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于已經死傷超過一千的守軍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
不遠處的公孫瓒同樣發現了這個情況,他認爲中軍大營崩潰已經是時間問題了,立即派遣親衛沖入大營中想要将二郎強行帶走,至于這些步兵他準備全部抛棄。
帶領所有騎兵沿着來時方向撤回令支休整。
但變化總的來的很突然。
張純想要通過人數碾壓來獲取勝利本沒錯,但他錯誤的低估了人的求生本能。
他的前鋒營此刻還活着的人不超過一千人,剩下的也幾乎人人帶傷,雖然大量援軍的到來讓他們緩了一口氣。
但依然改變不了他們身處第一線的事實,也就是說,隻有他們死光了,他們身後的援軍才會接替他們的位置與守軍戰鬥。
這直接将他們腦海中的最後一根緊繃的弦斷裂了。
不知道在誰的帶領下,前鋒營戰士停下了手中揮動的長刀,毫不猶豫的反身向着身後等待接替他們位置的援軍砍去。
二郎和身邊正在浴血奮戰的守營将士似乎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一時間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眼睜睜的看着對面的前鋒營追着自己人砍殺。
前鋒營的混亂短時間内直接引爆了整個戰場,混亂逐步從前方戰場蔓延到中軍大營,一時間人人自危。
誰也沒有想到,引發這場危機的竟然是小小的一個士兵。
二郎在短暫的休息後,再次将目光投入戰場當中,右翼的公孫瓒還是優勢方,但依然無法在短時間内結束纏鬥。
左翼的嚴綱将軍因爲統帥騎兵人數不足,甚至一度被對面的騎兵沖垮了整形,但在嚴綱拼命圍堵下還是維持了陣型,沒有被對面一口氣鑿穿。
隻有自己對面的敵軍因爲不知名緣故突然崩潰,這也是自己的機會,結束這場戰鬥的機會。
“兄弟們,還有一口氣的,還能動彈的,都跟我上!”
二郎大吼道。
雖然将士們的身體與精神已經接近極限,但依然強撐着站到了二郎身後。
二郎自己的身體也瀕臨極限,但他知道隻要自己松一口氣,恐怕就再站不起來了,直接将手中的軍旗向着張純中軍所在方向一指:
“跟我沖!”
二郎身先士卒的沖出了大營,完全放棄了大營防禦設施,身後跟随着兩千左右同樣瀕臨極限的将士。
他們雖然面露疲憊之色,但并沒有任何松懈,雙眼一直盯着二郎手中揮舞的戰旗,雙手持刀下意識的向着多有阻攔他們前進的人砍去。
這兩千人就像一部收割機器一般不斷向前,不多時處于混亂的前鋒營直接被這兩千人貫穿,緊接着戰旗再次向着張純所在中軍前進。
此刻的張純已經被吓到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軍團,所有将士都是面無表情的将站在自己面前的敵人砍倒,隻要敵人還有一口氣在,他們手中的刀就會繼續揮下,直到眼前已經沒有站立的敵人爲止。
“這根本不是人...”這就是張純與所有處于中軍大營的将士的心聲。
眼看這支部隊已經沖破了前鋒營向着自己前進,張純竟然直接将部隊丢給了副将王政,帶着親衛直接從後營溜走了。
連正在左右兩翼的主力騎兵都被他放棄了,要知道這可是他一直逍遙在右北平郡的資本。
他正是依靠這支騎兵部隊才能夠在肥如當土皇帝,連續打退了漢王朝的多次圍剿。
但現在的他已經驚恐到連自己的主力部隊都放棄了,可見二郎和他的将士對張純産生了多大的沖擊。
當二郎殺穿了前鋒營時,他竟然感覺自己的身體突然輕松了許多,就像是身體的負擔突然消失了一般,原本手中重若千斤的旗幟已經成爲他的殺敵利器。
跟随他身後的将士們機械性的跟随二郎前進,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隻要是二郎旗幟所在之處,就是他們前進的方向。
張純逃跑的時候并沒有把調兵虎符交接給王政,就算王政想要調兵防守都做不到,眼睜睜的看着二郎率部殺入中軍,不過幾息時間距離帥旗隻剩下百步左右的距離。
張純手下有很多人都是被裹挾參與判斷,隻有王政是爲了自己的野心,所以他根本不會爲了張純率兵在這裏死戰。
“張純能逃跑,我也能逃跑。”
這就是王政此刻的想法,他已經覺得張純不再是那個指點江山的人了,與其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裏,不如帶着殘兵突圍突出自立爲王!
想到這裏,王政毫不猶豫的率領本部騎兵從中軍突圍,凡是阻攔自己前進的人全部被親衛砍倒在地。
這就讓原本還算穩定的中軍防線徹底崩潰,二郎直接突破爲帥旗所在地,但這裏除了帥旗什麽都沒有剩下,就連一個防守的人都沒有。
“張純已死,不投降者格殺勿論!”二郎大聲吼道。
将士們将二郎的聲音傳遍了整座中軍大營。
霎時間,原本還在四處交戰的中軍大營突然安靜了下來。
除了左右翼戰場傳過來的聲音外,偌大一個中軍營地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張純的帥旗所在之處。
二郎左手抓着代表着自己的軍旗,右手已經将張純的帥旗直接橫放在手中,揮舞道:
“投降不殺,負隅頑抗者格殺勿論!”
不多時,不知道是哪個士兵第一個将武器扔在了地上。
整個大營中中的叮叮當當聲不絕于耳,這些都是張純中軍将士扔掉武器的聲音。
期間有三兩個将領想要帶兵反抗,還沒有等到二郎派人鎮壓,直接被他們自己的士兵直接殺死,徹底息了其他人抵抗的心思。
二郎竟然以一千五百多人俘虜了一萬多人,剩餘将士在二郎攻道帥旗前已經潰散跑到營外。
他們中大多數都是各個将領的親兵随從,在得知張純已經跑路後,他們根本沒有任何抵抗二郎的想法,反而趁着前軍與二郎混戰時紛紛撤離了戰場。
也就是說這支軍隊的主力早在二郎抵達帥旗前就已經放棄大營逃跑,否則二郎這兩千人并不一定能夠這麽順利。
“将軍,我們的中軍好像赢了!”
公孫瓒随手砍殺了一個騎兵後突然聽到身邊的親衛突然說道。
“二郎的中軍大營被突破了?”
公孫瓒以爲親衛隻是被戰場吓到說錯話了,畢竟二郎隻有四千人,對面中軍至少有三萬之多,怎麽看二郎也隻有輸的結局。
但這一看,卻讓公孫瓒驚掉了下巴。
二郎的将旗已經插在了原本張純所在位置,甚至已經有俘虜接受二郎的整編對其他俘虜進行管理,整個中軍大營的戰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