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方法并不是陳子重所想出來的,他隻是将前朝有關逃兵、逃俘的處理辦法優化了一下。
雖然并不是很完美,但也夠應付當前的情況。
畢竟他們現在手中有足夠的糧食來養兵,雖然這些糧食還沒到位。
但以令支世家的格局,陳子重認爲他們不敢撕毀承諾。
要不然公孫瓒一怒之下會作出什麽事,他可保不準。
但常年居于草原的丘力居對待俘虜隻有殺戮和收編,并沒有第三種選項,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些人。
而且就算是收編,也是派遣心腹将所有人打包收編,根本不需要篩選,很明顯這支降卒陳子重是有謀劃的。
直接将降卒打包交給陳子重處理也是最省事的。
“二郎,你去幫丘力居将軍将那些人打散重組,凡百人将以上官位者單獨監禁,不得與普通士兵共監”。
這樣能夠徹底打散降卒中的士官階層,就算是降卒想要逃跑也隻會是少數人,隻要沒有出現大規模、有組織的逃跑,對整個降卒營而言都不算事。
而且令支現在已經處于封城狀态,就算他們跑出降卒營,也跑不出令支縣城,到時候隻要一紙通緝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将他們再次抓住。
隻要稍微帶有腦子的将官就不會想着逃跑。
差不多解決降卒問題後,陳子重的倦意再次湧上心頭,對着丘力居說道:
“事情也處理的差不多了,不知将軍安排我在哪休息?”
“巴卡,你帶領陳小将軍前往副帳休息!”
丘力居趕緊命親衛将陳子重帶入偏帳中休息。
雖然偏帳的陳設擺放與之前的營帳差了許多。
但已經哈欠連天的他也沒注意這些,進入大帳後倒在床上就睡着了,連二郎什麽時候回來替他蓋上了被褥都不知道。
第二日。
帳篷外早已是日上三竿,帳篷内的陳子重卻依然在呼呼大睡,似乎帳外的吵鬧聲根本不會對他産生任何影響。
然而睡夢中的陳子重卻感覺自己呼吸越發困難,就像胸口壓了一座大山一般,再也喘不過氣來的他突然從夢中驚醒,卻發現二郎睡在旁邊的地上,一隻手搭在了自己身上。
“這家夥...”
陳子重看來,二郎應該在他的床前守了一整夜。
很有可能在淩晨時分沒熬住倒地睡着了。
不過陳子重想的更多的則是二郎離開後,公孫瓒該怎麽處理大營各項雜物,莫不是将這些雜物都交給田楷處理不成。
雖然陳子重的腦子在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但并沒有妨礙他起身。
将身上的被褥直接蓋在了呼呼大睡的二郎身上,穿着洗漱完畢的陳子重對着銅鏡整理了一下頭發直接走出了大帳。
雖然昨晚在睡覺前已經将俘虜處理的規則已經詳細說明,但說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丘力居理會錯了自己的意思,搞不好俘虜營可能會直接暴動。
到時候就不僅僅是丢臉的問題了,很有可能被公孫瓒直接裹挾在大軍中不再有出來單幹的機會。
抱着這個心思的陳子重直接去了俘虜營。
在巴卡的帶領下,陳子重很順利的來到了俘虜營大門口。
在營門口仔細看了一會,确定裏面沒有發生任何變故後,陳子重放下心後直接搬了個凳子坐在了俘虜營門前。
坐在大營門口就這麽看着裏面的俘虜在做苦力活,此刻的他根本沒有任何形象可言,捧着一個缺了口的碗不時喝水,除了衣着打扮,其行爲與俘虜無異。
“雖然燒開的水幹淨安全,但解渴還得是井水!”
陳子重此行并不是爲了喝水而來,他正在想着怎麽篩選俘虜,至少篩選出三千名步兵協助公孫瓒進攻肥如。
如果隻是篩選身強體壯的倒是好辦,還需要想辦法對這些降卒進行鍛煉,至少要讓他們做到聽從軍令,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去将這裏的主官叫來,我有事吩咐他。”
陳子重對着一旁候着的巴卡說道。
自從陳子重從營帳内出來就發現巴卡一直站立在門簾附近,将他招過來詢問果然不出所料,丘力居擔心陳子重在大營内沒有使喚的人,特意安排巴卡在一旁服侍,也方便陳子重在大營内行走。
巴卡躬身告退徑直走入了俘虜營,和看守營門的守衛說了些鮮卑話以後,很快裏面的營房中跑出一人,對着陳子重說道:
“下官韓缪奉丘力居将軍命令早就在次等候陳大人,裏面請”。
說完韓缪側開半身,邀請陳子重入内。
“客套話就免了,我此來是爲了甄别俘虜,勞煩韓缪将軍将俘虜全部召集起來”陳子重并沒有理會韓缪,直接走向了不遠處紮堆蹲着的俘虜。
在韓缪的命令下,看守俘虜營的數千名士兵開始行動起來,将原本躲在監牢内的俘虜全部趕了出來,不多時大營校場中已經站滿了人。
看到人已經到的差不多了,陳子重帶着韓缪走到了校場的高台上,讓士兵将提前準備好的石鎖搬了上來,這石鎖單個足有50公斤。
看樣子陳子重準備先将身強力壯的俘虜甄别出來,至于紀律性可以在後面的行軍中鍛煉,而且他已經在着手編制訓練手冊。
雖然俘虜們不知道爲什麽要将石鎖搬上去,但知道站在韓缪旁邊的這個年輕人肯定是個大人物,畢竟韓缪都要聽他的吩咐辦事。
“你去将我剛剛說的大聲喊出來給這些俘虜聽,願意上來測試的,但凡過關的全部收編爲預備部隊,不過關的直接劃到我的屯田衛當中”。
韓缪并不知道陳子重先前和丘力居親衛說了些什麽,此刻隻能夠在心裏揣測。
隻見巴卡上前兩步站在了檢閱台最前方,對着俘虜們大聲喊道:
“現在有個機會放在你們面前,隻要你們願意投靠公孫将軍,且有能力舉起石鎖的人,就可以成爲我們中的一員,願意測試的直接前往檢閱台左側,按順序來測試”。
陳子重事先準備了十五個石鎖,他此次預計招募數量爲3000-4000人,要不是公孫瓒太過于重視騎兵以至于沒有步兵輔助,陳子重才懶得操這心。
不多時,已經有人自告奮勇前來嘗試,畢竟公孫瓒名震幽州也不是一天兩天,如今世道艱難不如拼一把加入公孫瓒的隊伍中,不少人都抱着這種心态上台測試。
測試結果還是頗爲喜人的。
畢竟他們當初可是有相當一部分人是被裹挾加入叛軍。
現在有機會改邪歸正他們都是積極參與的。
除了少數年紀過大或身體瘦弱者,超過八千人都參與了這次測試。
最後陳子重在四千多名舉起石鎖的人當中剔除了幾百人零頭,并毫不猶豫的将剩下的人全部納入自己的屯田衛當中。
屯田衛并不是一支作戰部隊。
是陳子重從公孫瓒索要來的一支屯田性質的半武裝編制。
屯田衛與明朝衛所制度有些類似,平日無戰事時候在家務農并參與軍事訓練,當戰事發生時直接拿起武器保家護田,唯一有所區别的就是他們并不參與對外作戰。
現在的公孫瓒并不知道屯田衛的重要性,等到他認識到屯田衛的重要時已經離不開陳子重的糧草供給了。
這一萬俘虜最終被陳子重分爲三部分。
其一是四千人的步兵隊伍,這部分全部是即将交給公孫瓒的步兵;二是陳子重的屯田衛,總共有三千五百人;剩餘三千人就地遣散。
原本陳子重并沒有将他們直接遣散的計劃,畢竟令支各族信守承諾将四萬擔糧食已經運了過來,他也沒有毀約的打算。
但張舉在此前燒殺搶掠中燒毀鄉鎮六七個,被擊殺者不知凡幾,還有相當數量的青壯年被裹挾參與叛軍。
不少鄉鎮的田地大多都變成了無主之地,當然也有少部分被滅門的家族有繼承人存活于世,比如田楷就是這麽一位,但整個田家隻剩下他。
他就算想要重振田家也知道僅憑現在的自己根本無能爲力,還不如抱緊公孫瓒的大腿。
等到自己擁有足夠的能力和威望時,重建田家乃至于進一步發展都是有可能的,所以他也幹脆直接将全族财産投獻給公孫瓒謀求官位。
本來公孫瓒并不想手下這些燙手的财産,但陳子重以田楷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爲由代替公孫瓒收下了,田楷也被陳子重直接趕到公孫瓒帳内停用。
當然田家的财産的現金全部給陳子重交給了公孫瓒充當軍資,兩天和房屋他并沒有客氣全部收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