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家主,老子幹的可是刀口舔血的營生,你們這些當官的,每日醉生夢死,哪裏知道我們被官兵追剿的苦?你說吧,你們要如何保證老子的安全?若是老子死了,你們的勾當就會被人送給錦衣衛!”土國寶放下筷子說道。
馮汝缙笑道:“土壯士,你也不必擔心,大清很快就會南下,等到大清天軍打到了江南,你不就安全了?”
“不知道大清何時能來江南?”土國寶冷哼一聲。
“應該快了,最遲明年就能渡江南下。”馮汝缙回道。
土國寶感慨一聲,他心裏暗暗道:隻可惜老子的兄弟全完了,否則大清天軍到了江南,老子帶着弟兄們投奔大清,怎麽說也能封個遊擊參将。還有不到一年時間,得趕快把隊伍再拉起來。
坐在一旁的水牛心中怒火中燒:這些狗東西,這時候就想着建奴南下了?
酒過三巡,喝得東倒西歪的土國寶站起來,向馮汝缙一拱手:“馮家主,在下不勝酒力,已經喝多了,還是讓某先回房歇息吧。”
馮汝缙道:“那就去歇息吧,等明日一早,老夫自會安排你去浙南山區暫時躲一躲。”
“水牛,扶我回房。”土國寶吐出一口酒氣。
水牛扶着土國寶,走向馮家給他安排的一間卧室。
事實上土國寶根本沒有喝醉,他也不敢喝醉,雖然馮家和王知府都有把柄捏在土國寶手中,那些證據土國寶早就交給他人了,一旦土國寶出事,馮汝缙和王士譽所作的勾當都會暴露。可是土國寶也擔心,被馮家悄悄的給殺人滅口了,然後毀屍滅迹。土國寶外面的人不知道土國寶死活,自然也不會把消息發布出去。土國寶可不想這樣不明不白的死掉。
土國寶回到馮家給他們安排的房間,燙在床上,雖然他又累又困,卻不敢睡着,而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水牛,老子太累了,先睡會,你警覺點,别睡着了,等老子起來,你再接着睡。”土國寶說道。
水牛回道:“當家的請放心,您睡着了,我會保持警覺,不會給他們機會。”
土國寶“嗯”了一聲,腦袋舒舒服服的靠上枕頭,不一會兒就鼾聲如雷。
水牛見土國寶睡得像死豬一樣,他站了起來,偷偷溜出屋子,走到寨牆跟前。他想要爬上寨牆,卻被家丁攔住:“你不能上去!”
看樣子,馮家對我們根本就不相信啊。水牛心裏暗道。就在此時,他聽到外面傳來三聲夜貓子的叫聲,水牛心中一喜:我們的人來了。随後他就回到土國寶的卧室門外,取出了迷香,在窗戶紙上輕輕捅破一個洞,把一根竹管伸進去,然後把迷香灌入屋内。
接着,水牛又去了馮汝缙的卧室外,往裏面灌了迷香,之後又去馮煌的卧室外面,往裏面灌了迷香。
把土國寶和馮家父子都迷倒了,待會錦衣衛沖進來抓人的時候,土國寶就不會被馮家父子滅口。
水牛把外套一拖,露出裏面的夜行服。随後他走到了寨門口的寨牆上,一路過去,連續扭斷了三名家丁的脖子。登上寨門樓,水牛以最快的速度清理了守門的家丁。
姐姐了守門的家丁之後,水牛對着外面的黑暗處學了三聲夜貓子叫。不一會兒,外面也回來了暗号。
水牛放下吊橋,又跑到門樓下,打開了寨門。
馮家莊寨大門敞開,成群結隊的錦衣衛和夜不收湧入寨子内。
那些家丁根本就不是錦衣衛的對手,沒過多長時間,馮家家丁就全部被錦衣衛和夜不收清理幹淨,被迷香迷倒的馮汝缙父子以及賊首土國寶全部被錦衣衛生擒。
“王公公,張都司,已經抓住土國寶了,湖州推官馮汝缙收留了走投無路的土國寶,馮家父子也被我們住了。”錦衣衛回來禀報。
“陳百戶,你又立大功了。”張書恒笑着道。
陳鵬不好意思的說道:“這次能夠抓住土國寶,破獲太湖水匪大案,功勞最大的不是下官,是都司您安排的那位内應兄弟,還有施将軍的水師官兵,若是沒有水師官兵,沒有那位内應兄弟,下官根本立不了那麽大的功勞。”
大功臣水牛回來了,他向張書恒行了個禮:“張都司,水牛請求歸隊!”
“哈哈哈!”張書恒哈哈大笑,“水牛兄弟,我們終于又見面了!今晚我大擺酒宴,爲你這個功臣的歸隊擺慶功宴。”
水牛可是張書恒最早的兄弟,當年李國棟組建少年親衛軍,張書恒和水牛就同時加入了親衛軍。現在張書恒已經當到錦衣衛指揮使了,水牛的身份還隻是一名錦衣衛校尉。
不過這次立下大功,給升爲錦衣衛千戶肯定夠格了。
抓住了太湖水匪頭目土國寶之後,陳名夏的謀逆案就有了重大突破,而且增添了更多的意外驚喜,馮汝缙窩藏逆賊土國寶,錦衣衛又順藤摸瓜,揪出了湖州一帶一大批同這件事有牽連的士紳,就連湖州知府王士譽也被請進了錦衣衛昭獄。
被抓進昭獄的人們陸陸續續開始招供,有些人一進昭獄,還沒開始動刑,就吓得腿都軟了,屎尿都流出來了。根本不需要動刑,隻要如狼似虎的錦衣衛把他們拖進審訊室,他們就如竹筒倒豆子,把什麽都招供出來了。也有一些比較強硬的家夥,但也扛不住錦衣衛的大形,大多數人在一頓鞭打之後就開口了,隻有有少數人到了披麻戴孝,或者洗刷的時候也扛不住了。
東廠沒有昭獄,所以審訊的工作都是由錦衣衛來幹。
審訊出來的名單交到張書恒手中,他仔細看了名單之後,對名單上的人進行不同的處理,那些工商士紳,隻要不是牽涉太深的,不是做得太過分的,就把他們抓進昭獄,讓他們繳納一筆保釋金就放人了;至于那些傳統的土地士紳,直接以從逆罪抓進昭獄,然後迫使他們招供認罪,若是不認罪,就把各種大刑都在他們身上招呼一遍。
這些人最後都老老實實的在認罪書上簽字畫押,并交代出藏匿髒銀的地方。
拿到口供的錦衣衛又把這些在認罪書上簽字畫押的士紳家給抄了,金銀财寶全部抄沒,土地商鋪全部沒收充公,一夜之間,就把這些地主階級變成了奴隸階級。
抄沒的金銀财寶自然是由崇祯内庫、錦衣衛、東廠和淮軍四方瓜分了,地契、房契、店契、借條、賣身契之類的全部上繳内庫,那些土地都變成了皇莊,由崇祯租給農民耕種;店鋪也變成了皇家财産,由王承恩派人來經營。
通過陳名夏謀逆案,又揪出了一大批士紳,這讓崇祯皇帝心情大好。現在的崇祯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抄士紳的家了,随便抄一個,都能抄出大把大把的銀子。
至于駐紮九江的左良玉,崇祯一點都不覺得左良玉敢來,有施琅的水師,還有黃得功的一萬大軍,足以攔住左良玉順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