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在這裏!”張書恒站了起來,左手彈開,手心捏着兩顆彈丸。
“啊!”劉鐵牛大叫一聲,從袖子中亮出鋒利的短刀,淬了劇毒的短刀閃着藍幽幽的寒光,向崇祯刺去,卻見李國棟拔出劍,一劍打掉了他手中的短刀。
王輔臣和曹變蛟已經從左右沖了上來,一下就踢翻了劉鐵牛,兩員猛将把他死死的摁在地上,任憑其如何掙紮也無濟于事。劉鐵牛見行刺失敗了,掙紮着張開嘴巴,要咬自己的衣領。卻見張書恒一個箭步走上前來,捏住劉鐵牛的下巴一拉,卸掉他的下巴,接着撕掉他那含有劇毒的衣領。
見到突然變故,鄭元勳和楊顯明吓得魂不附體,渾身直打哆嗦。廢話,這刺殺事件就發生在鄭元勳的影園内,出了那麽大的事,他們兩個的腦袋還能保得住嗎?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罪員(奴婢)真的不知道此事。”鄭元勳和楊顯明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張書恒的臉湊到了劉鐵牛跟前,冷笑着道:“你以爲你做得天衣無縫?看你鬼鬼祟祟的樣子,其實我早就懷疑你了!我們早就發現了藏在食盒裏的火铳,把彈丸火藥退掉了。你放心,等進了昭獄,會讓你把你知道的全部交代出來!”
說完,張書恒站了起來:“來人!把這大膽刺客押下去!”
王承恩也拉扯着尖細的嗓門大喊道:“今晚這裏一個人都不許走!此事未查明之前,任何人不許離開這裏半步!”
周圍成群的錦衣衛和東廠番子立即圍了上來,把大廳内包圍得嚴嚴實實的。
鄭元勳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陛下,罪員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哼!是你宴請朕,刺客又是出現在你的府上,你竟然說你什麽都不知道?說得過去嗎?”崇祯冷哼一聲。
幾名錦衣衛上來,把鄭元勳的官帽摘了,扒掉他的官袍,随後就給戴上了手铐腳鐐,給押了下去。等待鄭元勳的,将是錦衣衛昭獄。即便這件事最後查明和他沒有關系,他家裏也得出不知道多少銀子才能擺平此事,估計都快要傾家蕩産了。
楊顯明也錦衣衛押了下去,當他轉頭看着王承恩的時候,王承恩轉過頭去,對錦衣衛和東廠番子說道:“猴崽子們,給咱家好好伺候這忘恩負義的惡奴!”
這次楊顯明是死定了,畢竟他是太監,王承恩一句話就能讓他死,根本不需要經過錦衣衛審理。
史可法感歎道:“出了此等大事,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倒黴了。”
他知道,崇祯早就想要抄家了,有人這時候企圖行刺,那不是剛好瞌睡送上枕頭?這一下,揚州要卷起一片血雨腥風了。
曹化淳帶着一千錦衣衛和五百東廠番子來影園迎接崇祯回龍船。
崇祯帶着曹化淳、李國棟等人離開影園,在一群東廠番子、錦衣衛和淮軍精銳士兵的護送下回龍船了,留下張書恒和王承恩等人在這裏處理刺客案。
奢侈的影園内已經是雞飛狗跳,錦衣衛押着鄭家男女老少從房屋中走出來,走得慢點的,就是一鞭子抽打上去。還有衆多的錦衣衛進入房間翻箱倒櫃,抄出了一箱箱的金銀财寶。
鄭元勳和楊顯明等人是直接被押下去了,一群鹽商也被錦衣衛押了下去,史可法、錢謙益、張國維、張慎言和黃得功等人雖然沒有被錦衣衛押走,但案發的時候他們也在現場,所以暫時還不能走。張書恒和王承恩留下來陪他們飲酒,把審訊的事情交給手下去幹就好了。
影園内一間柴火間變成了錦衣衛臨時的審訊室,刺客劉鐵牛被押入審訊室之後,沒過多久裏面就穿出了非人的慘叫聲,夜幕下的慘叫聲令人毛骨悚然,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左右,張書恒手下頭号打手許亮提着一條皮鞭走出來,粘滿碎肉的皮鞭還不住滴下鮮血。
“怎麽樣?招了沒?”張書恒問道。
許亮搖了搖頭:“這小子很硬,先給他來了一道開胃小菜(鞭打),他還叫嚣,說太輕了,給他撓癢癢。接着給他上刷洗、彈琵琶,這小子都不肯開口。現在給他披麻戴孝,得等幾日才有效果。”
張書恒道:“那先把鄭元勳和楊顯明兩個賊子審一審,不過我估計此二人應該知道不多,畢竟此時和山西鹽商關系更大,這兩個狗東西,讓他們多吐些銀子就好了。”
“王都司,楊顯明這條狗奴才,咱家給了他鹽監的肥差,他這些年來貪墨肯定不少,給他用最酷的刑,讓他把銀子都招供出來。”王承恩發話了。
“請王公公放心,下官一定讓他把六年來貪墨的銀子全部吐出來。”許亮恭維道。
審訊室内再次響起慘叫聲,過了沒多久,許亮走出來了:“王公公,張都司,楊顯明已經招供了,他願意用所有的銀子買他一條活命,鄭元勳也願意以他全部的銀子買他九族性命。”
“這就可以了,現在關鍵是審刺客,盡快讓他開口,把幕後主謀招供出來。”張書恒道。
接下來,錦衣衛和東廠番子又問了史可法、錢謙益等人一些話,反正這件事怎麽都不會懷疑到這些官員身上,錦衣衛順便問了些事,就把他們都給放了。
錦衣衛抄了鄭元勳的影園之後,押着人,趕着裝滿金銀财寶的大車回運河邊,臨走的時候在影園上貼上了封條。刺客劉鐵牛也被錦衣衛帶走了。
接下來的三日内,許亮專注審訊刺客,經過三天三夜的奮戰,三日内,在人犯眼前亮着燈,以牙簽撐住他的眼皮,不讓他睡覺。三日後,把包裹在身上的布給撕開了,連着一大塊皮肉揭了下來,就這樣刺客還是不肯招供。最後許亮沒辦法,用上了水刑,生死無懼的劉鐵牛終于支撐不住一系列酷刑,把他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全部招供出來。
“皇爺,刺客招供了,他是山西鹽商閻家找來的刺客,幕後主謀是陳之遴和陳名夏,還有一半山西鹽商。”王承恩很高興的向崇祯彙報了審訊結果。
“陳名夏?可是上次在臨清,自稱組織義士準備進京勤王的那個家夥?”崇祯問道。
“皇爺英明,正是此人!此人已經投靠建奴了。”王承恩回道。
崇祯怒道:“此人不是自稱忠義之輩?怎麽一轉頭就投靠建奴當了貳臣?”
“這些讀書人說的話就和放屁一樣,他們的話能信?”李國棟冷笑道。
崇祯道:“陳名夏已投建奴,我們也抓不住他。讓錦衣衛立即逮捕陳之遴!”
“陛下,肯定已經來不及了,都那麽多天過去了,陳之遴此賊早就跑到哪裏去了。不過他和陳名夏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們可以去把他們九族都抄了。”李國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