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需要什麽陰謀詭計,憑實力直接進攻就是了。
五十門十二磅青銅野戰炮一字擺開,對準了清軍的土城。還有二十四門六十四磅臼炮、一百五十百門六磅青銅野戰炮、一百門二十四磅臼炮對準了土城。
“主公,我們不需要先勸降嗎?”韓大山問道。
李國棟冷笑一聲:“勸降?勸什麽?對那些投降建奴的士紳,隻有消滅他們!”
對那些甯可當漢奸也不願意放棄既得利益的反動地主,李國棟根本沒想過要勸降他們,對那種人,唯一的辦法就是消滅他們。
爲什麽在原本的時空中,江南的工商業士紳慘遭滿清屠殺,而湖廣和中原的土地士紳卻沒有?就是因爲江南工商業士紳還算是代表了進步,代表了資本主義萌芽。滿清入關,把進入資本主義萌芽的江南拖回到奴隸制度,他們肯定會反抗;而那些傳統的土地士紳,他們卻甯可投敵,也要借助滿清統治者的手來消滅農民起義軍,按照紅朝太祖的話,就叫反動透頂。
“開炮!”随着炮兵軍官一聲令下,一門門大炮吐出火舌。
大大小小的炮彈向清軍的土城方向狠狠砸了過去,土城外面堆滿了沙袋,直射的野戰炮炮彈砸在沙袋上,打得沙袋破裂,有些炮彈帶着沙袋飛了出去。雖然未對土城造成損傷,但持續轟擊下去,能把外圍的沙袋都給一個個打飛了。
臼炮炮彈從天而降,越過沙袋,落在城牆上,一段段的土城立即土崩瓦解,插在土城上充當女牆垛口的木栅欄紛紛碎裂,化爲無數碎木片。
炮擊發起的同時,辎重兵和工程兵推着四輪貨車,緩緩往土城方向推進。這些四輪貨車,使用了軸承和轉型裝置,平時行軍的時候,以騾馬牽引,甚至可以用毛驢牽引着跑。戰時,把四輪貨車調了個方向,前輪向後,後輪向前,再把兩邊的擋闆拆下來加固在面向敵人那一面,就變成了一種防禦能力極強的裝甲車。
車上堆滿了沙袋,老式軍隊的弓箭手趴在沙袋上。
還有一些工程兵以最快的速度組裝井闌車和望樓車,這些裝備都是行軍的時候就帶出來的,放在四輪貨車上,打仗的時候,工程兵一組裝就變成了井闌和望樓。還有些四輪貨車,在打仗的時候就可以變成雲梯車、壕橋車。
使用模塊化車輛的工程兵,使得攻城作業變得更加簡單,根本不需要臨時打造攻城武器,每到一處,幾乎不需要進行多少準備,直接就能發起攻城戰。
大批散兵登上了井闌和望樓,由工程兵推着車,緩緩接近城牆。
土城上的清軍火炮在淮軍猛烈的火力壓制下,幾乎沒有發揮任何作用。隻要發現一處清軍的炮位,淮軍就會集中十多門甚至幾十門大炮進行壓制性的轟擊。集中衆多火炮壓制,用來彌補當年前裝滑膛炮精度不足的缺點。
當一門清軍的火炮剛剛一開火,鋪天蓋地的炮彈就下冰雹一般砸了過來,把清軍的火炮打得不是飛上天空,就是從城牆上滾落下來。
“老爺,老爺,南蠻子的大炮實在太多了,弟兄們根本擋不住啊!”一名家丁跌跌撞撞的跑進府内向劉舉人禀報。
“頂住!南蠻子遲早要人上來的!必須頂住!李二狗和闖賊獻賊是一夥的!我們就算是向他們投降了也沒命!”劉舉人聲嘶力竭的吼道。他心裏十分清楚,綠營清兵可以投降,他手下的練勇可以投降,就算是八旗軍也可以投降,唯獨他們這些士紳不能投降!
投降了還是有很大的可能性要被人一刀給砍了,就算是能夠僥幸留下一條命,恐怕也是在暗無天日的礦井中勞累到死。而且投降了,淮軍也不會因此放過他們的家産和土地,照樣沒收,然後分給那些泥腿子。
劉舉人隻能拼死抵抗到底,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出路。否則就算是活下來,在暗無天日的礦井中勞累一輩子,然後他的老婆變成了浣洗局裏的洗衣奴隸,他的兒子變成南洋的奴隸,小妾和女兒被那些窮軍漢騎,家産全部被泥腿子瓜分了,這樣的結局,想想都害怕。
李國棟經常把“勤勞緻富光榮,利用法律漏洞緻富可恥”這句話挂在嘴邊。劉舉人當然知道李國棟經常說這句話,他心裏暗罵道:老子的祖祖輩輩都一代代辛辛苦苦考取功名,這難道不是勤勞緻富?李二狗,要是讓你去考功名試看看!恐怕你連個秀才都别想考上!
考功名不容易,但這不是奪取他人土地,免除朝廷稅收的理由!就沖着這一點,李國棟就不會放過這些士紳。
井闌和望樓都已經推進到距離土城隻剩下一百步了,因爲城頭清軍的火炮遭到壓制,再也沒有任何武器能夠對百步之外的井闌和望樓造成威脅。而躲在井闌和望樓裏的淮軍散兵,可以居高臨下,輕松愉快的向城頭的守軍開火射擊。
淮軍僅僅在新軍中,就有兩千多名裝備線膛槍的散兵,在老式軍隊中,還有三千多名裝備線膛槍的散兵。這次把五千名散兵都投入戰場了,反正工程兵人數衆多,淮軍擁有這個時代最強大的車輛隊伍,無數的車輛,保證了辎重貨物的運輸和攻城戰的展開。
槍聲轟鳴,一輛輛井闌和望樓上,不斷的吐出火舌,彌漫的白煙騰起,幾乎每一聲槍聲響起,都有一名清兵倒下。線膛槍的精确度,保證了散兵可以做到槍響人亡。
大炮壓制,再用工程兵推進,散兵壓制,這樣的攻城戰術,令清軍根本無法抵擋。
在散兵的精确點射壓制下,工程兵的車輛推進到了壕溝跟前,随後盾車後面的弓箭手就向城頭吊射出一輪又一輪輕箭。
輕箭飛上了城頭,那些練勇身上幾乎沒有什麽铠甲防護,箭箭到肉,中箭的清兵紛紛倒下,城頭上慘叫聲此起彼伏,血花四濺。
城頭守軍早就被大炮和線膛槍打得七零八落了,對攻到城下的明軍毫無脾氣,隻能眼睜睜的看着淮軍工程兵一段一段的填埋壕溝。
淮軍工程兵車輛衆多,在火力掩護下,工程兵很快就填平了多段壕溝。
填平壕溝之後,一輛輛雲梯車就向城牆方向推進上來。
雲梯車接近了城牆,清軍冒險反擊,以火箭向雲梯車射去。可是一支支火箭射在雲梯車上,卻隻聽到一陣金屬碰撞聲,火箭掉落在地上。
“該死,竟然都是鐵雲梯!李二狗太有錢了!”劉舉人大罵了一句。
而那些冒險露天射出火箭的清兵,基本上沒有縮回腦袋的機會,有些人甚至剛剛一露頭,就被城下的燧發槍手和弓箭手打死。
雲梯車靠上了城牆,大批身披鐵甲的刀牌手呐喊着,向城頭沖了上去。
城頭的清軍已經損失慘重,有殘存的清兵投下了火油罐,在城下燃起了熊熊烈火。雖然大火無法燒毀鐵制的雲梯車,但烈火可以對攻城的淮軍造成傷亡。
大批的車輛接近城牆,工程兵們搖動絞車,通過機械裝置控制的噴砂機噴出了沙土,覆蓋在火焰上,很快就把城下燃燒的大火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