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李國棟就告别了愛妾,跟着施福下江南了。
李國棟一行人在繁華的南京城并沒有久留,隻是匆匆過了一夜,便趕往宜興。去宜興的目的是登門拜訪被崇祯皇帝以守孝爲借口削了官職的盧象升。
盧象升自從被朝廷解除了職務之後,他的天雄軍因爲是私軍,沒有任何軍饷來源,隻能解散,送到盧象升帶人開墾的荒地種田。而李國棟卻趁機把天雄軍給招募過來了,編入自己的軍中。
除了李國棟自己的兩萬一千晉陽軍和招募的兩萬天雄軍,還有王全的三萬淮軍,此外,李國棟還把一些收編的流民送到山東無主之地,把土地交給他們耕種,再從中挑選出一批精壯漢子當兵,這樣李國棟手中事實上擁有的兵力就已經超過十萬了,加上輔兵和可以動員的民壯,李國棟這時候手頭事實上可以動員起一支三十萬人的大軍!不要說大明,擊敗清軍都不在話下。隻是他隐藏了兵力,尤其是分配到山東的那些兵。
從流民中挑選出的人在山東種地,一邊種地一邊訓練,同時還要利用農閑季節修建城堡。等五年後清軍入關的時候,就會發現齊魯大地上到處都是城堡,清軍至少在膠東會寸步難行。
控制住膠東意義重大,那些城堡看起來是被清軍堵在了膠東,但是他們的背後靠着大海,物資和援軍随時可以通過海運支援上來;一旦城堡支撐不住了,可以走海路撤軍。
安排這些事情,都不需要李國棟親自出面,讓麾下的将領去辦就好了。
李國棟抵達了宜興盧象升老家,盧象升早已得知李國棟到來的消息,他讓弟弟盧象觀去接李國棟。
“大哥,武威伯來了。”走進盧府大門,盧象觀向哥哥禀報。
“讓他進來吧。”裏面傳出盧象升蒼老的聲音。
李國棟走進大廳内,向坐在正中間太師椅上的盧象升長揖及地,行了個大禮:“末将欲往福建,路過江南,順路前來拜訪盧督師。”
“李将軍!”盧象升怒氣沖沖的斥責道,“老夫已經不是朝廷命官了,不過閑賦在家的草民!朝廷即将發兵剿賊,汝爲何不回山西準備,卻跑來江南花花世界?”
李國棟回道:“盧督師,朝廷缺銀子,陛下都隻能變賣宮中物品方能發下軍饷。而朝廷将派楊閣老剿賊。以末将所見,他去剿賊,隻能是越剿賊人越多。楊閣老若是在大方向上,還算有幾分智謀。可是要他領兵打仗,實在是比不上督師您。而孫督師又已經被朝廷下獄,此番楊閣老出兵剿賊,看來兇多吉少。所以卑職前往江南,是爲以後做準備。倘若有朝一日,建奴再度入關,估計陛下隻能被迫南狩。”
“一派胡言!”盧象升怒道,“京師城池堅固,建奴又豈能攻克城池?再說那流寇,又能擋得住我大明王師?雖然楊文弱不善指揮,但對付賊寇還是不在話下。”
“督師,末将所擔心的是朝廷缺少銀子發饷,官兵容易投遞叛變!再說那左良玉,他的軍隊對上賊寇不行,禍害百姓卻是好手!大明内亂不止,遲早要給建奴可趁之機啊。”
“老夫相信大明能撐過這一劫!”盧象升很堅定的說道,“好了,國棟賢侄,既然你來了,我們就坐下來叙叙舊吧。”
李國棟坐了下來,盧象升讓人端上茶水,兩人先是閑聊了一些家常,之後盧象升感慨道:“老夫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度報效朝廷,如今大明内憂外患,老夫卻隻能閑賦在家,實在是不甘心啊!”
“盧督師不必擔心,隻要督師您在家裏訓練鄉兵,遲早有一日能再給朝廷效力。”李國棟道。
“我相信你這句話。”
李國棟又道:“盧督師,末将還打算去一趟常熟,登門拜訪錢先生,還望督師能夠引薦。”
“賢侄拜訪錢先生有何事?”
“錢先生乃東林大佬,自然要登門拜訪。末将乃督師麾下,也算是半個東林黨吧?若是錢先生能夠手下末将爲弟子,那再好不過了。”李國棟笑着道。他是打算今後保護崇祯南下之後,打出東林黨的大旗來對付東林黨。
盧象升長歎一聲:“賢侄有心,可惜你不是讀書人,東林黨不可能收你,錢先生更不可能收你爲弟子。”
“錢先生會不會收末将爲弟子都無所謂了,隻要末将登門拜訪,能見上錢先生一面即可。”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拉下臉來,陪你去一趟吧。”盧象升終于松口,答應下來。
從宜興到常熟不遠,李國棟跟着盧象升在次日早晨動身,騎着快馬,當日下午就到了常熟。
見到了錢謙益後,盧象升說的果然沒錯,當盧象升提起李國棟要給錢謙益當弟子的時候,錢謙益自然是拒絕了,不過他還是給了盧象升面子,認了李國棟這個朋友。
李國棟心裏暗暗好笑:水太涼,實在對不起了,搶走了你的柳如是。
想要拉攏和利用錢謙益這樣的東林黨大佬,比對付其他那些嘴上剛直不阿,肚子裏卻是男盜女娼的僞君子要容易得多了。錢謙益的水太涼和頭皮癢,這就是真小人的行爲,李國棟甯可同真小人打交道,也不願意同僞君子打交道。
到時候要拉攏錢謙益,其實非常簡單,隻要他帶着大軍,護送崇祯皇帝南下江南,都不用刀子架在錢謙益脖子上,隻要看到自己的勢力強大,稍微威脅幾句,錢謙益這樣的人立馬就能拉過來了。
有了錢謙益這塊東林黨大佬的招牌,再用來對付其他不願意降服自己的東林黨,就容易得多了。
“久聞國棟賢侄抗擊建奴事迹,今日一見,果然英雄啊!”錢謙益自然知道李國棟的事迹,于是誇獎了幾句。
“多謝錢先生誇獎,李某擊敗建奴,純屬僥幸。”
反正這次來見錢謙益,就是爲了拉近關系,爲五年後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