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生道:“我姓周,叫一生,一生所求的一生。”
楊思邈一聽,立刻明白了。
這是自己大師兄周壽明家的後輩,看年紀,應該是孫子輩的。
周壽明和楊思邈的關系馬馬虎虎, 遠沒有周壽明和張大爺之間的關系好。
這裏面的原因,多是因爲楊思邈。
因爲離開了中醫圈,所以楊思邈對于中醫圈裏的人,也是敬而遠之。
這麽多年,他和周壽明也就見過一次。
楊思邈捋了捋自己白花花的胡子,道:“那你爺爺是不是叫周壽明。”
周一生知道楊思邈的身份,所以對于他知道自己爺爺, 一點兒也不奇怪。
不過爲了配合他演一出戲, 周一生表現出了驚訝之色:“你怎麽認識我爺爺的?”
楊思邈有些得意, 道:“我不僅知道你爺爺的名字,還知道你爸爸的名字,你爸爸是不是叫周從術。”
周一生真的有點驚訝了,這老頭記得爺爺的名字不奇怪,畢竟是多年的師兄弟,但是這麽久沒見面,還記得自己爸爸的名字,看來他的記性還是挺好的。
楊思邈的記憶力确實好。
周從術還是幾歲的時候,楊思邈曾經見過一次。
直到現在,他還記得。
周一生這時故意問道:“我爸爸的名字你怎麽也知道,你到底是誰啊?”
楊思邈想,周一生也不是來找自己看病的,所以也沒有必要隐瞞了。
他有些得意道:“我就是你楊大爺。”
周一生早就知道了,不過還是裝出略顯驚訝的表情道:“那剛才在樓道的時候……”
楊思邈道:“嘿嘿, 沒有法子, 我以爲你們是來找我看病的, 你爺爺應該和你說過我的事情吧, 我這人有個毛病,就是不喜歡給人看病。誰要是找我給他看病,最好離我遠點。”
楊思邈不給人看病,對于這事,周一生深信不疑了。
這家夥爲了躲自己,居然有家都不回了。
看來自己就是報上爺爺的名字,估計他也是立刻就會翻臉的。
現在隻能先隐藏來的目的,等一下看情況再說。
周一生笑道:“楊大爺,我隻是來看看你的。最近我爺爺常提起你,說你是他們幾個師兄弟中醫術最高明的。”
楊思邈雖然已經不當醫生了,不過對于這話,聽起來還是挺受用的。
他笑道:“那當然,想當年,我在中醫圈那可是叱刹風雲,找我看病的人,那可是每天排起長龍在我家門口等着。”
周一生有點意外,本來他以爲楊思邈不給人看病,那麽他對于自己以前當醫生的經曆,也是排斥的,但是沒有想到,他現在挺享受過去當醫生的回憶。
周一生隐隐約約覺得,楊思邈應該是對于過去當醫生的那段經曆,還有些不舍。
有戲!
周一生覺得,雖然看起來楊思邈是極力避免給人看病。
但是實際上,他内心中,還是有當醫生的那顆心在。
周一生決定繼續試探。
于是他問道:“楊大爺,既然你這麽厲害。爲什麽現在不當醫生了呢?”
這話一問。
連旁邊楊思邈的棋友光頭大爺,也跟着好奇問道:“是啊,這小夥子的問題,也困惑了我很久了,你以前當醫生當的好好的,爲什麽突然不給人看病了呢?”
聽了這個問題,楊思邈歎了一口氣道:“過去的事情,不想提了。”
光頭大爺不死心道:“你就說說呗,是不是看病,把人看出問題了。”
楊思邈一瞪眼睛道:“說了不想說,你再問,我以後就不找你下棋了。”
光頭大爺笑着道:“好好,不說了,看把你急的。”
楊思邈氣還沒有消,他道:“小周,走,回家坐坐,今天不下棋了。”
說完,他起身往家走了。
周一生自然跟着他,在路上,他給蘇權和宋佳佳打了電話,告訴他們兩個人已經找到,趕快集合。
幾分鍾後。
三人在楊思邈的家中集合。
楊思邈的家,是一間普通的一室一廳的老房子。
裏面的擺設極其的簡單。
客廳裏,連張沙發都沒有,楊思邈給三人找來三張高矮不一的闆凳來。
三人坐起來是錯落有緻。
楊思邈又找來三個形狀,顔色完全不同的杯子,給三人倒了水。
楊思邈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啊,我這裏很多年沒有來過這麽多人了,連三個杯子都不容易找到。”
周一生笑笑,“沒事。我們中午的時候在樓道裏都已經吃飽喝足了。”
楊思邈帶着一絲歉意道:“對不住啊,主要以前來的人,都是要找我看病的,所以弄得我有點煩。”
蘇權和宋佳佳本來看楊思邈把自己請進了家,又是找座,又是上茶的,以爲周一生都已經搞定了。
結果聽了這話,似乎這老頭還不知道他們此行的目的啊!
頓時蘇權和宋佳佳都有點緊張起來。
他們同時望向了周一生。
周一生也知道,現在也到了攤牌的時間了。
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
周一生沉聲道:“實不相瞞,楊大爺,我們這次是來找您幫忙的。”
聽了這話,楊思邈愣了一下,他道:“幫忙?”
周一生馬上道:“這位女孩,她得了面部神經麻痹,也就是面癱,需要您出馬給針灸理療一下。”
楊思邈一聽,立刻如同被蛇咬了一般,臉色陡變,本來還和顔悅色的他,一下子黑了臉,“你騙我?你不是說你不是來找我看病的嗎?”
周一生這時道:“你不也騙過我們。我們也确實不找您看病,隻是需要你幫忙針灸理療一下。病我們自己看,我和他,都是醫生。病我們已經看好了。”
楊思邈哭笑不得,确實,自己先騙人在先。
這算是禮尚往來。
但是這小子滿口胡言,針灸不就是看病。
他不滿道:“沒想到我上了你小子的當。不過你别當我傻,針灸就是看病,想在我這裏喝茶可以,但是看病,不行。”
周一生知道,這楊思邈幾十年的規矩,不是那麽容易打破的。
自己必須試試看能不能說服他。
當然這是一個相當不容易的任務。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