成一群烏合之衆。
所以他決定根據張純計劃去斷絕公孫瓒的糧草補給。
就在帕米爾行軍途中,斥候已經給他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前方數十公裏處,發現一直數千軍隊組成的辎重營。
帕米爾不疑有他,覺得這肯定是公孫瓒從令支城中緊急調過來的糧草,沿着斥候給出的指引,五千多名騎兵呼嘯問過。
不過是半個時辰的功夫,帕米爾已經帥軍來到了附近。
就在将士們摩拳擦掌想要一鼓作氣沖垮辎重營的時候,帕米爾反而沉住了氣,他有點擔心這是一個陷阱。
畢竟他也聽聞了公孫瓒營中有一個妖道。
雖然他并不相信這些,但中原人自古以來就有招募謀士的習慣,他認爲公孫瓒營中肯定就有這麽一位謀士。
所以他對此頗爲小心。
兩炷香的時間過後,斥候将方圓五公裏範圍給探查的幹幹淨淨,并沒有發現任何埋伏的迹象。
再三确認後,帕米爾身先士卒帶着騎兵一窩蜂的沖向了行軍緩慢的辎重營。
此時距離帕米爾部潛藏地點七公裏的嚴綱卻在擦汗,他率領的部隊差一點就被帕米爾的斥候給發現了。
他總算理解了陳子重爲什麽劃出了十公裏的範圍,沒想到帕米爾竟然如此冷靜。
但就算這麽冷靜的帕米爾依然中了陳子重的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