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棟自己沒走,他留在京城,準備助崇祯皇帝一臂之力。雖說崇祯在他眼裏是個昏君,但見到崇祯被那些文官忽悠成這個樣子,他多少心中感覺有幾分不忍。這大明上下都爛了,自己是要推倒這個已經腐爛的王朝,一切重新來過,但是對崇祯皇帝,他卻不忍心看着他最後去找了歪脖樹,而是打算等闖軍進京的時候,把崇祯救出來。将來對付南方士紳集團,還需要崇祯這塊招牌。
到了那時候,士紳集團肯定會瘋狂反撲,那就殺個血流成河好了。
李國棟打扮成一名富家公子的模樣,爲了更加形象,他還化了點妝,把臉抹白了,看起來皮膚白皙,臉色白裏透紅,唇紅齒白,看起來就像是一名翩翩公子,而且這妝還化得非常自然,看不出是化妝的。
這些化妝的本領,對于跟随在他身邊的親衛軍特工張書恒來講,根本不是什麽難事,特工人員幾乎人人都懂得一些易容術,就算是男扮女裝都能打扮得非常像,看不出破綻,更别提說把李國棟這種原本就英俊的漢子化裝成一名公子哥了。他本來就濃眉大眼,隻是皮膚黑了些,看起來一名粗糙的武夫,經過張書恒一化妝,變成一名俊俏的白面公子哥。
“長官,這是怎麽回事?京城街頭怎麽那麽多人在賣破爛?”一身家仆打扮的鐵錘跟在李國棟後面,見到京城大街上十分怪異,于是好奇的問了句。
“别叫我長官,叫公子。”李國棟糾正了鐵錘的錯誤。
“是,公子。”
“還不是那些當官的故意哭窮?陛下要他們募捐,否則陛下連饷銀都快發不起了。結果這些當官的爲了掩人耳目,就進行拙劣的表演!這京城裏面,除了皇帝陛下,誰不知道他們個個都富可敵國!”李國棟笑着道。
就在這時候,被派出去的一名夜不收回來禀報:“公子,嘉定伯(周國丈周奎)要廉價出售他的府邸了。”
“好,我們去看看。看下他怎麽表演!若是價格合适的話,我們不妨把他的嘉定伯府買下來!”李國棟笑着道。
李國棟帶着一行人來到嘉定伯周奎周國丈府門口,張書恒給門口的家丁遞上了名刺:“武威伯登門拜訪周國丈老爺,還望通報。”
周奎看到了李國棟的名刺,不敢怠慢,連忙親自出門迎接。
周奎身穿一身破爛衣服,走出府外迎接李國棟。見到李國棟,他拱了拱手:“武威伯,您怎麽有空來老朽府上拜訪了?”
“周國丈,你我同朝爲官,晚輩乃朝廷新封的伯爵,理當登門拜訪!”說着李國棟轉頭喊了聲,“來人啊,把給國丈爺的禮物擡上來。”
“諾!”張書恒拱下手,轉頭大手一揮,兩名夜不收從馬車上擡下一口大箱子。
“這是?”周奎問道。
“聽聞國丈爺家中貧困,身上衣服都打補丁了,特意送上一箱新衣物,還望國丈爺笑納。”李國棟臉上帶着令人難以琢磨的微笑道。
“這,這,武威伯這也太客氣了吧。”周奎臉上露出尴尬的笑容。
但不管怎麽樣,周奎還是不能把李國棟拒之門外,于是在尴尬之餘,還是做了個“請”的手勢,把李國棟請入府内。
走進府内,李國棟東看看西看看,對亭台樓閣,花園,假山流水贊口不絕:“真是好房子啊,晚輩久居塞外,從未見過如此奢華的好府邸。恐怕除了陛下的皇宮之外,就國丈爺您的府邸最奢華了吧?”
周奎尴尬的一笑:“武威伯過獎了,此府乃陛下所賜,并非老夫自己所購。”
一路過去,府内每一名下人丫鬟,都穿着破破爛爛的舊衣服,看起來讓人懷疑,自己是不是進了乞丐窩了。
見到李國棟看着那些丫鬟下人,周奎笑了笑:“武威伯,老夫家中貧窮,隻能委屈了家奴啊。”
走進大堂内,分主賓坐下後,李國棟先是東扯西扯的,聊了些家常,又突然問道:“國丈爺,聽說您要賣掉這座宅子?”
“這可不是嘛!”周奎愁眉苦臉道,“陛下要讓我們這些當大臣的捐銀子,周某哪裏比得上武威伯您财大氣粗嘛?您看,周某這家裏窮得快揭不開鍋了,陛下讓捐銀子,拿不出銀子怎麽辦?字都簽了,拿不出來,豈不是欺君之罪了?所以周某也沒辦法啊,隻好賣了宅子,換點銀子給朝廷捐上了。”
“國丈爺真是忠心耿耿啊,實在是令晚輩感動!”李國棟朝着周奎拱了一下手,面帶人畜無害的笑容,“隻是有件事想問一下國舅爺,您這宅子,打算賣多少銀子呢?”
“這個,老夫還未考慮好……不過怎麽說,都是禦賜國丈府,少說也得一萬兩銀子吧。”周奎随口敷衍道。
李國棟嘿嘿笑了:“一萬兩銀子啊,這個好說,晚輩願意出一萬五千兩銀子買下國丈爺您的宅子。國丈爺您看,陛下封晚輩爲武威伯了,可是也沒賜個宅子,晚輩隻能自己花錢在京城買個宅子了,否則對不住武威伯這個稱号啊。”
周奎臉色大變,他這套府邸,價值何止一萬五千兩!府内的建築都是用上等木料所建,還有那花園假山,都是耗費了巨資修建。事實上周奎根本就沒打算賣掉宅子,隻是做做樣子給崇祯皇帝看的。剛剛他開了個一萬兩銀子的價格,不過是随口瞎扯的,誰知道李國棟居然就當真了,而且開口要買他的府邸,若此人不是傻子,那就是别有用心了。明顯李國棟不是傻子,肯定是來占自己便宜了。
想到這裏,周奎連忙道:“哎,武威伯,這宅子畢竟乃禦賜國丈府,若是賣了,豈不是對陛下不敬?老夫也隻是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這幾日正在變賣府中财物,若是能夠湊夠銀子,這府邸便不賣了。”