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你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要不然小心你的小命!”進入馬車的嚴綱直接威脅道。
若不是陳子重認爲醒着的張舉可比昏迷的張舉有用,恐怕現在的張舉應該就在昏迷當中了,受傷昏迷也是個不錯的借口。
嘴裏被塞着破布的張舉點了點頭,形式比人強。
不配合隻會給陳子重等人造成一些将士死傷,但随後自己肯定會被陳子重給弄死,他之所以會答應跟随陳子重來破城,還不是爲了苟且偷生。
一心想要活命的他可是相當主動的在配合陳子重,可以說現在的他比陳子重更加迫切的想要騙開城門。
得到陳子重的示意後。
嚴綱站在張舉身後,用匕首刀柄抵住他的後背,緩緩的将他推出馬車車廂,等到張舉站穩身體後,城牆上的人已經看清楚了他的臉龐與身形。
“的确是張舉大人,臉色有些蒼白,看來是真的受傷了!”
牙将看着城牆下方的張舉說道。
“準備開門,随我去迎接張舉将軍!”
說完,牙将蹭蹭蹭的走下了城牆,向着城門位置走去。
看到城門牙将已經走到了他們看不見的位置,陳子重面對着嚴綱說道:
“已經差不多了,把他帶回車廂,不要讓他發出任何聲音”。
聞言,嚴綱直接在張舉的身後拉了一把,作出張舉體力不支倒入車廂的情景,雖然引起了城牆上的一陣騷亂,但正在開啓城門的牙将卻沒有注意到這些。
看到不遠處逐漸開啓的城門,陳子重知道此行已經成功了一大半。
隻要他們進城的時候不出亂子就可以順利的進入城門。
哪怕這個過程除了問題,丘力居部就在身後的不遠處等到自己的信号,隻要他能夠将城門控制在手中一段時間,丘力居部肯定會趕過來。
穩妥就是陳子重制定計劃的關鍵。
他可不想讓手下的幾百人就這麽白白消耗在城門争奪戰中,而且極爲怕死的他也不想去體驗這種随時可能丢掉小命的感覺。
“随我進城,隻要我沒有發出命令,就不要動手!”
臨行前,陳子重再次叮囑了嚴綱與鄒丹。
他主要是擔心嚴綱在緊張之下直接抽刀殺人。
畢竟嚴綱當初在公孫瓒面前一度想要抽刀砍自己,陳子重不由得懷疑嚴綱有暴力傾向。
大軍包圍在馬車周圍緩緩的向城門移動。
在周圍守軍的注視下,鄒丹率領的前鋒已經進入甕城内,陳子重與張舉所坐馬車已經到了城門處,原本與陳子重對話的牙将此時已經來到了馬車前:
“不知張舉将軍身體安康否?”
陳子重指示嚴綱不要讓張舉說話,面無表情的對着牙将說道:
“将軍腹部中箭,剛剛已是強撐着精神出來,現在已經昏睡過去,趕緊召集城内大夫前來醫治”。
牙将并沒有懷疑陳子重所言的真實性,趕緊差人前往城内尋找大夫,自己則站在馬車旁充當護衛。
張舉此次出征攜帶的護衛他頗爲熟悉,但到現在爲止沒有看見一個熟面孔,恐怕這些人真的死在新莊了。
難怪張毅會主動要求留下來攻打新莊,以張舉的性格,要是張毅敢不替他報仇,他就敢直接帶領數十騎跑到張舉面前告他謀逆。
“張穎将軍此次隻帶來前鋒部隊,還有騎兵兩千餘在後面等待,待他發出信号後就會前來,還請将軍安撫部衆切勿騷亂”。
陳子重爲等會即将到來的丘力居部編撰好了接口。
而且丘力居此次率領的騎兵中超過一半爲烏桓騎兵,而張純收編了丘力居留在肥如的下屬後同樣擁有一些烏桓騎兵。
所以陳子重根本不擔心牙将能夠拆穿自己的計謀。
聽聞張穎身後竟然還有兩千餘騎兵,牙将不由得看了一眼馬車。
這張純對待張舉真的不錯,幾乎将麾下一半的騎兵派來保衛張舉的安全,原本對待張舉還頗有怠慢,以後必須要好好表現了。
而且站在馬車旁的此人肯定是張純身邊的紅人,到時候也要巴結一番,該送的銀錢與美女不能落下。
前鋒五百人全部進入甕城後,陳子重非常和氣的與牙将商議了一番:
“這位将軍,等會起來的騎兵中有不少張純大人收編的烏桓騎兵。”
“我擔心守城将士語言不通給雙方帶來誤會,還請将城門交給我,等大軍入城後再将城門交還于你。”
雖然陳子重是面露微笑的說完這些話,但語氣中根本沒有絲毫商量的成本,完全就是在吩咐下屬做事情。
命鄒丹率一百餘人在城門洞内等候大部隊到來,而他則在甕城内與牙将左一句右一句的聊着。
雖然陳子重時不時的語出驚人,但守城牙将根本沒有往其他方面想,要不然陳子重早就露餡了。
陳子重所在的地方并不是外城,而是在城門外修建的一處甕城。
甕城可不是内城,古今中外有多少将領成功打破甕城外城牆後後殒命在甕城中,可以說甕城中埋葬了不知凡幾的将士。
陳子重爲了保險起見,安排鄒丹率領一百人在城門洞内等候,隻要守城将士有關閉城門的舉動,他們立即就會暴起殺人。
而他則帶着一百來人在城門内側等候,稍有風吹草動就會直接從背後襲殺城門處的士兵奪門而逃。
牙将從嚴綱嘴裏得知陳子重是張純頗爲信任的謀士後,一直想着讨好陳子重讓他在張純面前爲自己說些好話,并沒有注意到陳子重的反常舉動。
陳子重此時心态已經有些急躁,早在一炷香前信号已經發出去,然而到現在都沒有聽到大股騎兵行動的聲音。
“丘力居不會出什麽問題了吧?帶着這兩千人跑路了?”
“不可能啊,這裏面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是公孫瓒的遼東舊部,不會就這麽叛亂!”
就在陳子重疲于應付牙将的讨好行爲時,城外終于傳來了大股騎兵行動的蹤迹,長出了一口氣的陳子重發現牙将正在盯着自己。
“怎麽,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陳子重問道。
“末将隻是覺得陳大人突然精神一振,想必是想到了什麽好事。”
牙将回答道。
“城外來了一位故人,我正準備前去和故人叙舊,不知将軍可否行個方便!”陳子重此言直接了當,就是讓牙将離自己遠一點,不希望他來妨礙自己和故人叙舊。
“末将明白”,說完牙将帶着原本看門的士兵離開城門約五十步,倒也沒有将整個城門全部交給陳子重。
騎兵的轟隆聲越發的接近,不多時一匹快馬如閃電般沖出,來者正是丘力居。
不知何時牙将已經再次來到了陳子重身旁,想要和陳子重一起迎接張純派來的援兵。
但牙将在看清丘力居的臉後雙手一抖,原本握在腰間的佩劍直接跌落在地。
“這不是...難道?”
牙将自言自語道,但他并沒有作出任何攔截的行爲。
陳子重與丘力居默契的對視了一下後。
命令鄒丹直接帶着丘力居前往外城城門,城門守衛倒也沒有猶豫,畢竟這支軍隊直接穿過了甕城,能夠通過甕城守衛的審核,下意識的直接将這支軍隊當做自己人。
敞開了内城大門放丘力居部入内,丘力居部剛進入外城後直接根據地圖分兵撲向兵營與縣衙。
此時陳子重已經走到了面無血色的牙将身邊。
感覺他身體似乎在發抖,關心道:
“将軍這是怎麽了?身體不适?”
牙将僵硬的把頭轉了回來,對着近在咫尺的陳子重說道:
“剛剛入城的莫不是丘力居将軍?”
陳子重盯着面無血色的牙将看了一會後,笑着說道:
“你沒看錯,是丘力居将軍”
“丘力居将軍不是已經....”牙将并沒有将話說完,反而直接看向了陳子重,似乎是想要得到答案。
“如你所想,丘力居将軍已經抛棄張純改投公孫瓒麾下!”陳子重到沒有藏着掖着,直接将牙将想要知道的都說了說來。
丘力居大部已經進入外城,就算這時候城牆發出警戒信号也趕不上騎兵部隊的行動速度,估計大營還沒有反應過來,丘力居已經碾壓過去了。
“我現在投降還來得及嗎?”
牙将與陳子重确認了張舉被抓的事實後,直接問道。
“你要是願意投降再好不過了,如果你能說服其他三面城牆上的守将,我保證當着公孫将軍的免給你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